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菜市口。

「張老師,到了。」

「謝的話就不說了。」

「你就別客道了,過個好年。」

「你們也是,給你們拜年了。」

「好,就送到這兒了,我們走了。」

呂玉虎等人的警車慢慢開走,張燁一轉身,看了看自家熱熱鬧鬧的小區和那一地的鞭炮殘渣,感慨地走進去

咚

砰

還在放炮

大紅燈籠也挨家挨戶掛在單元門上,張燁的心情也好起來,忍不住哼哼起了《女人花》的曲調兒。

一中年婦女正帶著孩子點鞭炮,忽然回頭一看瞧見了張燁,立即叫道：「哎呦小燁回來了」

張燁笑著打招呼,「瞿阿姨。」

另一個在樓下坐著的老頭也喊道：「真是小燁啊」

張燁道：「劉大爺,給您拜年了啊,您身體還行吧？」

老頭道：「我身體好著呢啊,就是都掛念你呢,怕你出什么事,你趕緊回家吧,你爸你媽都擔心著呢」

「得嘞,勞您惦記了。」張燁跟幾個老街坊說完話,就趕快上了樓,摸了摸鑰匙,自己把門打開了。

門開。

迎面就看到客廳里的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

張東華一呆,「小燁你怎么回來了？」

張燁笑呵呵道：「姑姑。」

那邊馬上又跑出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長得一般般,不過個子隨了張東華,得有一米六八,很高。

張爽也一臉驚喜,「小燁大家正念叨你呢啊哎呦你可讓我們急壞了」

張燁道：「姐。」

張爽忙回頭對屋里喊道：「舅舅,舅媽你們快看誰回來了」

不用他們出來,張燁已經進去了,一臉笑容地看著父母,「爸,媽,我回來了,讓你們擔心了啊。」

老爸愣道：「給你放了？」

「放了啊,剛從派出所出來。」張燁道。

老爸著急道：「還有沒有事了？」

張燁微笑道：「放心吧,已經沒事了,我一朋友托人把我出來了,嗨,本來也沒多大的事」

老爸長松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啊」

張東華柔聲道：「咱家小燁福大命大,我就說能逢凶化吉的」

「媽。」張燁看看老媽。

只見老媽不理他,頭一偏,拿手偷偷抹眼淚。

張燁喲了一嗓子,趕快蹲過去,「怎么了媽,我這都處理好了,您看您您看您,怎么還哭了呀。」

老媽回手就打了兒子腦袋一把,哭道：「你個死孩子你想嚇死我啊你萬一被關個三五年的我和你爸找誰去

張爽笑道：「趕緊哄哄我舅媽吧,舅媽從早上開始就哭了好幾回了,一直念叨你,怕你判刑。」

張燁哭笑不得,「我判什么刑呀,就是打個人而已,還沒把人打壞,多大點兒的事兒啊,瞧您」

老媽氣得再打他一下,「你還笑你還笑我跟你爸昨天一晚上都沒睡著」

張燁也不敢躲,就挨了幾下,也不疼不癢的,「得嘞得嘞,我錯了媽,真錯了,您消消氣,以後不敢了。」

老媽抹眼淚道：「上次從派出所出來以後你就這么答應我的結果呢？該怎么樣你還怎么樣就你能是不是？就你有本事是不是？人家當時現場怎么誰都沒動,就你上去踹人啊？就你脾氣大啊」

張燁不掰扯,「我錯了,錯了。」

「你就不讓我省心吧你」老媽還在生氣。

老爸插了句,「行了行了,孩子跟派出所也折騰一宿了。」

姑姑問道：「吃飯了嗎？」

張燁訕笑道：「沒呢,還真餓了。」

「呵呵,我給你下碗面去。」姑姑往廚房走。

老媽卻站起來拉住她,把眼淚擦於凈,道：「姐,我去吧,他就愛吃炸醬面,我炸點兒醬。」

張燁腆著臉奉承道：「還是我媽疼我。」

老媽橫他一眼,「等你姑姑走了我再收拾你」

鈴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老爸一看來電顯示,對張燁道：「你姥姥家的。」

「我接吧。」張燁趕快拿起電話,「喂。」

姥姥驚訝的嗓音傳了過來,「嗯？是小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