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真薄。
白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將目光移開,又去打量別人。
等散隊的哨聲吹響,白禮懷轉過身,這才看見坐在高台上的女兒。
他愣了愣,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方才的威嚴庄重煙消雲散:「阿凝,你怎么來了?」
「我們學校放假了。」白凝站起身,撣了撣衣裙上的塵土,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露出幾分小女兒的嬌俏,「我來看看您,怎么,不歡迎呀?」
「胡說八道。」白禮懷佯作發怒,卻又綳不住發自內心的喜悅,快走兩步迎上來,「慢點兒下來,別摔著。」
他伸手去接女兒的行李箱,白凝飛快地瞟了一眼留下來整理訓練器械的男孩子,拒絕了父親的幫助,笑道:「不用,很重的,我自己提就行。」
一副孝順體貼的模樣,令白禮懷深感窩心。
他轉過頭,看了眼半蹲在地上的少年,出聲命令:「江臨,你過來。」
男孩子立刻轉過身,對著白禮懷行了個標准的軍禮,聲音清澈利落:「是,首長!」
他走近前接過行李箱,很小心地沒有觸碰到白凝的手,依然不敢看她。
白凝忍著笑意,客客氣氣道:「謝謝。」
白禮懷帶著白凝往住處走:「爸爸這里條件不好,天氣又冷,你沒事往這兒瞎跑什么?也不說一聲,我好派人提前去接你。路上累不累?」
「就是因為條件不好,才來看望看望您啊。」白凝笑眯眯地粉飾太平,「爸爸,今年我們就留在這邊過年好不好?」
白禮懷的臉色微變,回頭看了看老老實實跟著的江臨,不好多問,含糊著打了個岔,轉移了話題。
走到一半,有人過來截住白禮懷,向他匯報了些事情,白禮懷看了眼風塵仆仆的女兒,面露猶豫之色。
白凝善解人意地道:「爸爸,您有事就先去忙吧。」她深深看了眼規規矩矩落在後方的少年,「他叫江臨是嗎?讓他帶我過去就行。」
白禮懷有些歉疚地又叮囑了幾句,轉身急匆匆離開。
白凝繼續往前走,江臨依舊保持著安全距離,綴在她身後。
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走到一個岔路口,白凝停住腳步。
江臨也跟著停下。
她回過頭瞧他,調侃道:「我又不會吃人,你隔那么遠做什么?」
她從不吃人,只吸精血。
男孩子耳朵尖又紅了,有些局促地舔了舔嘴唇,依舊不敢看她,急急忙忙否認:「哪有?我……我沒有!」
白凝朝著他一步一步走過去,腳步放得很慢,帶著點兒漫不經心,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他漂亮英氣的臉。
她生得太美,又和那些電視上的女明星不同,絲毫不顯俗艷,氣質出眾,高雅脫俗。
偏偏從剛才起,她的目光就一直鎖住他,那雙眼睛像是自帶透視效果,令他覺得自己從外到里都被她看了個精光。
江臨怎么能不緊張?
等女人逼近到離他二十厘米的時候,江臨終於撐不住,往後急急退了一步,臉頰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白……白小姐……您……」首長家的千金,對他們這些無根無基又沒有立下任何軍功的新兵蛋子來說,不啻於仙女一樣的存在,他哪里敢得罪她?
可她……她靠得這么近,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