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謊言傷了誰的心(1 / 2)

佛堂春色 夜纖雪 1722 字 2020-08-25

宋箬溪不知道上官墨詢追了上來,一馬一人跑出了城門,沿著官通一路向前,來到這個時空六年,她遵守佛門清規戒律,遵守俗世婦戒閨律,都幾乎忘記她的靈魂是屬於另一種時空,曾經活得那樣的恣意飛揚,活力無限,在那里可以自由的呼吸,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最重要的是女人可以獨身一人享受生活,不需要依附男人。

壓抑得太久,今天終於歇斯底里般的任性放縱,什么名節,什么閨譽,通通拋罷腦後,不懼風雨,只想逃走,逃得遠遠的,遠離這個不屬於她的時空。

「溪兒!」上官墨詢追上了宋箬溪,情急之下,親昵地喊出了溪兒這兩個字,而不是那帶著些許長輩意味稱呼的丫頭。

宋箬溪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全身濕透的上官墨詢,愣了一下,勒停了馬,問道:「你怎么來了?」

上官墨詢伸手抓住了韁繩,雙眸深邃地看著馬上渾身雨水的少女,關心地問道:「出什么事了?」

雪蹄頗具靈性,還認識一別數月的舊主,馬蹄高高揚起,嘶鳴聲似乎充滿了歡悅,馬頭還親昵地蹭了蹭上官墨詢的肩膀。

「沒出什么事,我就是想騎馬玩。」宋箬溪沒有家丑不可外揚的想法,只是不知道要從何說起,翻身下馬,鼻子癢,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你要騎馬玩,什么時候不行,非要下雨天騎?」上官墨詢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有間避雨亭,「去那邊避避雨。」

上官墨詢的衣服也濕了,沒辦法脫下來給宋箬溪披著御寒,只好把亭內的幾根半濕的枯木堆在一起,勉強燒起了個煙霧裊裊的小火堆,聊勝於無。

宋箬溪也沒多講究,在火堆邊席地而坐,取下髻上的金釵玉簪,解開因淋濕,變得沉重的髻,五指成梳,隨意地抓攏了幾下。

上官墨詢在她身邊坐下,再次詢問道:「出什么事了?」

「哈啾哈啾。」宋箬溪剛要說話,連打兩個噴嚏,亭子就在路邊,不方便脫了衣服烘烤,穿著濕衣服烤火,濕氣往內透,這下好了,經歷了風雨沒見著彩虹,見著感冒了。

上官墨詢猶豫片刻,向她身邊挪過去了一些,把手放在了她的背上,用內力幫她驅寒。

宋箬溪感受到他手掌傳遞過來的暖意,心神漸定,憤懣漸散,在他面前,不用措詞了,直接道:「宋箬瀅是我的三堂姐,她本來和朱家大少爺訂了親,可是前幾天,她的清白讓人毀了,不能履行婚約。昨天家里的人去朱家商談這件事,朱家不願退親,指名要我代嫁,若是我不嫁過去,朱家就要告宋家以失貞女騙取婚約。」

「她與你不是一房人,朱家要告也只能告她父親的那一房,這事與你無關,為何要你代嫁?」上官墨詢皺眉問道。

「我娘也是這么說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其他人不是這么想,非要把我嫁過去,還說這是一門好親事。」宋箬溪嫌惡宋綏,不願再稱呼他為父親,用其他人來代替,語氣里滿是冷冷的嘲諷。

「這件事,我會替你解決,不要一再作踐自己的身體。」上官墨詢出身世家,立刻明白朱家另有打算,而宋家人要維護家族的聲譽,不願讓人知道宋家有婚前失貞的姑娘,姐妹易嫁是遮掩丑事的最好方法。

聽到上官墨詢又將事情攬了過去,宋箬溪心中一暖,眸光流轉,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把話挑明,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你不要我幫?」上官墨詢訝然問道。

「我是問你為什么要幫我,不是不要你幫我。」宋箬溪側臉看著他,毫不遮掩眼中的探究的神色。

兩人相距不過咫尺,宋箬溪一側臉,上官墨詢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人影,也看清了她眼中的探究,莫名的一陣心慌,收回了手,站起身來,道:「日後,你與綮顏成親,要叫我一聲九叔。」

話一出口,上官墨詢的心慌瞬間成心痛,眸色幽深,黯然神傷。

「你是為了6綮顏才幫我的?」宋箬溪蹙眉,仰面看著他。

「綮顏是我侄兒,我答應他要好好保護你。」上官墨詢任心痛漫延,唯有痛到絕望才能麻木。

宋箬溪眸光微轉,起身走到他面前,「墨詢,你看著我說話。」

「雨停了,我送你回去。」上官墨詢不敢看她,抬腳向亭外走去。

「你喜歡我。」上官墨詢的異樣,讓宋箬溪肯定了魃的說法。

上官墨詢腳下一滯,沒有想到宋箬溪會說的這么直接,更沒想到宋箬溪會洞悉他費盡心思隱藏起來的情意,他不能承認這份情意,只能扭曲她話中之意,「你這么可愛的小丫頭,誰會不喜歡?」

「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宋箬溪再次走到他面前,仰面看著他,表情認真嚴肅,「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我待你和綮顏一樣,如同子侄。」上官墨詢強迫自己與宋箬溪對視,撒了個彌天大謊。

宋箬溪盯著上官墨詢,見他的雙眸平靜無波,淡漠的沒有絲毫情緒,看她仿佛就象在看陌生人一般,微微垂下眼瞼,輕聲道:「原來是我誤會了。」

「你已出來許久,該回去了。」上官墨詢走到雪蹄前,牽起韁繩。

宋箬溪走過去,翻身上馬,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上官墨詢沒有說話,默默地牽著馬向前走。

宋箬溪看著他的背影,眸光幽深。

在他們的身後,避雨亭內,火已熄滅,木已成灰,只余一縷輕煙。

在城門口,兩人遇到了急匆匆趕來的紀芸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