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場比賽。
勝六場,那就定勝負了。
魏大師身後團隊的一些人已經坐不住了,這已經不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了,對方要是個大師也還好,他們也沒話說,輸了不丟人,可對方偏偏是個無名小卒,這就讓他們這些書法家臉面上有點掛不住了,太丟人了啊。
「嘿,我還就不信了」
「要是古詞,我親自上場」
「要有五言詩,交給我就行了」
「一個毛頭小子,太不給我們這些前輩面子了啊」
「哈哈,老余老呂你們也要上了?行,那也算我一個,怎么也得動一點真格的了啊,不然臉真沒處放了。」
「不信他還能有三頭六臂了?」
「年紀輕輕的,學問能深到哪里去」
他們這些書法家一個個都磨刀霍霍了。
張燁看了看,則征求了一下吳則卿的意見,「吳校長,您說咱們是不是輸幾場?最後當然肯定是要贏的,但過程上……」按照張燁的意圖,當然是無所謂的,但是這畢竟是吳則卿的生日,也是她的圈子,張燁怕吳校長覺得不妥,難免會得罪人,所以才問了一聲,看看吳校長是什么態度。
吳則卿反問,「為何要輸?」
張燁道:「那邊都是書法界的前輩,我怕您……」
吳則卿微笑道:「藝術上,是沒有謙讓的,如果真實力不濟輸了也沒辦法,但,能贏為什么不贏?」
張燁眨眼道:「贏了沒事兒?」
「能有什么事?」吳則卿抿茶。
張燁有數兒了,「成,我等的就是您這話」
得罪人?張燁怎么會在乎,這廝從來沒顧慮過這些,他是怕吳則卿最後難做,可現在吳校長這番話打消了張燁的顧慮,他終於發現自己為什么這么喜歡老吳了,像那次請自己來教書,一般的高校校長是不敢這么做的,還比如自己說了樓夢》的驚人言論,吳則卿甚至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支持了他,用人不疑,從某種角度上,吳則卿膽子比張燁還要大,真的和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樣
贏?
那當然沒問題
您要贏,我就給您贏
「我去抓鬮吧。」張燁主動去了。
第四場的比試題目出來了——要寫古詞,最後一個字要收在「流」字上。
這種題目就有點難了,要是首字還好,大家一想就能想到,畢竟誰看詩都是從頭看得,可是末尾的最後一個字,即便是滾瓜爛熟的詩詞,大家也不一定能記得,還得從頭第一個字往下捋一遍,這就增加了極大難度。
「終於限定寫詞了,我來」余老師出戰。
可是張燁已經拿起筆寫上了。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張燁落筆寫好了,然後看著對方的選手。
余老師興致勃勃信心十足地笑著走過來,也不著急,隨意地看了一眼張燁寫好的詞,然後,他微笑的表情就一陣變幻,一會兒紅一會兒綠,末了化成了一個動作,余老師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我草
合著詞你也能寫啊?
又是你現場創作的啊?
余老師就恨不得剛才沒多那句嘴,他來?他來個屁啊來沉默了幾秒鍾後,他哭笑不得地一轉身,又灰溜溜地回了魏大師那邊的陣營。
周大師樂了,「老余?」
余老師擺手,「不寫了。」
「那你是棄權了?」周大師問道。
余老師心說您這不是廢話么,「寫了也白寫,算了吧,我認輸了。」這首詞的文學性太嚇人了,書法也寫得漂亮,余老師自認可能在書法造詣上比對方要高出一些,但也高不了多少啊,可是他不管寫什么詞牌類型,都肯定比不上對方這首《虞美人》的,也就別去獻丑了。
周圍人已經看呆了。余老師都認輸了?這可是今年剛拿了一個書法大賽一等獎的書法名家啊
周大師道:「那開始第五場。」
第五場的題目是——思,億。
題目范圍很寬,但越寬的題目范圍有時候越不好寫。
對面暫時沒有人出來,似乎想先看看張燁寫什么。
張燁喝了口酒,卻二話沒說,想也不想地握住毛筆,揮墨了。
《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庄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