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用心機意在美人(1 / 2)

佛堂春色 夜纖雪 1694 字 2020-08-25

「靜塵給太後娘娘見禮。」宋箬溪沒有下跪行大禮,口頌佛號,雙手合十,行的是佛家禮,自稱也用的是法號,向太後表明,如果她不能以毓嫻郡主的身份嫁到登瀛城,她願意用靜塵的身份出家,反正就是不進宮。

太後目光微閃,道:「毓嫻不必多禮,到哀家身邊來坐。」

宋箬溪聽到太後用封號稱呼她,心念急轉,這意味著什么呢?召她進宮參加賞花午宴只是她神經過敏,並無他意嗎?不動聲色地道:「靜塵謝太後娘娘賜坐。」

謝了恩,宋箬溪走到太後身邊的紫檀福壽椅上坐下,低眉斂目,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淺笑,雙手合十,象及了坐蓮台的觀音菩薩。

太後看著低眉斂目的宋箬溪,眼神復雜,若是長得狐媚,打扮的妖嬈,行為不端,勾三搭四,還可以找借口怒生氣,可看她這副飄逸脫俗,清雅出塵的模樣,還真氣不起來,輕嘆一聲,道:「毓嫻,念一遍心經給哀家聽吧。」

宋箬溪順從地念起經來,「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度一切苦厄。」太後雙手合十,也念了聲佛號,「世人人皆知,觀世音菩薩有求必應,信徒在菩薩面前誠心祈求,菩薩會答應嗎?」

宋箬溪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道:「太後娘娘,菩薩慈悲心,慧眼觀紅塵,信徒向她所求,當應則應,不當應則不應。」

「什么是當應?什么是不當應?」

「信徒所求的事利國利民利社稷,菩薩當應。」宋箬溪只說當應,不說不當應,讓太後自個想去。

太後抿唇不語,臉色有幾分陰沉。

宋箬溪表情平靜安詳,如同在佛堂里坐禪,心中卻在冷笑,壞人姻緣的事怎么著也跟利國利民利社稷掛不上,她去向菩薩祈求,她以為菩薩跟她一樣糊塗嗎?這位老太後念經念傻了,腦筋有問題。

兩人都不說話,偏殿內寂靜無聲。

這時,一個女官走進來,行禮道:「太後娘娘,宮中各位娘娘和受到太後邀請的姑娘們已經到了芙蓉亭。」

太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毓嫻,隨哀家一起去賞花吧。」

「是,太後。」宋箬溪起身,扶著太後伸出來的手。

芙蓉亭建在池邊,沿池種著木芙蓉,正是花期,灼灼燦爛,蔚若錦綉,繁華燦爛。在數米長的亭內坐著一堆穿紅著綠的鶯鶯燕燕,最引人注目的身穿海棠紅宮裝,戴著龍鳳珠翠冠的李貴妃。

「太後娘娘駕到!」伴隨著內侍陰柔的聲音,亭中眾人紛紛起身行禮,玉佩叮當,金釵搖晃。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太後慈愛地笑,抬了抬右手。

宋箬溪留意到太後在看到李貴妃時,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寒光。宮中雖然沒有皇後,李貴妃是品位最高的妃子,可是她畢竟只是個妃子,不能著正紅,這海棠紅雖不是正紅,顏色卻相差無幾,頭上的龍鳳珠翠冠更是只有皇後才能佩戴,這位貴妃娘娘太過張揚了。

「母後。」庹縑從人群里走了出來,寬松的衣裙微微隆起,昭顯著她身懷六甲的事實。她走到太後右側,伸手扶住太後,對在左側扶著太後的宋箬溪含笑頷。

太後任她扶著,邊走邊道:「你的心意哀家收下了,哀家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只是現在你懷著身孕,不要這樣的操勞,好好的為皇上誕下龍兒,哀家就比什么都高興。」

「太後喜歡,妾身就高興了,並不操勞,太醫也說,讓妾身多走動走動呢。」庹縑笑得雙眼彎成月牙狀。

太後領著兩人,從眾人中間穿過,走到亭中的榻上坐下,「你們倆就陪著哀家坐吧!」

宋箬溪和庹縑欠身道:「謝太後(母後)。」

落了座,宋箬溪接收到兩道帶著怨恨的目光,一個屬於李貴妃,一個屬於葉東媛,對此毫不在意,眸光流轉,看到坐在惠妃旁邊的周思儀目帶憂色地看著她,淡然淺笑。

太後邀請眾人前來是參加賞花午宴,除了宋箬溪沒有賞花,其他各位姑娘已賞過一回,自然就要應制做些詩詞歌頌一下這盛放的木芙蓉。

一個兩個的都才高八斗似的,案上的那疊印著木芙蓉的花箋,寫滿了字。庹縑笑道:「母後,您是知道妾身不擅詩詞的,妾身就別做了好不好?」

太後搖頭,「貴妃,惠妃她們都寫了,你要不寫,那就顯得哀家不公平了,不行。」

庹縑轉了轉眼睛,道:「那妾身就硬著頭皮,胡亂謅一,要是錯了韻,您別笑話妾身。」

太後斜她一眼,道:「你要錯了韻,不止哀家會笑話你,就是大伙都會笑話你,你仔細想想再寫。」

庹縑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好,妾身好好想。」看了看宋箬溪,「靜塵,你也快想想吧!別一會寫不出來,又為難。」

「太後娘娘,若要毓嫻默寫經文,毓嫻必不會推辭,只是這詩詞,毓嫻實在無能為力,還請太後娘娘恩准,讓毓嫻默寫心經代替可好?」宋箬溪面帶愧色,誠懇無比地問道。

庹縑嘆道:「靜塵,你要不是有這一頭青絲,就跟神尼和靜余師父一樣了,心中只有佛祖和經書,俗事不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