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V章(1 / 2)

燉肉計 是今 1722 字 2020-08-25

「聽見了么?一輩子都不許離開。」

慕容雪心里百感交集,不能答應,更不想欺騙,只好選擇沉默。

她微微低著頭,像是一朵晨光里悄然綻放的白蓮,靜雅美麗,溫柔似水。沒有聽到她親口答應,耶律彥總覺得心里不安。他挑起她的下頜,沉聲道:「快點發誓。」

慕容雪抬起眼簾,對他露出一抹清淺笑意,「那有你這樣強逼人發誓的道理?一輩子的事,誰能擔保,那么長的時光,或許你早就厭倦了我,或許我早就化為塵埃,我才不許這樣無意義的誓言。」

耶律彥面色一沉,道:「不許胡說。」

慕容雪笑笑地說道:「不是胡說,我娘也想陪著我爹一輩子的,可是卻早早地就走了。生死由命,不是我說了算。說不定那天我也早早的就走了,到時候,你記得將我的骨灰送回江南,埋在城外的油菜花地里最好。」

她笑得恬靜柔美,仿佛說的是一件歲月靜好的美事,聽在耶律彥耳中卻如雷殛一般。

窗外的天色一下子暗沉下來,她背光而坐,容貌有些模糊,竟好似水月鏡花一般,他心里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當即板起臉道:「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慕容雪莞爾:「好好,不說便是。」她俏皮地偏頭一笑:「好奇怪,難道說一說便會成真的不成?」

話音未落,耶律彥狠狠將她摟入懷中,一雙胳臂緊地快要讓她透不過氣來。

慕容雪連忙用手撐著他的胸膛,道:「好悶,放開。」

耶律彥略略松開了一些力道,卻依舊將她緊擁在懷里,悶聲道:「以後永遠不許提這種事。」

慕容雪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好了,像我這樣臉皮厚的像城牆,心肝包著金剛罩的人,怎么會死掉。」

耶律彥聽到她這樣說自己,禁不住心里一酸,沉聲道:「不許這樣說自己。」

慕容雪自嘲地笑笑:「我在你心里,難道不是這樣的么?」

「不是。」頓了頓他道:「你在我心里,獨一無二。」

「那當然了,誰也不會像我這樣厚臉皮。」她輕聲笑著,眼角卻不知不覺有些濕。

他別別扭扭道:「那我也喜歡。」

「看我臉皮多厚,將鐵樹都捂開了花朵。」她雖然巧笑倩兮,但唇角的一抹自嘲,卻叫人心軟憐惜,他揉了揉她的頭發,道:「喬貴妃說明日皇帝會下旨立儲君,接下來這幾日我沒空來看你。」

慕容雪一怔,當即露出歡喜的笑容,「恭喜夫君。」

耶律彥正色道:「空口白牙的恭喜?未免太無誠意。」

「可是這喜訊太突然,我尚未准備禮物。」

「那你從明日准備,等過幾日再送我。」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許久不曾送我東西了。」

「好,我一定精心備一份禮物恭賀夫君成為太子殿下。」慕容雪興致勃勃道:「不如喝酒慶賀,好似我們還從未一起喝過酒呢。」

耶律彥聞言有些愧疚。新婚之夜,他連合巹酒也未曾與她飲過,就直接洞房,那一晚對她也不夠溫柔體貼,初夜讓她疼得流了半缸眼淚。

「好,咱們喝酒慶賀。」

慕容雪立刻喚來丁香,讓她去溫酒備菜。

飯菜很快呈了上來,酒也已溫好。兩人圍在火爐旁,慕容雪倒了一杯酒,雙手奉給耶律彥:「祝賀夫君夙願得償。」

耶律彥伸手將她抱到了膝上,「你喂我喝。」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抱著這樣的心情,慕容雪緩緩將酒杯放到他的唇邊。

耶律彥一飲而盡,然後含住她的唇,哺到她口中半杯酒,低聲道:「同喜。」

慕容雪的肌膚上浮起一抹羞色,燭光下,如玉容顏明艷動人,耶律彥覺得自己當初不為所動,真是不可思議。

這樣曖昧親密的接觸,靜默溫馨的辰光,還有他脈脈含情的凝睇,讓慕容雪心里紛亂如麻。

這一次的離開竟比上次艱難百倍。因為她受傷之後的這半個月,他有許多的改變,變成她以前苦求不得的模樣。他心疼她照顧她,不再無視她打擊她,可是,錯過時機的這種種好,只讓她更加痛苦。

他若是對她一如以往的冷漠絕情,她就如上一次那般走的干脆利落。可是他變成今日的模樣,卻讓她走的艱難猶豫。

或許他對自己好,只是因為感激吧,感激她寧可丟掉性命也不會陷害他。他素來都喜歡高貴文雅的女人,怎么會突然改變品味喜歡自己?一定是感動而不是愛慕,就如同自己對許澤的感情,也只是感動而不是愛慕,那么就算她「死掉」,他應該不會很難過。而且,他心里裝的是雄圖霸業,江山社稷,很快就要成為儲君,夙願得償,那么失去她的這點痛苦,應該被這份巨大的喜悅所掩蓋。

她如此安慰自己,酒喝得快而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