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回 相依途行(1 / 2)

海棠不動聲色得將細針收回到簪子上,這般夜色她與白庭靠得如此近,那人都能正中目標,眼力與臂力不可小覷,也不知她剛剛那番動作那人又瞧見多少。

海棠側頭望去,只見寧喬手握弓羽,一身道袍踏塵而來。月光清明,寧喬隱隱皺著眉頭,肅容沉沉,他看著她,眼中有著探究之意。

海棠避開頭,忽然起了臊意,想尋件衣裳披上。突然間她便被一件披風罩住,是寧喬將地上的披風丟在了她身上。海棠愣了愣,隨後系好了圍帶,忽然間不知怎么的,眼睛澀得難受起來,她眯了眯眼,把這股情緒壓了下去。

寧喬將羽箭從白庭身上拔出,又將屍體踢進了河中,便悶不做聲得向馬車處走去。

海棠這才覺察出他的不悅,便有些莫名,她並不覺得寧喬是看她與人媾和才生氣的。早在秦府他便見過她與秦克交歡,那時他還是一副淡然至極的模樣。不過此刻的寧喬的確與平日相差甚遠,許是沾血的緣故,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戾氣。

之前寧喬予她換上的襦衣長裙上似有異物,海棠憂心將衣物棄至此地惹來禍事,遂將衣服收起,靜靜得跟在寧喬身後。

路過馬車,見那十幾名武士都癱倒在地上,胸口起起伏伏,顯然還有活氣。

「他們只是被下了葯昏睡而已,莫擔心,我不隨意殺人。」

這是寧喬從河邊出現至今,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海棠心中起了一絲防備之心,她總覺得寧喬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

跟著寧喬走了一段路,路不短,海棠剛經過情事,便有些氣力不足。寧喬一直在放緩步伐,見她實在吃力,便停下走到她面前背過身蹲下:「上來!」

海棠看了眼男人的背,低垂下了眼,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披風下未著寸縷,手中是衣物,卻因這滿身黏膩,不願換上。於是直接玉臂環上了男人的脖子,嫩白修長的雙腿掛在他腰身兩側。

寧喬毫無覺察,伸手便是碰得一片滑膩,他似被燙傷一般抽回手,隨後便將披風蓋在海棠腿上,隔著披風將海棠背起。

海棠這時才發現,男人的脖頸和額頭都沁出了汗珠,濕噠噠的,連發根都帶了些許濕意,倒是不難聞。她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男人的衣袍圍邊和鞋面都沾著滿滿的泥灰,風塵仆仆的模樣,很是狼狽。

她突然就有些心疼起來。

寧喬背著海棠拐過一個路口便向山路行去,見有一匹馬拴在了路邊一棵榕樹旁。馬兒甩著馬尾,在陰影里不安得踢著馬蹄。

海棠回身看了看,河邊篝火的亮光已然模糊,只有那直沖而上的濃煙顯眼得很。寧喬估計是害怕打草驚蛇,便中途棄開馬兒。只是到了她那兒卻是見了那副景象,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

寧喬解開韁繩,將海棠抱上馬背,又將她牢牢圈進了懷中。

「我來晚了,不會有下一次了。」

寧喬在她耳邊承諾,海棠說不感動是假的,她並非無情之人,若誰是真心待她,她必定也會心生感恩,用心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