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第七級階梯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一白一黑兩只小狗，將它們輕柔地貼近自己的胸膛，然後他轉過身來問我：「你好像看了很久了，要不要抱一下它們？」

他的聲音溫柔沉郁，濕潤得可以掐出水來；他的笑容淺淡憂傷，像南方仲春時節一抹兜頭而來的清亮陽光；他的牙齒整齊白亮，漸升漸艷的朝陽在那一剎那劈啪作響，如碎屑般濺落於他的眼眶。

他讓我有剎那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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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們第二次見面，他一身純白地坐在陽光包圍著的鋼琴前，轉過頭來沖我淺淡的微笑。

他如海的琴聲還在空氣中幽幽地回旋，他的身後是光亮寬大的落地窗，透過玻璃可以看到教學樓前那一棵泡桐帶著新芽在他身後搖曳著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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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龍日一在病房朝我脾氣那次，他走進來對他說：「小日，有這樣跟老師說話的嗎？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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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去本承辦理轉學手續那天，他叫住我，用他那雙微藍深邃的眼睛凝視著我說：「我還是希望你能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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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在他辦公室里被玻璃劃破手指時，他緊張而溫柔地給我換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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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為越野長跑做准備的那些日子，他天天陪我跑，天天給我指導，卻從來都不是以教練的口吻，而是用朋友間交流心得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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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越野長跑迷路那天，他拼命找我，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他蹲下身來背我，他將他帶有淡淡薰衣草香的白色手帕遞給我擦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