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貫而入。

張燁回頭咦了一聲,「你們怎么又回來了？」

瘦空姐忙問道：「張老師,您別跟我們開玩笑啊,您在主持人方面的功底我們都是佩服的,文學上的功力也是沒人比得上,但這是客機啊,咱們這飛機上百十來條人命呢,你真確定你能行？」

張燁信心十足,「當然了。」

年長空姐看看窗外,「那現在是往哪里開呢？」

張燁理直氣壯道：「我怎么知道啊,先開著唄。」

「啊？」機組青年傻了,「先開著？您連現在是哪個方向都不知道你就敢讓我們都出去？我靠見過膽大的沒見過您這么膽大的啊」之前見張燁拉回飛機的威猛表現,大家本來還挺放心的,再見到他信誓旦旦地讓大家都走吧,還以為這廝胸有成竹了呢,幸虧是回來多問了一句啊,不然他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呀

「這不是有儀表盤和顯示屏幕嗎？」胖空姐天真道：「航線都是固定的,按照航線走就能到機場了」

「來,大家一起幫忙」年長空姐道。

張燁瞥瞥她們,道：「不用幫了,最關鍵的兩個儀表盤都壞了,副駕那邊也是,剛才搏斗的時候被砸到了」

機組青年指了指,道：「這不是還有幾個表盤嗎？」

張燁反問地看著他道：「你認識嗎？」

「……不認識。」機組青年啞然。

張燁點點頭,「所以才得靠我了,你們都幫不上忙。」

「你認識？」機組青年眼中放著希望的光。

張燁道：「那當然了,看見這個表盤沒有,這個數字和旁邊的英文符號是……是……」話一頓,他扭過頭接著開自己的飛機,「好吧其實我也不認識

空姐們：「……」

機組青年：「……」

張燁原本也覺著自己吃了客機駕駛的經驗書就能把飛機操作好呢,可直到開起來後他才發現,飛機里這上百個按鈕和開關,他也就認識十幾個,幾個顯示表盤能看懂的都壞了,其余他也看不懂,這才明白開飛機這門學問太深了,以他現在才六本經驗書的知識可能僅僅是剛入一點點門而已,壓根不夠,不然那些飛行員怎么都會幾年地培訓丨幾年的實習啊,恐怕至少得吃個幾十本客機駕駛技能書才會趕得上他們吧,現在六本的經驗只是個半吊子罷了

可那能怎么辦？

他只有這點經驗,只能用現有條件

年長空姐嘴唇發白道：「通訊設備損壞,儀器損壞,現在無法確定機場位置那咱們怎么降落啊？」

胖空姐冷靜了冷靜,提出來道：「附近有沒有空地？」

機組青年抓頭道：「都不知道現在在哪里,導航路標點也沒了,而且空地不行,這個航線中間不是海就是城市,總不能在城市里降落吧？那不但咱們得機毀人亡,造成的傷亡會更多,必須得找到機場才行」

胖空姐看看表,「按說算算時間現在離上海應該不遠了。」

年長空姐對後面一個空姐道：「你繼續打手機聯系地面,如果是城市附近手機信號應該會很強了。」

那空姐應了一聲再次打電話。

年長空姐繼續道：「誰有辦法確定機場的位置？不然低空飛行沿路找？油夠嗎？」

「油還有,但也不是很多。」

「低空不行,一只飛鳥撞上來咱們就得機毀人亡」

「有沒有說明書？看看表盤指示的作用？」

情況緊急,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不過思維都比較固化和傳統。

還是張燁思維開闊,當隱約看到前方閃過一道影子後,他立即腰板一挺,「都別說了安靜我有辦法了」

「什么辦法？」大家都看過來,但是有了「踩油門掛檔」與「行程單刮獎」的事情,機組人員已然對張燁老師的話保持懷疑了

「你們看」張燁一指前面。

「看什么？」幾個人馬上抬頭。

下一秒鍾,機組人員也一下子看到了遠處的一架飛機,看那體積,居然也是一架客機,看那方向,跟他們是一個航線的。上海是一線城市,附近起降的飛機自然不計其數,他們的航線又在剛剛的墜落中混亂了,所以迎面碰上一架客機一點都不稀奇

張燁仿佛抓到了救星,猛然打開了應急聯絡頻率,也不管對方飛機上的駕駛員能不能聽到,他上來就說了一句讓很多人都吐血的話,只聽張燁特別隨和親切地對那邊道：「喂,哥們兒,問個路,虹橋機場怎么走？」

那感覺就好像跟馬路上和一個老大爺問路一樣隨意,「大爺,火車站怎么走？往東過路口就是了？謝謝啊」

然而對方客機沒有回答,根本就沒有聯絡上。

年長空姐心說就算那航班的駕駛員聽到了這話估計也得吐血三升,你他媽見過有飛機跟飛機問路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