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他從不奢求,只願今時今日,能多陪她一日是一日,多陪她一刻是一刻。
聽著他這句話,沈喬心里不禁萌生了一個念頭,她想告訴他,她也想這樣陪著他,可是,很快,沈喬就意識到不對,她與他,從始至終,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何來的情與意呢。
他慕家的人,她可是見識過了,她好不容易將這顆心收起來,如今,又豈會再輕易送出去。
她之所以與他在一起,不過是報復罷了,報復慕言亭,報復沈樂,尋求刺激與痛快罷了。
她想發泄,想放縱,想不顧一切地做一件事,即便這件事會讓她懊悔終身,但她還是選擇做了,僅此而已。
她不會動那種心思的……不會……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他慕懷夙是個好人,亦或許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但這個人卻絕對不是她沈喬。
沈喬比誰都清楚。
她目光與他對視良久,她似要看進他的內心深處,他好像也想將她的心看個清楚,他們彼此試探,卻始終無一個結果。
忽而,她唇角輕輕勾起,淺淺一笑,秀美動人,沈喬伸出食指,再他的唇上描摹。
她喜歡極了慕懷夙的這張唇,薄薄的,摸起來比那薔薇花的花瓣還要柔軟,而且透著微微的溫度,這幾日,她閑來無事,就喜歡在他的唇上描摹,似乎在欣賞一件絕佳的珍品瓷器,「小叔,你猜我剛剛見到誰了?」她輕吐氣息,因為與他挨得近,所以氣息打在他的臉頰周圍,灼灼的,帶了些女兒家的香氣,聞起來,令人不禁陶醉。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人一直是他慕懷夙心心念念之人。
這樣的動作,無異於在勾引他。
這些日子,這個丫頭總是在有意無意地勾引自己。
慕懷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她的雙眸,那雙如湖水般明澈動人的水眸子,從她的口吻了他也能猜到是誰,但他不是猜到的,而是親眼見到的。
就在剛才,他正要出來尋她,卻看見慕言亭緊緊抱著她,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東西猛地揪住,疼得喘不過氣來。他恨不得立即沖出去,將沈喬拉進自己的懷里,可是他不能,他唯有默默地守在後面。
「那天,我避開了他,沒想到今天還是被他找到了。」她告訴他,「小叔,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的意思,讓我原諒他?」
可是,老天爺從來不會眷顧任何人,它只會冷艷旁觀著世間的一切。
「喬喬想原諒他?」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她從來沒有對一件事情這么決絕過,這是第一次。
「喬喬何必這么執著?」到頭來,苦的終究還是自己。
他說她執著,卻不知,他才是最執著的那個,只是人身在其中,不得自知罷了。
不過,即便他慕懷夙知曉了,也會選擇安於現狀,因為他是慕懷夙呀,是她沈喬的小叔,亦是她的懷夙啊。
「小叔,這事上有些事是可以原諒,也有些事是終其一生,也有可能是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的。」而她不希望每一世都活在被愛折磨的痛苦上,只需這一世受點苦頭就夠了,下輩子,她會忘卻前塵過往,重新生活。
「小叔尊重喬喬的選擇。」
這樣的答案不正是他想要?他是從什么時候起,竟卑劣到了這樣的地步。想不到,慕懷夙你也有今天。
她認真地注視他良久,兩只手自他的頸子上攀過去,勾住他的脖子,貼近了他,雙唇輕輕地覆了上去。
「喬喬,你可知我們現在在什么地方?」這丫頭,今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他。
他們如今可是在京都最繁華的大街上,外面都是喧鬧的人流之聲,可是,馬車內,卻出奇的寂靜,靜得只能彼此聽見對方的呼吸之聲。
沈喬沒有回答他,只是小心地貼在他的唇上描摹,不再用她的食指,而是用她的唇。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教,她不僅學會了怎么回應他,更學會了如何主動去吻她,她明顯熟練了許多,相對於那第一晚的生澀而言。
慕懷夙知道這個丫頭受了刺激,不然不會這么異常主動地勾引自己。
是因為他么?
他的好侄兒,她今日將話說得那般決絕,他甚至都可以看見他臉上失落的神色。
喬喬,你是故意氣他的對不對?他在心底暗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