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回 馬車意約(1 / 2)

海棠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馬車中,頭恰好便枕在寧喬的腿上。

正是落日時分,馬車搖晃,帶起了車窗的竹簾,和風徐徐吹。

海棠怔怔得看著眼前的人,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男人眉眼溫柔含情,面龐卻是棱角分明,猶如刀鋒,便是這般少了些秀氣,多了分大氣從容。他的唇有些厚度,面相之人常道額闊之人聰慧明理,唇厚之人誠懇忠厚,他這兩點都是齊了,也不知有沒有道理。

夢中的花匠是寧喬,那夢中與她拜堂成親的郎君是不是也還是寧喬?是他進了自己的夢,還是說這些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幻象?

那他究竟,有沒有在騙自己?

海棠想不明白,又去看上方的男子。

郎君膚色玉白,余輝透過竹簾的縫隙打到了他的臉上,一層一層明明暗暗,細膩又通透。寧喬沒有發覺海棠醒了,見太陽似要下山,便拉開竹簾的一角向外看去。今日的夕陽不似以往那般紅艷,落在那雙墨色的眼眸中,竟像是染上一層瑰麗的金色,只令人覺得風姿疏達,湛然若神。

海棠腦中突然冒出這樣一首詩: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這是一首《詩經》中的詩句,倒是與寧喬相合。

寧喬見她醒了,捧著她的臉笑道:「醒了么,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海棠點點頭,撐起身子,便向窗戶外頭看去。

寧喬將水囊遞給她,見她好奇地往外頭張望,於是道:「我與車夫說好,晚間我們便不進城內休息,便還是趕路為上,到時候便尋塊野地休息一晚,這般行程約莫後天晚上便能到的。」

海棠接過水囊,喝了幾口,便覺得喉間疼痛,她不自覺伸手摸了摸頸項喉頭的位置,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白。

「喉嚨難受?」寧喬捧起她的臉,說了一句:「張嘴。」

海棠知曉寧喬會些醫術,卻不知怎么的,現下他讓自己張嘴,她便有些紅臉。

寧喬難得見她這般羞意,也起了逗弄之意,伸著手便去拉扯著她的臉頰,他倒是不敢太過用力。可這一頑鬧的舉動卻讓海棠吃了一驚,她這才發覺寧喬也才是個剛弱冠的少年郎,平日里總有些老成之態,她到忘了他還比自己小上幾歲。

寧喬擺弄了一會兒,見海棠不反抗,也便覺得無趣。掐著她的下巴,眯起眼往嘴里頭看過去。

車內光線很差,寧喬伸手摟住海棠的腰,兩人便往窗邊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