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日,鄴疏華來接昭平縣主三人回城。
宋箬溪靠在玉塊編成的靠枕上,看著外面的向後移動的景色,輕嘆道:「才來沒多久,又要回去了,早知道等我過生日才來。」
「等明日過了你的生辰,我再送你過來。」鄴疏華搖著折扇為她扇風。
「算了吧,搬來搬去,太勞師動眾了。」
鄴疏華笑,寬慰她道:「二十日立了秋,就沒這么熱了。」
宋箬溪撇嘴道:「秋老虎熱剝皮。」
鄴疏華笑問道:「你從哪里聽來這說法的?」
「聽老人家說的」
「那你聽過立秋下雨,一季涼爽這句話沒有?」
「聽是聽過,可是這十來天一滴雨都沒下,照這情況看,立秋那天是不會下雨。」
「我說立秋那天一定下雨。」鄴疏華信心十足地道。
宋箬溪斜眼看著他,「空口說白話,沒有一點根據,我才不信你呢。」
「要是我說准了,立秋那天下了雨,瓔瓔要怎么辦?」鄴疏華笑問道。
宋箬溪眸光一轉,笑道:「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可要是立秋那天不下雨,你要怎么辦呢?」
「如果不下雨,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好,我們說話算話,到時候你可不許耍賴。」
鄴疏華笑,「我絕不耍賴。」
一路上閑扯說笑進了城,卞夫人等側夫人、岳氏、陳氏和姜明紅以及周嬤嬤等人在中苑門口已等候多時。馬車在苑門口停穩,卞夫人等人就上前給昭平縣主行禮請安。
昭平縣主下了馬車,笑道:「我又不是出遠門,用不著這般的興師動眾。」
「夫人回來,妾身理應來迎接的。」卞夫人滿臉謙卑地笑。
昭平縣主目光閃了一下,把手遞給了她。
等鄴疏華和宋箬溪還有鄴淑婷從馬車上下來,昭平縣主笑著回頭道:「天氣這么熱,你們一路辛苦了,就不必隨我進去了,回院子歇著去吧!」
「是,母親。」三人恭敬地行了禮,又重新上了馬車。
這天,吃過晚飯,時辰尚早,鄴疏華牽起宋箬溪的手,道:「我們出去散散步。」
「一會再去,太陽還沒落山。」宋箬溪懶懶地坐在椅子上。
「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鄴疏華道。
宋箬溪抬眸看著他,笑問道:「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鄴疏華神秘的道。
宋箬溪笑,起身隨他出門。
「你們不用跟著。」鄴疏華回頭道。
宋箬溪笑道:「你不讓她們跟著,你服侍我呀?」
「對,從現在開始,就由我來服侍你。」鄴疏華拉著宋箬溪往院門外走,一直走到苑門口,那里停著一輛馬車。
宋箬溪一愕,她以為只是苑中某處,卻不想上了馬車,一路急奔,出了內城門,朝東邊駛去,「你要帶我去哪里?」
鄴疏華笑而不語。
宋箬溪滿腹狐疑,他偏不為她解,馬車行了沒多遠,轉了個彎,停在一處庭院門外,下了車,才現侍衛們是輕裝便服打扮,疑惑更深了幾分,「你帶我來這家做客嗎?」
鄴疏華搖搖頭,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他松開她的手,笑道:「你進去看看。」
宋箬溪走了進去,入目是幾株櫻桃、枇杷和鳶尾花,左側沿著粉牆有一條曲折的精致的游廊,石子漫成甬路直通到房舍。
好熟悉的景色。
宋箬溪愣了一下,從游廊上繞到房舍前,果見三間房舍,一明兩暗。推開走進去,是待客的小廳,小廳用四屏花梨木浮雕花卉屏風隔開,前面靠屏風處擺著花梨木三屏羅漢床,床中間放著小炕幾,廳的中間擺著一張花梨木曲腿圓桌,桌邊放著四張圓墩,靠牆的兩邊擺著花梨木三層架格。
在屏風後面擺著花梨晝床,床的兩邊擺著花梨木垂降式的燈台,靠牆並排放著兩個花梨木方角櫃,在櫃子邊是一個小門,通向後院。
宋箬溪拉開小門,後院種著幾棵梨樹、芭蕉和黃葵,靠粉牆邊建有三間罩房。從小門退回來,左邊是卧房,用扇形繪翠竹的大屏風,將屋子分成了外室和內室,內室擺著撥步床、花梨木雕花衣架、花梨木雙開門衣櫥,在衣櫥後擺著供她沐浴用的大木桶,前面擺著梳妝台、軟榻和花梨木方角櫃;右邊擺著書桌、獨板圍子床羅漢、琴架和數個花梨木書格,
這里跟她在宋家住的院子一模一樣。
「瓔瓔,喜不喜歡?」鄴疏華從後面輕輕地擁住她,柔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