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另有發現(2 / 2)

撿寶生涯 吃仙丹 2065 字 2020-09-11

「他難道沒睡午覺嗎?」

「嘿,他有心事哪睡得著啊。」

馬雨蘭著倆人走了進去。

進入門內就是天井小院了,這是老宅必備的一片露天活動空間。

孟子濤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一塊塊青石板整齊的排列在地面,積淀著歲月的世態變遷。石柱、假山、盆景等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突顯出老宅的古韻和雅致。

天井的周邊布設了兩層式實木閣樓,頭頂青瓦、背倚青牆,木質架梯銜接上下;上層樓體呈轉角布局,形成回廊;憑欄觀望,深深庭院的精致、幽雅盡收眼底。

天井的北面就是正房了,只見那窗欞木雕紋飾講究、布局對稱,造型優美,雕刻的鳳鳥、花卉等形態傳神逼真、栩栩如生,堪稱藝術精品。

另外還有許多木、石制工藝品,突出古典味道,營造著優雅、和諧的居家氛圍。

孟子濤嘴里贊嘆不已:「想必馬老在這幢老宅上花了不少心思吧?」

馬瑞伯從屋內走了出來:「就隨便搞搞,平時沒事陶冶一下情操而已,算不得什么,關鍵還是這老宅造的好。」

孟子濤四處欣賞著:「這老宅應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吧?」

「快了,九十多年。」馬瑞伯道:「走吧,咱們進去再說。」

步入正房,首先置身的就是客廳。廳里八仙桌、八仙椅、方椅等一應俱全,這些器物無不散發著古舊的氣息,有些比宅子的年代還要久遠的多,它們還在繼續發揮著功能和作用。

廳堂靠北的木板牆邊,依然保留著傳統民居的供台,留存著對祖先的敬仰、記憶和思念;供台上的制作工藝的精湛,體現出制作者追求文人心境的匠心獨運,使得老宅更具有豐富的歷史人文氣息。

馬瑞伯邀請了目不暇接的小倆口入了座,接著讓馬雨蘭給倆人上了茶。

此刻的馬瑞伯到沒有表現的迫不及待,喝茶閑聊了一會之後才提起正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除了一幅書法作品有問題,以及一幅戴進的山水畫我看不准之外,其它都沒有問題,也算是我運氣好吧。」

馬雨蘭插話道:「什么運氣好啊,別看只是兩幅作品,書法那幅還好說,虧了也就幾萬塊錢,但那幅畫價值一百多萬呢,萬一有問題,那損失就大了。」

馬瑞伯顯得有些難受,馬雨蘭又馬上說道:「您別難過了,就當花點錢看清楚一個人吧。」

馬瑞伯嘆息道:「哎,也是,這幾年從他那也占了一些便宜吧,就當還給他了。」

「馬老,您把那幅畫拿來吧,說不定沒有問題呢?」

「希望如此吧。」

馬瑞伯起身帶著大家來到他的書房,他說的那幅畫已經在桌上展開了。

孟子濤沒怎么客氣,戴上手套拿出工具鑒賞。

這是一幅《溪橋訪友圖》,畫卷上部正中為堂堂高聳的山峰,中部以一株盤桓的闊葉古木將遠景與近景分隔開來。

近景所描繪的場景充滿生活氣息:一位文士正在臨水的台榭中悠閑地讀書,種滿竹子的院落門扉半掩,一位童子正在門前灑水打掃,以及一位即將過橋而來的策杖高士。

孟子濤足足觀賞了近半個小時,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

馬瑞伯一臉希冀地問道:「小孟,這幅畫怎么樣啊?」

孟子濤斟酌了一會,說道:「戴進我就不多做介紹了,明代大畫家,浙派開宗之師,他的繪畫技藝比較全面,山水、人物、花卉都有所擅長,面貌也多具變化。他的山水畫,取法郭熙,李唐,劉松年,馬遠,夏圭等名家,兼用元人水墨法的傳統。」

「戴進的大幅山水畫尤妙,境界開闊,使人有『凌虛御風,歷覽八極之興』,畫風上以院體為主,畫面有工整與粗放的變化,也有師法宋人的兩種面貌,並兼有融合宋元水墨畫法為一體而形成自己獨特風格的一面。」

孟子濤指了指畫卷:「咱們以這幅畫來說,構圖上采用了他一貫的對角線分景的布局方式。盡管這種布局方式來自馬夏,但兩者之間仍有所不同,比如主山的取法。戴畫中主山所占的比例較大。」

「南宋院畫主要是利用主山的動勢和交錯的方向來強調縱深感,而戴畫則偏重於通過在主山前留有巨大的空間,表現他對造型化的關注。這也可以說,戴進在繼承南宋畫院畫風時,也汲取了對他影響很大的李、范畫風。」

「再說技法,戴進山水所用的的筆墨描寫技法大致有墨暈與斧劈兩類。他畫的山峰明暗對比都很強烈。暗部使用刷筆,筆跡粗放,墨暈濃潤;而亮部不施墨色,通過兩者的對比,表現明確的界線。他還常在亮部繪上清晰而有特色的墨線,沿著明暗分界線用小斧劈皴和苔點來表現陰影……」

聽到這里,馬瑞伯對孟子濤想要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哎,看來這幅畫確實有問題了。」

孟子濤說道:「雖然不是真跡,但也有了戴進七八分的水准,作為浙派的領袖,戴進生前和死後的一段日子,人們對他的評價一般都很高。翻檢與戴進同時代的文人的詩文,會發現時人眼中的戴進不僅畫藝精絕,而且氣格高雅,無一絲畫工之俗氣。這位作者就把這方面表現出來了。」

「所以我認為,這幅畫就算不是真跡,也是一幅水平很高的仿作,而且從紙張等特點來看,應該是明朝時期所仿,價值不低。」

「所以說,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說完,馬瑞伯又把他說的那幅書畫作品拿出來,讓孟子濤鑒賞。

這幅作品是明代孫克弘的草書,水平也算可以,但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不少問題。

馬瑞伯胸襟比較開闊,之前的表情還帶著苦澀,沒過多久,他就看開了,自嘲一笑道:「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了,以後啊,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信嘍。」

古玩界有句老話,叫「老不玩古董」,首先是人老了,視力、聽力下降,感覺開始遲鈍,容易犯錯誤其次是人老了,愛聽恭維話,又過分相信自己,讓小的們連哄帶騙容易上當。

再有就是人一老,活動范圍隨之小了,又不接觸新的作偽技術,以舊的經驗套新問題,難免不靈。這些都是人的弱點,所以有「老不玩古董」一說。但這個「玩」字只是買的意思。人老了,收藏還是可以的,修身養性。

考慮到不想給馬瑞伯添堵,孟子濤連忙把這件事情揭過去,笑言想欣賞馬瑞伯的珍藏。

提起自己的藏品,馬瑞伯果然心情好了一些,拿出多件自己的得意藏品,給孟子濤欣賞。

「說起得到這幅王紱的《行書七言詩》,還頗有戲劇性……」

馬瑞伯在旁邊述說著自己的收藏小故事,孟子濤則被這幅書法作品吸引了。

明人在書法上好作巨幛,多用硬毫斗筆,故鋒穎極易磨損,所見大軸書法大多拙禿,不露鋒芒,往往與其日常所書卷軸風格稍異。此件王紱書法其筆力雄鍵,蒼老勁疾,狀若獅子出谷,雄姿英發,威風八面;更如錢江潮起,澎湃洶涌,激浪千尋。力量氣勢,撼人心胸。

不單是這樣,孟子濤在觀察過程中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