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回 黃粱一夢(1 / 2)

有個蓑衣花匠經過,似是見到此境況,便放下手中的盆剪,將那木屐拾來。那花匠戴著蓑帽,低著頭看不見面容。阿滿不疑有他,直至那花匠走到她面前,卻沒有將木屐遞於她,只跪在一旁手捧著木屐,示意阿滿。

阿滿笑道:「翁叟不必,我自己便可。」

那花匠卻不動,似是不見阿滿動作,便大膽伸出手握住阿滿腳踝。阿滿一時不查,摔倒在地上,她這才覺出這花匠怪異,她看著那只握住自己腳的手,修長細膩,怎是家中老叟皺紋滿布的手?她慌忙想踢開那人的手,那只手卻力氣頗大,她如此掙扎卻不曾移動分毫。

她驚駭得忘記言語,只盯著他一舉一動。那雙手的主人卻似只想給她穿屐,舉止溫柔熨帖,並未有其他動作,穿戴好便起身拿起一旁的盆剪離去。

阿滿坐在廊上,又疑又懼。園中風起,刮起那人蓑衣,蓑衣下竟是一個貌美郎君,一身陋裝簡衣,氣質卻極其清雅。阿滿只覺得面熟,按道理此番容貌氣度自己若見過定當不忘,可卻根本不記得何處見過此人,此人究竟是何人?又是何時到了公主府上當差的?

阿滿想到此處便覺得心慌,急忙追在那人身後,誰料剛出園子,迎面便撞上一人。

華清公主被撞得險些摔在一旁,見始作俑者是阿滿,只得無奈道:「大姑娘了,怎么還咋咋呼呼的!」

「阿娘可曾見到剛出這園子的花匠?」阿滿環顧四周,那花匠早已沒了蹤影。

「花匠?不曾見過。怎么了?」

阿滿咬著唇思索著,只覺得處處都透著古怪。

華清公主見她心不在焉,又看她披頭散發,一身素布便出來,只得拉著她回房,又著人將她梳洗打扮了一番。她在一旁看著,只覺自家女郎怎么看怎么歡喜,一半是高興一半又是心傷。

華清公主拿出一株鎏金罩簪替她挽上發髻,看著銅鏡中的麗人,寬慰道:「我家阿滿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