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家
習涼本來打算再睡一會兒,卻接到了公司律師的電話,無非就是習耀邦被抓了,現在公司完全就是資不抵債,銀行的人已經進駐公司,公司現在徹底停運。
「公司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習涼掀開被子下床。
「是因為總裁以個人名義貸款,現在銀行要去家里核算一下他的個人資產,可能要對你們現在住的別墅進行估價,可能過段時間你們就要從別墅里面搬出來了。」
習涼擰眉,「他們什么時候過來?」
「一個小時後吧。」
「我知道了。」習涼掛了電話,心頭一片荒涼。
簡單洗了個臉,邊往樓下走,看到那母女坐在沙發上,仿若石像,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雙眼通紅,面色慘白。
習涼自顧自的去廚房找吃的。
就好像習家發生的一切都置身事外一般,冷靜得不像話。
「臭丫頭!」趙明蘭冷哼,「現在傍了大款,自然是不會管我們的死活。」
習涼充耳不聞,懶得理會她們,從冰箱拿出牛奶,剛剛准備倒入杯中,習向暖忽然朝著跑跑過來,習涼次不及防,手中的牛奶就被她打落在地上,濺了一地的白濁。
「你做什么!」習涼擰眉,手上都是奶漬。
「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我完了,整個習家都完了。」
習涼輕哼,「習向暖,你完了和我有什么相干的,你是我的誰啊,這么多年,看在父親的份上,我容忍了你,你也別太過分,記住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我爸的繼女,算不得是習家人,你有什么資格和我叫囂。」
「誰說我不是爸的女兒!」習向暖冷哼,「我告訴你,我是我爸的親女兒,親生的!」
習涼擰眉。
目光直直射向趙明蘭。
「行了,向暖,你和她說這些做什么。」
「你說你是我爸親生的?」習涼擰眉。
「這么多年,你都沒發現嗎?爸那么疼我,甚至為了補償我,我說起喜歡玄毅,他就義無反顧的將這門親事給了我,你還不明白嗎!」
習涼深吸一口氣,「我的婚事?」
早些是因為習涼本就不喜歡庄玄毅,所以對婚事本就不上心,此刻卻覺得心里怪難受的。
「我們去洗個臉,待會兒庄家的人要來了,還得商量個對策。」趙明蘭拉著習向暖就往樓上走。
她是個聰明人,習涼背後有燕家撐腰,和她硬碰硬不劃算。
「慢著!」習涼擋在兩個人面前,「這話匣子既然已經打開了,那就說清楚吧。」
「有什么好說的。」趙明蘭擰眉。
「她就比我小了一歲,她若是父親的親女兒,那么你就是破壞我父母婚姻的小三?」
「你放屁,我爸媽是真心相愛的。」習向暖擰眉,「是你媽橫在中間。」
「對了,這是小三最喜歡用的說辭,你們是真心相愛,就有理由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了,按照時間推算,你們是在我母親懷孕時候勾搭在一起的,還真是夠不要臉的。」習涼輕哼,「我真的很想問你一句,你說一個女人得有多么不要臉多么缺男人,才會去勾搭一個有婦之夫啊。」
「習涼,你媽在世的時候,我並沒有破壞你的家庭。」
「哦,你就是和我爸睡了,還給他生了個孩子,別的什么都沒做。」
「你……」
「我媽去世就大搖大擺的進了我家大門,占了我媽的一切,這叫什么都沒做?」
趙明蘭自知理虧,氣得直冒火,卻又無話可說。
「不過你們倒是親母女,以前用這招拴住了我的父親,現在又來教女兒這么做,准備繼續攀高枝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要臉這種東西,也是可以遺傳的!」
「習涼!」習向暖氣結,抬起手就要去打她。
習涼反手一推,習向暖關了好多天,又一夜未睡,弱不禁風,被她一推便摔在了地上。
「習涼,你也太過分了,你別以為仗著有燕西撐腰,就能這么欺負人!」
「我欺負的就是你,怎么著!」習涼冷哼,「以前看在父親的份上,我也給足了你們面子,不與你們計較太多,那不代表我就真的那么好欺負。」
「你別做得太絕!」趙明蘭咬牙。
「是你們欺人太甚,以前我不懂,現在知道了,又怎么可能無動於衷,趙明蘭,我告訴你,你就算穿得再華貴,保養得再年輕,也改變不了你是個小三的事實。」
「那我現在也是你的母親!」
「所以說你不要臉啊!」
「習涼,我和你拼了!」習向暖說著要從地上爬起來。
「還有個事情我一直沒有和你說!」習涼挑眉,「關於庄玄毅……」
「你又想說什么,向暖和玄毅已經這樣了,你還想作妖?」
「我只是想和你們說一下,並不是你們從我手中搶走了他,而是我習涼不稀罕,那種軟骨頭,送個你們好了,母女兩個人都和沒見過男人一樣,庄玄毅那樣的人,還配不上我,我扔了的東西,你們搶著撿,就送給你們好了!」
「啊——」習向暖大喊一聲。
「妹妹,別激動,肚子里面還有孩子了,若是孩子沒了,你要拿什么威脅庄家啊,你就不能和你媽一樣了,呵——」
「你個小賤人!」趙明蘭說著朝著習涼撲過去。
習涼躲開她尖銳的指甲,抬手朝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趙明蘭被她徹底打懵了,就是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習向暖也是一臉懵。
「趙明蘭,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我的後媽,在這個家的地位,你還不如我,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好歹是習家名正言順的長女,你是個什么,我以前讓著你,不代表我真的脾氣好。」
「等你爸回來,我讓他打死你這個死丫頭!」趙明蘭捂著臉,生疼。
「有本事讓他來啊,口舌之快誰不會逞!」
而此刻外面傳來車聲,習向暖以為是庄家的律師來了,連忙拽住趙明蘭的衣服,「媽,怎么辦啊!」
「慌什么,怎么說你肚子里還有庄家的孩子,你若是執意留下,他們還敢對你如何不成!」
只是律師進門,卻是熟面孔。
「張律師?您怎么?」
趙明蘭話音未落,就看到他後面還跟著穿著整齊工作服的十幾個工作人員。
「夫人。」張律師走過去。
「你們這是來做什么?」
「三天後,房子將被徹底抵押給銀行,可能要麻煩你們搬出去。」
「不可能,這個房子是我的!」
「習總當時給銀行貸款,抵押的是自己的全部資產,包括這套房子。」張律師從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這里面是當時簽署的復印件,你可以看一下,里面幾乎囊括了習家所有的資產,除卻當年習家老太太留給大小姐的部分不動產,那是直接掛在大小姐名下的,習總沒有處置權。」
趙明蘭接過文件,仔細看過去,身子趔趄一下,險些栽倒。
「這……」
「現在需要盤算你們夫妻到底有多少資產?銀行那邊也好做准備。」
「這里面的很多東西都是我的啊,憑什么現在要被凍結抵押。」
「是你的東西,可是那也是從公司里面拿的錢買的,這么多年好日子過慣了,一朝被打回原形,不舒服了?」習涼輕嘲。
「這些雖然是掛在您的名下的,但是都是在你們婚後買的,百分之七十是從公司撥款,還有一部分也是你們的夫妻的共同財產,若是這些資產全部盤算出來,還是抵消不了債務,您恐怕還得背負債務。」
「不可能!」趙明蘭身子顫抖,捏著文件,「到底欠了銀行多少錢。」
「欠款自然還包括利息,而且習氏已經入不敷出,已經等待別人收購,如果那人開價高一些,可能還能有一些轉圜余地只是沒人要,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這些都是習耀邦欠的錢,和我有什么相干的!」
「你們是夫妻,這理所當然!」
「離婚……」趙明蘭聲音顫抖,「我要和他離婚!」
「呵呵——」習涼冷笑,眼中盡是嘲諷,「你是法盲嘛,就算離婚了,你也得幫忙還清債務!」
「對!」趙明蘭指著習涼,「她是習耀邦的女兒,她有錢,老太太給她留的房產地契都很值錢,包括f國的那處老宅,她應該幫忙還錢的!你們為什么不找她要。」
「你可真是個法盲,在法律上,子女是沒有義務給父母償還債務的。」習涼雙手抱胸,看著她著急上火的模樣,甚是快意。
「如果說這筆債務是因為習總生病,或者是用於一些家庭大事而欠債,作為子女幫忙還債責無旁貸,但是這些並不是。」張律師沉聲道。
「怎么可能,父債子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嘛!」
「你是舊社會出來的嗎!」習涼冷哼。
「不過這里確實還有一份文件是給大小姐的,只是前段時間公司事情太多,我一直沒有來得及和您說。」
「什么?」
「之前二小姐准備和庄少爺訂婚,所以習總已經將他的所有財產進行了切分……」
「我怎么不知道!」習涼一記冷眼射向對面的兩個人。
趙明蘭不去看她的眼睛。
他們確實私底下已經達成協議,而且請了律師公證。
習涼翻閱著財產切分協議!
里面包括了習耀邦名下的各種動產不動產,最過分的是里面還包括了公司的股份,母親去世之後,她名下的股份就全部轉移給了習耀邦,現在他居然連母親那份也都給了他們,習涼心頭無端升起一股邪火。
看時間日期,也就是半個月之前。
「你們可真是厲害,居然背著我,把財產都分割了。」
「你手中有老太太留給你的那么多財產,你還稀罕這些嘛。」趙明蘭冷哼。
此刻習涼倒是佩服起了奶奶的先見之明,也可能她早就察覺到了父親的異樣,才給自己安排了後路吧,前些時日習耀邦還假惺惺的詢問自己打理這些遺產有沒有問題,需不需要幫忙,看來是打起了奶奶遺產的主意。
「都是習向暖和習朗,你這如意算盤打得真不錯。」
「向暖當時要嫁給玄毅,我和你父親商量了,也是為了給她撐門面。」
「這倒是真的,一個繼女,還想嫁入豪門,可不得好好撐撐門面嘛!」習涼將文件往桌上一扔,「原來人家早就將自己排除在外了。」
「其實這也不算是壞事。」張律師無奈的搖頭,「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這話怎么說?」
「這份協議書當天就具有法律效益,根據法律規定,你們子女是沒有義務給父母償還債務的,不過作為配偶有這個義務一起承擔責任,而作為繼承了習總財產的二小姐和少爺,也理所當然的繼承了債務,所以這債務的償還人,不僅僅是夫人您,還有二小姐,以及少爺!」
此刻她們是徹底懵了。
「天道好輪回,且看蒼天饒過誰!」習涼冷笑,「真是機關算計,反誤了卿卿性命!」
「我連財產一分錢都沒看到,憑什么要我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