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畫馬高手(兩章合一)(2 / 2)

撿寶生涯 吃仙丹 2937 字 2020-09-11

「好的,謝謝醫生。」一家人對孟子濤千恩萬謝。

這之後,路宏思帶著孟子濤來到他的書房,並把幾件藏品拿了出來。

路宏思的藏品有一半是瓷器,不過對孟子濤來說,基本都是比較普通的品種,現價在三五萬之間,剩下的除了一件青銅器之外,全都是文玩,文玩也只是馬馬虎虎。

路宏思一一對自己的藏品做了介紹,他對唯一的那件青銅器特別的喜愛,介紹的篇幅了也長了一些。

這件青銅器是只四足鼎,方唇外折.雙立耳,直壁四隅有棱脊,腹壁飾獸面紋,四足作長鼻獸形。器底陰刻銘文「周公作文王鼎供」。

然而,孟子濤一眼就能看出,鼎身通體布滿的銅銹顯然是化學腐蝕而成的,這只鼎其實是仿作。

不過,這只四足鼎仿作的也算可圏可點,而且還是清晚期制作的,到也還有些價值,但充其量也就幾千塊錢而已。

路宏思說到最後又沉默了片刻,心中暗下了決心,這才說道:「孟醫術,等治療結束,我想把這只鼎送給您,還請您務必接受。」

孟子濤暗嘆一聲,本來他是不想多嘴的,但路宏思居然想到把這只鼎送給自己,那他肯定不能讓自己吃了虧,於是間接說了此鼎有問題:「路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西京造』這個詞?」

金石學在我國再度興起的道光、咸豐年間,翰林院的金石學者搜集青銅器注重銘文。而有的不識金文的官僚,選購銅器也要有銘文的。傳說當時西京有位知府姓劉,他買銅器沒字的不要,有字的多加錢,西京古董商便設法在無銘文的真器上鏨刻文字,以投其所好。

另外,1852年賣給老翰林、金石學家陳介祺「毛公鼎」的西京古董商蘇億年,在賣掉「毛公鼎」之前,拓下了鼎身上的銘文從而進行摹仿鏨刻,成為西京鏨字作偽的名家,漸漸地也就誕生了青銅器仿制流派「西京造」。

一般來說,「西京造」的仿鑄三代銅器,以鏨刻偽銘見長,而真器上的偽銘,也大部分出自西京。

路宏思當然也聽說過「西京造」,他馬上就反應過來,愕然道:「您的意思是說,這只鼎有問題?」

孟子濤遺憾地點了點頭,接著就指出了鼎身的問題:「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四朝,西京鏨刻名匠是『鳳眼張』、蘇兆年、蘇億年等人。這只鼎就有蘇億年的風格,但是不是他制作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路宏思不由苦笑起來:「難怪當初我買這只鼎會那么便宜,搞了半天還是我貪便宜吃了大虧啊!」

古玩打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這個時候孟子濤除了安慰幾句之外,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兩人不過剛認識,他可不了解路宏思的性格。

路宏思振作了精神,道起歉來:「孟醫生,實在抱歉,不過我真不是故意的,還請您不要誤解。」

孟子濤擺了擺手,表示不會的。接下來,他在路宏思的勸說下,挑選了一條價值數千元的108顆沙汀珊瑚手串,算是作為治療的先期費用。

這個治療費高嗎?說起來還真不高,別的不說,像老人這種情況,上一次醫院要多少錢,至少也要幾千塊錢吧,又能有孟子濤這么好的治療效果嗎?

所以,路宏思給的理所當然,孟子濤拿的也是心安理得。

眼見快要中午了,路宏思邀請孟子濤吃了飯再走,孟子濤也沒有拒絕。

上了餐桌,路宏思問母親道:「大哥又不下來吃飯?」

「別管他,他餓了自然會下來吃。」一提到自己的大兒子,老太太心里就有氣,好好的生意不做,家也不顧,就知道畫畫,如果能賺錢還算了,結果他畫的畫從來就沒有賣過,到現在要不是有弟弟接濟,估計早就餓死街頭了。

路宏思對自己的大哥挺有感情的:「他老是這樣也不是一個事兒啊,我去勸勸他。」

老太太說:「等吃了飯再說,你先現在就算去了,他也不會下來。」

想想大哥平時的飯點,路宏思同意了。

享用過豐盛的午餐,孟子濤原本打算走人,但他對路宏思的大哥很好奇,於是想要拜訪一下,路宏思當然不無不可。

路宏思帶著孟子濤上了三樓的一間書房,只見一位五十多歲,頗有文人墨客氣質的老人,正在聚精會神地畫著畫,對兩人的前來完全沒有反應。

孟子濤對著准備出聲的路宏思擺了擺手,輕輕走到路宏振旁邊,看向畫卷上的內容。

路宏振畫的是一幅工筆重彩花鳥畫,雖然只是完成了大半,但也能看出此畫立意高古,布局典雅,設色十分考究,畫得既細膩又生動,已經能夠比得上一些名家之作了。

孟子濤到是沒想到,路宏振的繪畫水平居然有這么高了。

路宏振畫好一片花瓣,輕舒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旁邊站著的弟弟以及孟子濤。

「宏思,不知這位小兄弟是?」

聽了弟弟的介紹,路宏振連忙跟孟子濤握了握手:「醫生,真是對不住,早知道您來了,我肯定早就下樓了。」

孟子濤笑著表示沒事,隨即就把話題轉到了路宏振的畫作上:「路老先生,您這幅花鳥,既細膩又有生氣,相當不凡啊!」

路宏振連忙拱手道:「過獎了,其實我對花鳥的研究還不透徹,畫的馬到是還可以見人。」

路宏思接過話道:「這點我到可以證明,我大哥臨摹的徐悲鴻的馬,完全可以做到似假亂真的地步。」

孟子濤一聽這話心里有些驚訝,馬是最好畫的動物,體格強健,身形高大,相貌英俊,怎么畫都會出彩。但馬又是最難畫的動物,要想把它畫出特點,畫得與眾不同,形神兼備,則難之又難,特別是在徐悲鴻的馬面世之後,畫馬就成了吃力不討好的選擇。

熟悉的人都知道,齊白石畫蝦,李苦禪畫鷹,黃胄畫驢,李可染畫牛,再加上徐悲鴻畫馬,是當代畫動物的五座高峰,爐火純青,已臻化境,不說後無來者吧,但想要超載他們也是萬難的事情。

其實,當初徐悲鴻選擇畫馬,也是有幾分冒險,因為歷史上畫馬的高手很多,都各有千秋,且有定評。比如,唐朝畫馬最出名的畫家是韓干、北宋畫馬高手李公麟,、元初的趙孟俯也是畫馬大師等等,想要超越他們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過,徐悲鴻畫馬也有自己的優勢,他不僅對傳統畫法爛熟於心,下過多年苦功,而且又留法數載,掌握了西洋畫法的注重比例、透視等科學技法,這就是古人所無法比了。所以,他筆下的馬,既有西方繪畫中的細膩造型,又有我國傳統繪畫中的潑墨寫意,融中西繪畫之長於一爐。

當然,除此之外,對馬細致的觀摩和研究也是徐悲鴻成功的要點。

徐悲鴻曾經說過:「我愛畫動物,皆對實物下過極長時間的工夫,即以馬論,速寫稿不下千幅,並學過馬的解剖,熟悉馬之骨架肌肉組織,然後詳審其動態及神情,方能有得。」

不管怎么說,徐悲鴻筆下的馬確實是當下不可逾越的境界,現在路宏思居然說,路宏振臨摹的徐悲鴻的馬可以做到似假亂真的地步,這不由讓孟子濤提起了興趣。

你要說這不過是兄弟倆吹牛,但從路宏振筆下的花鳥就能看出,他的繪畫水平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因此孟子濤對他筆下的馬就充滿了期待了。

「路老先生,不知能否讓我欣賞一下您的畫作?」孟子濤客氣地說道。

「當然沒問題。」

路宏振十分爽快的答應了,隨即從身後的書櫃之中,取出了一幅畫來,收拾了工作台之後,就把畫作展開。

孟子濤看到畫卷上的內容,頓時一驚,只見畫中繪五馬於江邊飲水,三聚兩疏。五馬外形各異,白馬、黑馬、棕馬、花斑馬,或低頭深飲,或回頭眺望,或遠處馳騁,雖處不同境地,亦相互關懷,心靈互有牽系。

這分明就是徐悲鴻著名的《五駿圖》啊!

那幅畫孟子濤也有研究過,可貴之處在於匯合徐悲鴻一生中畫馬的姿態,飲水馬、回首馬、立馬、奔馬,一應俱全,難能可貴;同時也表現了徐悲鴻向往自由的心聲,四處奔走的斗志,也借此喚醒民眾、支持抗戰而不遺余力地奔走呼號,募捐、義賣,以實際行動譜寫了一篇可歌可泣的雄壯詩篇。

在孟子濤眼中,眼前這幅畫除了在意境方面可能達不到徐悲鴻的高度之外,其它地方可以說惟妙惟肖,這並不是說,整幅畫好像是一模子里刻出來的,而是說在筆法、意境等方面已經無限接近於原作了。

孟子濤不由叫起好來:「好!妙筆生輝,圖中之馬栩栩如生,而且意境也足,和原作相比也八九不離十,畫得太好了!」

路宏振笑道:「誇獎了,不過說實在的,為了畫馬,我也學徐悲鴻,對馬的肌肉、骨骼以及神情動態,作過長期的觀察研究。之前經常去馬場畫速寫,並精研馬的解剖原理,期間吃過不少苦,也花費了不少錢,為此,我妻子都跟我離了婚……」

說到最後,路宏振的情緒就開始低落了下來,不過馬上他又回過神來,重新露出了笑容:「不過,我現在覺得我吃的這些苦都是值得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對於路宏振的精神和毅力,孟子濤是表示佩服的,但對他這種不顧家庭的做法,說實在的,他不太能夠認同,不過個人有個人的想法,他不不便多說,此時他考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路老師,如果請您再揮筆作此佳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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