234 不惑之年的老男人,婚禮(1 / 2)

董家

董風辭被氣得半天沒說出話,指著燕小西,臉漲得通紅。

「小辭,消消氣,你和一個小孩子見識什么啊,小西才多大啊,他哪兒懂這么多啊。」關戮禾摟著董風辭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

這燕小西都能打醬油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有個兒子。

想到自己和董風辭的孩子,關戮禾心里美滋滋的。

「姑父,你笑得那么猥瑣干嘛!一臉春風盪漾的。」燕小西吧唧吧唧吃著東西,就沒停過嘴巴。

「他肯定在想生孩子的事情。」燕殊站在燕小西身旁。

父子兩個人,笑得一模一樣。

狡猾慧黠,就像個狐狸。

董風辭心里第一次萌生,以後不許讓燕小西來家里的念頭。

「風辭,你跟我到樓上來一下!」董老爺子神色確定,眯著眼睛,狠狠瞪了關戮禾一樣,信步往樓上走。

董風辭硬著頭皮上樓,心里「恨極了」燕小西。

「燕小西同學,我不就是說了幾句人家小姑娘麽,你需要這么報復我嘛!」董風辭頹喪著臉。

「和涼涼有什么關系啊!你別亂扯關系!」燕小西輕哼,撅著嘴巴,不去看董風辭。

倒是燕殊來了興趣。

「涼涼是誰啊!」燕殊彎腰,盯著燕小西的眼睛。

燕殊眼睛帶著一絲笑意,柔和的五官帶著一種普度眾生的柔和感,燕小西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微微挪開樣,燕殊直接捏住他的小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呦——你這是害羞了?」

「誰害羞了,我怎么會害羞,少胡說了!」燕小西異常激動,這薯片沒嚼完,從門牙的牙縫中噴了出來,濺到了燕殊的衣服上,燕殊眼中滑過一絲異色。

「我幫你撣一下!」燕小西呵呵一笑,伸出肉爪子去幫燕殊弄衣領。

「你還沒說,那涼涼是誰啊!」

「就是叫我小胖子那個,說真的,我沒見過那么沒禮貌的人,怎么能一見面就叫我小胖子,簡直沒禮貌!」

「人家愛說實話而已!」燕殊挑眉。

燕小西冷哼,別開眼,繼續吃東西。

*

書房里,董老爺子坐在藤椅上,從一個灰色的貼合中,摸出一些煙卷,粗糲的手指輕輕碾磨著煙草,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董風辭站在他的身側,一動不動。

「爺爺,剛剛那話確實是小西胡說的,我怎么會做出那種未婚先孕的事情呢!」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

「還是爺爺了解我!」

「除開和關戮禾相關的事情。」

董風辭摸了摸鼻子。

「你和他在霧都那幾天,是分開睡還是同房了!」

董風辭沒想到自家爺爺一上來就問如此勁爆的問題,眼睛睜大,剛剛想要回答,就被他接下來的話堵住了。

「我知道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不像我們那時候那么單純,覺得拉個小手,就應該一輩子,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太開放了!」

「爺爺,這不是社會在進步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倆已經那什么了!」董老爺子挑眉,眸子一凜,直勾勾的盯住董風辭。

董風辭咬了咬牙,「爺爺,這個……」

「我知道,就關戮禾那不要臉的性子,你也拗不過他,哼——小混蛋!」

「我知道現在社會開放,不流行什么守身如玉這一套,但是我不希望你給我搞一出未婚先孕!」

「爺爺,我真的沒有!」

「最好是!」董老爺子冷哼,將煙卷一點點卷起來。

「爺爺,我來吧。」董風辭蹲下身子,坐在董老爺子身側。

「那你和關戮禾在霧都到底是分房睡還是同床了!」

「爺爺,你老打聽這個有意思嘛!」

「看樣子是同床了!」董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死丫頭,每次遇著他的事情,就胳膊肘往外拐,氣死我了!」

董風辭低頭悻悻地一笑。

回去的路上,燕小西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窗外。

燕殊頭骨後視鏡一直在觀察他,這小子難得如此的安靜啊。

「小西,你和我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啊。」

「粑粑,你想太多了吧。」

「你這小子,難道不是在思春嘛!」

「才不是!」燕小西忽然大聲。

「我早就和你說過,這要示威啊,不是靠聲音大小!欲蓋彌彰。」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還是個孩子,哼——」燕小西冷哼,不說話。

只是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粑粑,我能和楚楚舅舅回家玩嘛!」

「怎么忽然提這個問題!」燕殊挑眉。

「我就問問,行不行啊,我再過一個月就開學了。」

「下周戰叔叔和小莫阿姨要結婚了,你是花童,這段時間你都不能亂跑,過些天,還要帶你去試衣服。」

「我什么時候答應做花童了!」燕小西一臉嫌棄。

「呦——你還不樂意啊!」

「你不覺得跟在後面拖著裙子有點蠢嘛!」

燕殊都能想到自家兒子頂著一張生無可戀的臉,頓時笑出了聲。

「讓小北和小白去不行嘛!」

「你戰叔叔指名要你去!」

「為什么啊?」

「他說你長得比較喜感!」

燕小西臉一黑,撅著嘴巴,決定和燕殊絕交三分鍾。

*

葉繁夏坐在床邊,手中捧著相冊,那上面是她和葉桃芝殘留的幾張照片,葉桃芝永遠都是笑眯眯的,溫柔嫻靜。

「麻麻——外婆長得真好看!」燕小白趴在她旁邊,肉乎乎的小臉貼在葉繁夏臉上,「麻麻,你的臉好冰哦,我給你捂捂!」

燕小白說著直接捧住葉繁夏的臉,她的手也是肉乎乎的,奶香又軟糯,忽然用鼻子蹭了蹭葉繁夏的鼻頭,「麻麻,你不要不開心,嬸嬸說,人不開心就會生病,我不想你生病。」

「麻麻沒事,沒有不開心。」

「上回我們出去回來,你就這樣,好嚇人,我不想麻麻不開心!」燕小白摟住葉繁夏的脖子。

葉繁夏冷硬的心柔成了一團。

燕小北坐在另一邊,拿著書,似乎在想著什么。

而此刻傳來敲門聲。

「請進!」葉繁夏還以為是查房的護士,結果是莫正則夫婦。

葉繁夏臉上表情一僵,怎么會是他們。

「繁夏!」莫正則盡量讓自己表情溫柔一點,只是板著臉習慣了,這笑起來,總覺得有些怪異。

燕小北卻直接扔下書,擋在了他倆的面前。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小北!」葉繁夏擰眉。

「上回在老家,就是你們來了,麻麻才不高興的,這次麻麻昏倒,你們也在!」燕小北比燕小白想得更多。

莫正則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孩子看得尷尬,尤其是那警戒的眼神,分明是把他當壞人了。

「小北,別這么和爺爺說話!」

燕小北努努嘴,冷著臉不說話,那模樣和燕持如出一轍。

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弄得葉繁夏也沒有辦法。

「叔叔阿姨,你們坐吧,我不方便下床,你們隨意!」葉繁夏並不是很想見他們,只是人都到了房間,總不能攆出去。

韓悅將手中的果籃放在葉繁夏的床頭,忽然瞥見她搭在腿上的相冊,她上午和燕殊等人說起往事的時候,就哭成了淚人,眼睛腫得快要睜不開,冰敷了兩個小時,才勉強出門,這會兒忽然瞧見照片,葉繁夏和葉桃芝長得很像,所以她一樣就分得出來照片中的女人是誰……

這眼淚就瞬間綳不住了!

葉繁夏已經想好說兩句話,就打發他們離開了,可是韓悅這一哭,讓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麻麻,奶奶哭了!」燕小白被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阿姨,您別哭了!」葉繁夏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頭皮一陣發麻,連忙地上一側的紙巾。

「我能看看相冊嘛!」韓悅指著葉繁夏腿上的相冊。

葉繁夏猶豫了一下,沉默幾秒,才點了點頭。

莫正則也沒想到自己妻子會這么大反應,「怎么哭了,孩子都在,你別哭了!」

「我就是想哭而已,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嫂子,長得真漂亮!」韓悅捂著嘴,一點一點翻閱著相冊,「以前聽大哥談起過,喜歡上一個姑娘,他說……」

葉繁夏豎起耳朵。

「大哥什么時候和你說過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莫正則擰眉。

「他是想要問我怎么追人家,和你這個糙爺們有什么要說的,再說了以前逢年過節,你有幾次是在家的!」韓悅狠狠瞪了莫正則一眼。

「我這不是忙嘛!」

「懶得和你說!」韓悅輕哼一聲,翻到了一張葉桃芝的獨照。

背景是她的閨房,黑白照片,一張旗袍,梳著兩個麻花辮,纖細的手指舉著一把綉扇,遮住了小半邊臉,笑靨如花。

「他說他喜歡的姑娘,眼睛特別漂亮,就像是嵌著兩顆黑寶石一樣,笑起來的時候,里面好像有星星,漂亮得讓人睜不開眼,喜歡梳著兩個麻花辮,又粗又長,是京都許多人青年才俊追求的對象,他說起來的時候,溫柔得一塌糊塗,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得那么開心。」

韓悅指尖微微有些顫抖,摩挲著發黃的照片。

「我當時還嘲笑他,人家姑娘那么好,怎么會瞧上你呢!為這事兒,大哥休假五天,有三天沒理我!」韓悅無奈的笑著。

「其實大哥心里挺自卑的,在他心里,那姑娘就是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他心里有些自卑的,他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他才拼命的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可以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人,能夠配得上她的人!」

「感覺命運挺捉弄人的!」韓悅頹然的嘆了口氣。

原本那個在葉繁夏心里虛無縹緲的人,經過他們那么一說,瞬間變得具象化了,形象免得越發清晰起來。

「怎么說起這事了!」韓悅擦了擦眼淚。「從包里面翻出一張請帖。」

直接遞給葉繁夏。

「這是小旗和北捷的請帖,希望你能過來!」

「還有這個……」韓悅又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給你的!」

「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參加婚禮,我們一家人都很希望你能來!」

葉繁夏不作聲,只是接過牛皮紙袋,沉甸甸的一摞。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莫正則還想說什么,就被韓悅扯走了。

牛皮紙袋後面的線已經斷了,葉繁夏手指一抖,里面的東西直接滑了一出來。

照片信紙落了一地!

韓悅微微扭頭,微微一笑。

「這是大哥寫給你母親的情書,都是一些殘次品,被他扔了的,當時難得見到他那么認真,我就偷偷留了一些,或許你一直怨恨他的不負責,覺得你母親一腔痴心錯付了,其實根本不是那樣。」

「你根本不知道,談到你母親的時候,大哥笑得多么溫柔,我先走了,你慢慢來!」

韓悅走出病房。

燕小白和燕小北趴在地上將信件和照片撿起來。

「哥,這個人好帥啊,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