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蛇?」李彥摸了摸胳膊,他最打怵那種軟骨動物。
張駿向著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看去,「不像,我怎么聽著還有吱吱聲!」
聲音雖然很輕很遠,但張駿卻聽得很真切,哪怕是晚上,他看到的也要比小彥遠很多。
「不好!」張駿突然注意到草叢里的異動,「是老鼠!」
若是一兩只老鼠,張駿絕對不會大驚小怪。
李彥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是光聽聲音,汗毛就豎了起來。
「都起來,有情況!」李彥挨個帳篷踹了一腳。
里面的人很快出來,聽到動靜後,大家都把槍舉了起來。
可惜,對於上百只老鼠來說,這幾支槍還真不夠用。
「你們頂住!」
張駿一個高就躥回了帳篷里。
當然,他不可能臨陣逃脫,而是翻他的行醫箱去了。
手忙腳亂的把行醫箱打開,就聽到帳篷外面的槍聲。
在地上鋪上一層牛皮紙,張駿把幾瓶葯粉混合在一起。
跌跌撞撞的捧著牛皮紙出去,張駿大喝一聲:「讓開!」
隨著聲音落下,就見張駿沖到了最前面,一抖牛皮紙,灰白的葯粉散了一地。
就見那些沾染葯粉的老鼠,一個個吱哇亂叫,渾身抽搐。
剩下那些沒過來的老鼠,猶如鳥獸散一般,眨眼間連毛都沒留下。
「這是啥東西,也太厲害了吧!」小狼都不敢靠近那些被撒了葯粉的地方。
岳忠也看向張駿,一地的屍體,必須盡快處理,否則會招來更凶猛的家伙。
「 沒事,葯粉雖有輕微毒性,但對人體無害。」
張駿把腳邊的死老鼠踢開。
有了張駿這句話,大家都忙活起來。
李彥打怵這些小東西,就幫著岳忠挖坑,別說,帶了兩把鋼鏟還是很有用的。
將這些死老鼠都處理完,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大家的困意也都散了,一個個圍坐在火堆旁。
「那些是什么老鼠啊,怎么還有組織有紀律的?」唐奇峰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老鼠,平時一年都看不見一只。
小狼對這種老鼠很熟悉,「它們是山鼠,不過又不同於一般的山鼠,這些山鼠都是食肉的,估計是聞到我們之前殘留的食物殘渣,才組團過來的。多虧你們發現及時,這些山鼠可是非常能吃的,一個活人,也就十分鍾的時間,就能啃得只剩白骨磨牙。」
靠!
這還是老鼠嗎?
老虎也沒這個速度吧。
莫非這就是團結的力量?
胡思亂想了一陣兒,張駿實在是挺不住了,反正三個小時已過,他便鑽回帳篷睡覺了。
沒一會兒,另外幾個人也都去休息。
唯獨留下唐奇峰跟岳忠。
午夜這個時間,是最不好守的。
好在今天晚上的月亮不錯,火堆也旺盛的燃著。
兩人倒也悠閑,坐在火堆旁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喝的雖然是烈酒,但兩人的酒量卻很好,而且也不會多喝。
晚上露水重,土地往上反著濕氣,他們也是不得已才喝點兒。
「你身體還好吧?」
看岳忠一口口的喝酒,唐奇峰忍不住問道。
岳忠微微一笑,「沒事,那蠱蟲對我身體沒有影響。」
唐奇峰不置可否,若真一點兒影響也沒有,小家伙還用得著上門給他治病,聽說准備葯浴的中草葯都是論斤來的。
這也是岳忠自找的,給他下蠱的人確實沒啥惡意,就是給他下了一只連心連命的情蠱。
也不知道岳忠是怎么勾搭上那個給他下蠱的人,聽小家伙說那可是用心血飼養的蠱蟲,對於養蠱的人來說,就是本命蠱!
「這次會看到給你下蠱的人吧。」唐奇峰仰望著頭上的樹蔭,也多虧身邊有個人,否則真有些滲得慌。
岳忠沉默了一會兒,都走到這兒了,他也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何況唐奇峰並非嘴碎的那種人。
「嗯,應該會看到。」岳忠的聲音有些悠長,好像在懷念,也好像在感嘆。
唐奇峰沒有吱聲,而是等岳忠繼續往下說。
既然開了這個口,岳忠干脆就都說了。
就在十年前,他來邊境執行一個任務,無奈那一仗打得很慘烈,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不過也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身上的通訊設備又都壞了,人更是迷失在山林里。
本來已經絕望的他,卻遇到了給他下蠱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一身少數民族服裝的少年。
長得很清秀,性格也很溫和。
那人救了他,把他帶回了寨子。
後來,他才知道少年的名字,龍悠然。
一個悠然自居的名字。
他是古苗族的下任族長,也是這個寨子的主人。
就在他養傷的這段時間,兩人從相識到相知。
不過,好景不長,他注定要離開,因為他身上還有國家賦予的使命。
而那時龍悠然已經愛上了他,而他對龍悠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離開。
而且是偷偷的離開,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直到離開後,他才發現自己被下了蠱,在古苗族住了那么久,他對蠱蟲也有了一些認識。
更加相信,龍悠然不會害他。
之後,他也不是沒想過回去,只是兩人的身份太過懸殊,龍悠然也不能離開寨子,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就這樣,過去了八年,他身上的蠱毒開始發作。
他知道,只有龍悠然才能控制。
只是他情願疼的時候給自己放血,也沒有再回到古苗族。
又過了兩年的時間,直到在醫學研討會上遇到張駿,他的痛苦才解除。
這次,因為小狼的事兒,他不得不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