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回(1 / 2)

寧喬看向她,冷冷一笑:「那你呢?你又是想真心與我一處的?」

海棠聞言不可置信得看向寧喬,自她認識他以來從未見過他如此惡言惡語的模樣,他常待他人溫潤有禮,對自己亦是關懷呵護。她道他是溫潤郎君,便也曾見過他使壞毒嘴的模樣,卻也覺得更有人氣,讓人心生歡喜。

寧喬面龐深邃,卻因常帶笑意而總顯得曠達舒心,而此刻的他臉龐緊綳,輪廓更為凌厲,眼眸似寒霜,只令人覺得傲骨森然,不可親近。

海棠便有些心虛,不敢看他。卻不知為何肚子里來了火氣,只硬聲懟道:「你讓人治好我的喉疾,便是想來尋我吵架的?我自知我身份卑微,不配過問主家的事。是我看不清身份,是我的不是!」

「呵!」寧喬氣極反笑:「以往看你不言,我卻不知你倒這般會顛倒是非!我倒忘了你卻是有媚寵的好手段,你若有意他人我也不攔著,不過是個解悶的物件倒是將你送作他好了!」

海棠聽聞寧喬的話不由得怒急,竟覺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被人硬生生得扯進冰水里,跳一下都被刺得寒涼。她將案上的東西一股腦兒砸向他:「滾!你給我滾出去!滾!」

屋內麻紙飄散,墨跡橫飛,鎮紙墨硯摔到地上碎成了塊,寧喬冷不防被那裁刀擦到了臉,雖及時避開,額頭卻還是被擦傷了一角。

海棠被嚇了一跳,只呆呆得看著他,睜著眼默默淌淚,卻是不再說話了。

寧喬看了她一眼,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海棠只覺得自己在這個眼神下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看著他離開,她本想說些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海棠抱膝靠在牆邊,起先想著寧喬便是滿腹牢騷怨憤,可漸漸的卻是擔憂起來。她想到自己也曾一個人行走陌間,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她有些想念寧喬的陪伴,想念他的體溫。到後來她覺得有些餓了,便更是想念寧喬。

月亮很快就出現了,寧喬還是沒有回來。

海棠將頭靠在膝上,從一到一百數著數字,到了一百後又數回了一,輪了幾輪數著數著便想起以往寧喬對她的好,可立馬她又想到他剛剛說的絕情的話。海棠抱頭埋膝,忍著淚,心里又委屈又生氣,更多的還是不解。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這么難受。

伯爺以前說她心思剔透,擅用人心,卻是個不知風月的痴兒,是好事亦是壞事。好的是不易生情,沒心沒肺,不用傷心;壞事伯爺卻不肯說了,他說這樣便很好了。

這樣一點都不好!海棠如是想。

寧喬沒有走遠,他自小便在這一處生活,山中花草樹木,飛禽走獸,抑或林間精魅他都相熟。他來到後山的一顆大松樹旁,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看著遠處美景,落日依舊靜美,紅雲之下只見溪水潺潺,飛鳥緩緩。

寧喬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他心想,那樣的女子被自己氣到如此失態,怕是也得些教訓了。他眼中的這個女子,玲瓏剔透,清華天成,不可捉摸。可誰知她在情愛上還是個未開化的頑石,只教人需得細細打磨。

他隨即碰了碰自己額頭的傷口,苦笑搖頭,此女看著嫻雅,心氣怎會如此之高,竟半分不是也說不得,也不知是誰家養的。

夜風微涼,寧喬在樹下待了片刻便回到了竹屋。屋內一片漆黑,空曠曠的毫無人氣。

「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