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零點看書

面試結束。

有的考生信心十足地離開了學校，還能看到有女考生是哭著走的，顯然是一試過程中沒有發揮好。

張燁看看表，今天結束的時間比昨天早，才三點多鍾，他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開手機，給閆天飛撥了過去。

「閆總。」

「剛才關機了？」

「對，剛面試呢，王鶴的資料您收到了吧？」

「我收到了，也給你問了。」

「怎么樣？」

「你那個同學是不是得罪人了？」

「嗯，得罪了河北電視台駐京部門的負責人，叫什么關雲海。」

閆天飛疑惑道：「關雲海？跟央視工作過的老關？我知道他，怪不得呢，怪不得沒人聘你同學呢，我給你問了我認識的幾個人，結果最後都給我推了，好像他們打電話問王鶴以前履歷的時候，還特別有河北電視台的人囑咐他們不要用這個人，說了他不少壞話，看來你同學把關雲海得罪的不輕啊，多大仇啊這是？」

張燁蹙眉道：「里面的事比較復雜。」

閆天飛道：「老關在圈子里很有面子，資歷也老，認識的人也多，如果他放了話，你同學這件事還真不好辦。」

「您的面子也不行？」張燁道。

閆天飛道：「我的面子可沒他大，我問的那幾個其他頻道的朋友也不願意平白無故把關雲海給得罪了，覺得為了一個新人沒這個必要，畢竟老關以前也在央視工作過，大家也都認識。」

「那沒事，我知道了閆總。」

「沒幫上你啊。」

「嗨，沒關系，我再想想辦法。」

「不行讓他來咱們十四頻道，先做做紀錄片配音？」

「再說吧閆總，他擅長的不是這個，估計還是想走主持人的路，所以早也好晚也罷，這事兒肯定得解決。」

掛了線。

蘇紅艷也出了考場。

「小張。」蘇紅艷問，「有消息了？」

張燁有些惱火，「我讓我頻道的總監問了，還是不行，那幫人都不願意得罪關雲海，全給推脫了，而且河北電視台那邊好像還故意放出話來了，誰要是敢錄用王鶴，就是得罪他關雲海，這什么人啊！」

蘇紅艷面色也不太好看，「這么記仇的人？」

「這叫什么記仇？」張燁道：「本來就不是王鶴的事！他自己找傍家兒，傍家兒跟老爺們跑了，他還怪上王鶴了？這他媽什么道理？」

旁邊幾個路過的考官和老師都頻頻看向張燁。

蘇紅艷無語道：「你小點聲，別老罵人，都副教授的身份了，好歹注意點影響啊。」

張燁這才壓了壓火，「王鶴呢？」

「在我辦公室呢。」蘇紅艷一轉身，「走吧，先去我那里。」

蘇紅艷辦公室。

張燁把閆天飛的原話跟王鶴一說。

王鶴便道：「行了，也別麻煩你們了，我自己的事還是我自己處理吧。」

「你怎么處理啊？」張燁看看他。

王鶴沉默。

張燁的脾氣一直都不太好，比較容易沖動，今天這件事辦到現在，已經讓他有點窩火了，如果是他張燁得罪的人，是他張燁把關雲海給得罪了，那倒是無所謂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也不差這一個兩個，對張燁也是無關痛癢，可王鶴跟他不一樣，王鶴甚至連出道都不算真正出道了呢，徹頭徹尾的一個新人，這事就麻煩了，總不能張燁上去自己把這件事給頂了吧？他沒意見，可關雲海那邊肯定不認賬啊，姓關的現在就認上王鶴了，要把他給逼出圈子，這是一種更狠的封-殺，讓你連進入這個圈子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只聽蘇紅艷說話了，「這樣吧，我之前托朋友把關雲海的電話問來了，我給他打一個。」

王鶴忙道：「蘇老師，算了吧。」

蘇紅艷堅決道：「不能算，你這么個好苗子怎么能因為他關雲海一句話就給封-殺了？他以為他是誰？還講不講道理了？」

事到如今，蘇紅艷也帶上氣了。

張燁說道：「對，給他打，我倒要看看他能劃出什么道來！」

電話打過去。

嘟嘟，響了五六聲，那邊才通。

「喂？」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蘇紅艷道：「你好，是關總吧？」

「你是？」關雲海問道。

蘇紅艷為了學生著想，語氣里倒是沒帶什么情緒，平靜道：「我是傳媒大學播音主持專業的老師，王鶴是我學生。」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鍾，「哦，什么事。」

蘇紅艷說道：「我學生之前在貴台工作過一段時間，孩子剛畢業，還比較年輕，可能有些事情做得不周全，給貴台添了不少麻煩，我這個當老師的已經批評他了，你看，事情也過去一年了，如今孩子也成熟了許多，懂事了許多，也是我們不少老師都比較看好的苗子，他的工作……」

那邊直接打斷了，關雲海不耐煩道：「王鶴啊？我好像有點印象，不過他不是已經離職了嗎？他的工作問題你不用問我。」

蘇紅艷道：「但貴台給王鶴的評語不太好，幾個電視台都沒接他的檔案，他……」

關雲海再次打斷了蘇紅艷的話，「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吧？台里自然有台里的一套程序，別人怎么評價他，我還管的了？」

蘇紅艷眯眯眼，「您也是圈子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何必跟一個孩子較真兒？孩子也不容易。」頓了頓，道：「要不然這樣吧關總，你看你今天有時間嗎？我帶王鶴過去，咱們把事情說開了就……」

「這件事就不用跟我談了。」關雲海第三次打斷道：「我最近沒空。」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蘇紅艷也冷下了臉，道：「掛了。」

張燁被氣樂了，「還真給他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