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夙與沈喬朝門口望去,一道頎長身影緩步跨入門中,來人白衣金帶,容姿俊美,叫沈喬看了既覺得陌生又熟悉。
似是在哪里見過,卻又對這張臉完全沒有印象。
倒是他一身慵懶隨性,卻又散發著倨傲的氣息,讓沈喬覺得這人,定是在哪里見過。
「不請自入,未央,你越來越放肆了。」本是一句訓斥之話,從慕懷夙的口中說出來,卻如春雨般柔和。
沈喬望了一眼慕懷夙,又望向門口之人,那人已經悠然金門來,在房間中間的桌子旁坐下,長指拈起一只茶杯,提起茶壺,水流如柱,很快,一杯茶水斟滿,從始至終,未有一滴水從杯中濺出。
原來他就是遲未央?沈喬暗想,今日可算是見到本尊了,只是,卻不想,是以這樣的方式。
他應該算是沈喬見過的最好看的大夫了。
也是沈喬見過的最倨傲,最放肆的大夫。
後來沈喬發現,他遲未央也是個最紈絝的大夫。
這樣的人,舉手投足間,隨意慵懶,卻又貴氣十足,倒更像個王孫貴族,世家子弟,哪有半分像個懸壺濟世的仁醫?
准確的說,遲未央根本就算不得仁醫,他勉勉強強只能算個大夫,而且,也不是個以行醫救命為己任的大夫。
他行醫,一向只看心情。
有人不怕尷尬,不請自入,但是沈喬臉皮還沒厚到那種地步,現在,她正坐在慕懷夙懷里呢,如今,房間里來了位客人,他們這樣就是不成體統,有失禮數,所以,她打算從慕懷夙的身上下來。
不過,慕懷夙卻摟住她的腰不願松手。
沈喬急了,前面桌子上的那個男人不嫌尷尬,怎么床上的這個男人也不嫌尷尬。
她給慕懷夙努力地使眼色,慕懷夙十分明了,可他就是不松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些,好像是故意做給遠處的那個遲未央看。
「懷夙,人家看著呢,你快放開我,這樣太不像話了。」沈喬的腦袋被慕懷夙按在胸前,她微微仰起頭,湊到他的耳邊,說話聲很低,低地只有他們兩個可以聽見。
「有人不尊禮數,我又何必與他客氣。」慕懷夙掃了一眼正在品茗的遲未央,對沈喬淺淺一笑,聲音依舊溫和,不過卻溫潤地讓人站在門外都可以聽見。
沈喬臉頰熱了,心跳也加快,她從未感覺身子這么別扭,就連在慕懷夙身下承歡之時,也從沒這么別扭。
她終於知道慕懷夙這樣我溫潤如玉之人,為什么會交遲未央那樣性格奇怪的大夫。
所謂物以類聚!
從根本上上來說,這兩只家伙本性都是一樣的。
桌邊坐著的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床上的人說了什么,抿完了茶,目光盯著茶杯,澄澈碧綠的茶水里,浮了兩篇鮮綠的茶葉。
遲未央皺起眉頭,抬眼,望向床頭,看見床上相擁的兩人,無絲毫尷尬之色,「慕懷夙,你沒銀子了?」
他進來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慕懷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什么時候喝這么次的茶了?」說完,他將茶杯推向一邊,顯然沒有了再品上一口的興致。
這話讓沈喬聽著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