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笑了笑,說道:「魏掌櫃,如果你方便的話,還請你幫個忙,應該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魏興運和他一起來的老板小聲說了幾句,隨後問道:「孟掌櫃,冒昧地問一句,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問題?」
老二迫不及待地說道:「他說我們家祖傳的惲壽平《九芝圖》有問題。」
「惲壽平的畫?」跟著魏興運過來的老板,眼睛頓時一亮。
老三憤憤地說道:「是啊,這畫到底傳了多少年我們不知道,不過我們父親說了,從他記事開始,這幅畫就在我們家了,現在他居然說是假的,你說我們氣不氣!」
孟子濤哂然一笑:「你能保證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那是當然,如果我說假話,我是這個……」
老三比劃了烏龜的樣子,接著森然一笑道:「不過,如果你說錯了,那……嘿嘿!」
魏興運輕皺著眉頭看了老三一眼,說道:「孟掌櫃,那我們先看看再說。」
「請……」
那位老板先看,等他看過之後,眼中不禁流露出了贊嘆之色,不過當他看到老神在在的孟子濤時,目光之中,又閃過了疑惑之色。
過了將近二十分鍾,魏興運也抬起了頭來,老三連忙問道:「這位老板,你覺得這幅畫怎么樣?」
魏興運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們沒有注意到這幅畫上的味道嗎?」
「味道?」老大愣了愣,隨後恍然道:「你說的是醋味吧?嘿,這事說來有些不好意思,前幾天我們打開這幅畫看看情況,我孫女突然跑了過來,用手糊弄了一下,當時她手上不知道從哪沾了一些白醋,就搞到畫上去了。」
孟子濤一眼就可以拆穿他,這幅畫上基本第個地方都有醋味,根本不是小孩子隨便糊弄一下,就能夠搞出來的。不過,他此時也知道了對方為什么這么做的原因,無非是想讓他判斷出錯而已。
果然,就像孟子濤想的那樣,老二指著孟子濤哈哈笑道:「我說你這人,不會是因為這點醋味就覺得這幅畫有問題吧?你這是有多無知啊!」
老三也幸災樂禍地說道:「就是,難道你不會先問問我們,再做判斷?居然就因為這事,說這幅畫是假的,沒有眼力就別開店,免得誤人誤己。」
孟子濤淡淡地說道:「別以己度人,我這個店也不是說開就能開的,你去打聽打聽,開業到現在,我有認錯過東西,或者有一件贗品從我這里出去過嗎?至於這醋味,我確實認為有問題,但你哪只耳朵聽說了,就因為醋味,我就認為它有問題了?」
老二冷笑道:「死鴨子嘴硬,有什么問題你說出來啊!」
孟子濤正准備解釋,就看到王之軒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孟子濤也見過幾回,是王之軒的一位朋友,名叫張弘和,此人也是陵市有名的藏家,主要收藏瓷器。
和大部分人喜歡收藏明清瓷器不同的是,他喜歡收藏明朝以前的瓷器,另外對民窯瓷器也非常喜歡。
看到店里站著這么多人,而且氣氛還有些緊張,王之軒他們眼中都帶著一絲訝異。
王之軒帶著張弘和走上前,打了聲招呼,就問孟子濤道:「小孟,你們這是?」
孟子濤心里暗笑一聲,今天這事還真是巧了,如果在王之軒沒來之前,他心里還沒完全的把握應對這件事情,至於現在嘛,可以輕松應對了。
於是,他不等那弟兄仨開口,就把情況三言兩句說了一番。
王之軒不笨,心里馬上就閃過一個念頭,而後笑著對弟兄仨說道:「幾位,我對惲壽平的敬佩由來已久,能否也讓我欣賞一下這幅畫作?」
孟子濤接過話道:「這位是我們古玩街大名鼎鼎的王掌櫃。」
王之軒連忙擺了擺手,謙虛了一番。
「當然沒問題。」老大爽朗一笑,不過孟子濤怎么聽,都覺得這笑聲里有一絲慌張。
當王之軒看到這幅畫的原貌時,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就拿出手套和相關的工具,開始鑒賞起來。
不過,他看的時間就只有魏興運的一半,就抬起頭來說道:「小孟,還是你先來吧。」
孟子濤微微一笑,把畫卷只展開一半,露出有落款和印章的部分,舉起來對著燈光,說道:「大家請看景物部分和落款部分,墨色的對比。想必大家應該能夠發現,景物部分是真正氧化以後的墨感,不像落款有一條條的,對吧?」
「至於落款部分,我認為應該是使用了什么東西,把新墨的顏色給沖淡了,所以才有了截然不同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