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田華說:「這個肯定不會變,還是有八成把握。」
「那這家伙怎么給了一個這么低的價格?」
「有可能他覺得不對,或者他是以退為進。」
「這兩個可能,你覺得哪個機率大一點?」
朱田華沉思了好一會,這才略有些遲疑地說:「應該後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一點。」
「為什么?」
「就像我剛才說的,孟子濤本身研究的就是文玩,而且在瓷器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詣,而我們這一行又是一個很特殊的行業,許多人終其一生,就只精一項,孟子濤才多大年紀,我覺得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在碑帖方面還有所建樹。」
朱田華說的道理,關老大到也聽說過,他問道:「既然你說許多人只精一項,那你呢?」
朱田華有些慚愧地說:「我的遭遇和別人不同,以前跟著師傅學過書畫方面,只是我在這方面天賦不高,所以才換了瓷器這個行業。」
關老大說:「你說天賦,那孟子濤也有可能天賦出眾吧?」
「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現在他已經很驚人,如果樣樣都精通,簡直不可想象。」
「你要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想想類似愛因斯坦這樣的人物。」
「呃!」
朱田華有些無語:「要這么說的話,咱們干脆就退避三舍得了。不過,您不覺得咱們太拿孟子濤當一回事了嗎?」
關老大當然不能說,自己有些擔心孟子濤的背景,這種丟面子的話,呵呵一笑道:「關鍵還是要看你,如果你能夠確定那幾冊東西沒問題,那我這邊肯定也沒問題。」
朱田華猶豫了很久,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相信自己,沒道理自己老是會輸啊,而且最多不過百萬,就算錯了,自己也賠的起。
另外,如果東西真有問題的話,孟子濤開價十萬,說明它還是有點價值的,自己應該不會虧的太狠。
於是,朱田華一咬牙,一跺腳,說:「我相信我的判斷。」
「好,這可是你說的。」關老大說道。
「如果有問題,我負責!」朱田華說的很自信,但心底的那絲心虛,卻怎么也不能掃除。
「這才對嘛!」
關老大笑著拍了拍朱田華的肩膀,接著就走了回去,說道:「孟掌櫃,如果我的價格高於十萬,你怎么說?」
孟子濤笑道:「當然就讓給你了。」
「好!」關老大轉過身,摩拳擦掌地對著包小山說道:「老包,接下來,咱們來談談吧……」
接下來,關老大祭起了胡蘿卜和大棒這對百試不爽的武器,和包小山討價還價。
不過,包小山也挺硬氣,價格講到七十萬的時候,就再也不肯降了,哪怕關老大再怎么威脅,也毫無辦法。
好在,因為原先的債務,關老大還能減五萬,算上先前借給包小山的錢,他實際只要花六十八萬,一轉手,就能至少賺上三四十萬,想想還是挺開心的。
關老大做事到是挺爽氣,談好了價錢,就直接給包小山轉了帳,又把欠條還給了他。用關老大的話來說,像他這一行,信譽很重要,另外,他也有底氣這么做。
孟子濤對此不置可否,以關老大的作風,拳頭應該才是擺在第一位的吧。
接著,關老大笑容和藹地跟孟子濤告了辭,但就他滿臉橫肉的模樣,孟子濤可不覺得這笑容有什么和藹的。
走了幾步,關老大又回過身,問道:「孟掌櫃,這位兄弟以前應該是部隊的吧?」
「你問這事干嘛?」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好奇,哪里能出這位兄弟這樣的人物。」
孟子濤冷笑道:「你覺得這是一個隨便就能問的問題嗎?」
這時,老熊瓮聲瓮氣地說:「這位大哥,我以前是某某的,您是哪的?」
大軍看著他,無聲地說了兩個字,那保鏢肅然一驚,也不多問,向大軍拱了拱手,就走到了胖子跟前耳語了幾句。
關老大的表情和保鏢剛才的模樣差不多,而且,他由此還想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內心不由惴惴不安,心道:「幸虧剛才自己多長了一個心眼,沒有盡信朱田華這赤佬的話,如果和這小子產生了沖突,今天這事還真不好說了。」
想到這,他連忙笑嘻嘻地又走了回去,遞上了自己的名片,說:「孟少,以後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孟子濤隨手接過,說道:「還有什么事嗎?」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其實,關老大也想知道,孟子濤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但得知孟子濤確實是條過江猛龍之後,就再也不有了打探的心思,甚至都不想多想。
出了門,關老大就對朱田華怒目而視:「差點被你害死!」
剛才看到關老大的表現,朱田華就有些驚疑不定,現在不禁奇怪地說:「我以前確實聽說,孟子濤只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啊!」
關老大咬牙切齒地說:「你看哪個古玩店的老板帶著他這樣的保鏢的?另外,你到底有沒有請人打聽他?」
朱田華有些呆愣地搖了搖頭:「沒有。」
「呸!一大把年紀,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另一邊,孟子濤讓大軍去關上了門,就揚了揚手上的名片,笑眯眯地對著包小山說道:「包老師,你覺得要是我現在就關老大的電話,他會有什么反應?」
包小山裝傻充愣地說:「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沒聽明白。」
「你覺得現在說這個有意思嗎?」孟子濤冷笑一聲:「你還真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碑帖是通身補墨之後作舊的?」
所謂通身補墨,是指作偽者,把已經碑帖上殘破的地方處理好,再把所有地方都補上墨,使得墨色一致。這種方法雖然聽著簡單,但如果是作偽者手藝高超,頗為容易讓行家打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