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因何故一再挑釁(2 / 2)

佛堂春色 夜纖雪 1685 字 2020-08-25

姜明紅猛然回過神,這坐在上面的不是從小嬌縱她的母親,是她的婆婆,起身笑道:「母親,我是在和嫂嫂開玩笑呢,大喜的日子,樂呵樂呵。」

昭平縣主不信這話,但是此時不是訓斥姜明紅的時候,再者還要顧著宋箬溪的面子,就勢下梯,「良哥媳婦,平時開開玩笑也就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可不能亂開玩笑,好了,還快給你嫂嫂陪個禮。」

「母親,嫂嫂是壽星婆,福大量大,我開個小玩笑,她是不會在意的。」姜明紅目光一轉,「嫂嫂,我說的對不對啊?」

「弟妹說的話沒有不對的。」宋箬溪笑了笑,沒再理她,把戲單放到昭平縣主手上,「母親,您就幫我點幾出戲。」

「好,幫你點。」昭平縣主沒再推辭,點了兩出熱鬧戲,把戲單遞給周嬤嬤,讓她送去給另外六位與昭平縣主平輩的夫人點。

那六位夫人客氣的禮讓了一下,合著點了兩出戲。

周嬤嬤又把戲單拿去給幾個與宋箬溪平輩的夫人點戲,有點的,也有推辭的,等她們都點了,姜明紅大咧咧地點了三出戲。周嬤嬤臉上閃過一抹不喜,道:「五夫人真不簡單,知道這么多出戲,應該是常看戲吧。」

「我做姑娘時,是常看戲。」姜明紅沒聽出周嬤嬤話中嘲諷的意思。

周嬤嬤撇撇嘴,去請姑娘們點戲,一圈點下來,一共是十五出折子戲。

昭平縣主笑道:「毓嫻你來點一出,剛好十六出。」

「好。」宋箬溪笑應著,接過戲單,「就點這出《乞巧》吧。」

點完戲,侍女們魚貫而入送上美酒佳餚。

飲罷開席酒,眾人舉筷品嘗。

「怎么都是素菜?又不是辦喪事怎么擺素宴?」姜明紅脫口而出。

戲不沒開場,她說的聲音也不小,跟她隔了兩桌,坐在席上的昭平縣主也聽到了,氣得臉色青,差一點就要把酒杯砸向她。

「五弟妹,應該沒有吃過素齋宴吧?」宋箬溪怒火中燒,神色不改,笑盈盈地走到姜明紅的身邊,「五弟妹你看看這紅梅蝦仁,再看看銀菜鱔絲,翡翠蟹粉,松仁肉糜,栗子雞,八寶鴨,這些不是普通的素菜,都是選用的上等的素料做,在色香味型上都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還有這素點心,吃起人口津,油而不膩。這些是今年浣花宴上十大名廚中的三位共同烹飪的,五弟妹可要好好嘗嘗它們的味道,素齋宴和素宴,雖只一字之差,卻有著天壤之別。」

說罷,宋箬溪就走開了,她是壽星翁,是主人,要招呼賓客,說笑調節氣氛,很忙,沒空理會姜明紅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女人。

這件事,同樣很快就讓鄴孝良知道了。

鄴孝良額頭上青筋突起,怒氣在胸中翻滾,幾乎想沖到花廳去,把姜明紅拖出去打一頓。

「五弟,妻賢夫禍少,這話是有道理的。」鄴孝敬走到他身邊說了這么一句,又走開了。

鄴孝良咬著牙忍了許久,才把氣給忍下去。

姜明紅還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已經讓鄴孝良惱怒到了極點,還在伺機找宋箬溪麻煩。

宋箬溪巡席敬酒,走到姜明紅這一桌時,戲台上正唱著姜明紅點的《白兔記》里的一折,旦角唱道:「卑賤鄙陋,不如貴人。妾日已遠,彼日已親,何所告訴,仰呼蒼天,悲哉竇生!衣不厭新,人不厭故。悲不可忍,怨不自去。彼獨何人,而居是處。」

「毓嫻嫂嫂,你覺得她唱得可好啊?」姜明紅問道。

宋箬溪不知道她又要說出什么驚人的話出來,面色微冷地道:「我不懂戲,不知道她唱得好不好,五弟妹對戲曲有研究,覺得好,那就好吧。」

姜明紅勾唇笑道:「這一戲,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折,這唱詞唱好,人深思。做人應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宋箬溪見她又露出那古怪的笑,眸光一閃,道:「五弟妹聽戲也能聽出道理來,真是不簡單。」

「戲中的道理可多著呢,下那一出戲,也有一段唱詞,嫂嫂也要仔細聽,也是很有道理。」姜明紅依然沒有聽出宋箬溪話里嘲諷的意思。

「謝謝弟妹提醒,我會仔細聽的。」宋箬溪笑了笑,給眾人敬了酒,轉身去了另一桌,敬完酒回到位置上。

戲台上,《白兔記》已唱完,換了戲碼,唱《鎖麟囊》中的《春秋亭》一折,旦角身穿嫁衣,站在代表花轎的簾中,唱道:「春秋亭外風雨暴,何處悲聲破寂寥?隔簾只見一花轎,想必是新婚度鵲橋,吉日良辰當歡笑,為什么鮫珠化淚拋?……莫不是夫郎丑難皆女貌,莫不是強婚配鴉占鵲巢……」

聽到「強婚配鴉占鵲巢」這句,宋箬溪猛然想起姜明紅送的壽禮。

鴉占鵲巢!

宋箬溪疑惑了,她這只鴉占了哪只鵲的巢?以鄴疏華的性格,要是與女子有了鴛盟,一定會遵守約定,絕對不會拋棄那個女子,娶她為妻的。她可以肯定她沒有鴉占鵲巢,姜明紅這個誤會因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