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他的奇幻漂流》(1 / 2)

脫韁(雙出軌)_ 鳴鑾 4138 字 2020-08-25

背景設定:相樂生魂穿回白凝小時候(年齡差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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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過雲層,紫藤花架爬上黑色鐵藝護欄,光影分割成幾等份落在地板上,好不耀眼。

昨晚……沒拉窗簾嗎?

相樂生翻了個身,面朝里,下意識去摟身側溫熱的嬌軀。

撲了個空。

他前後摸了摸,身邊位置早已沒有溫度。

男人半夢半醒,啞著嗓子叫了一聲:「小凝?」

然後相樂生猛地坐起來,睜眼發現驚喜更大,大腦即刻當機,不知道應該從何談起。

………………

他是該先質疑他這清澈中帶著幼齒感的少年音色?還是該先質疑他如今睡在了婚前與父母住時的房間里呢?

…………這到底是怎么了?

他掀開被子下地,走進房間內的獨立衛浴。

浴室內的掛壁鏡中顯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龐:短發凌亂地蓬蓬著,眸色深黑、面頰削瘦、除卻略帶青澀的稚嫩棱角外與他

三十歲毫無差別。

沒看過穿越小說也不感興趣了解的相樂生姑且將他此時此刻定義為做夢。

他打開水龍頭,被一瞬間激迸而出的水流呲了一身,炎炎夏日給他澆了個透心涼。

…………夢還挺真實。

洗漱過後他換了休閑裝,時針指向上午九點,如今正在暑假期間他不需要去學校,他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

現在的白凝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相樂生之前翻找她幼時的舊東西,看到過很多她十二歲時的照片。

零幾年的膠卷相機效果不如後來,照片上的小女孩小臉緊綳,看不出笑容,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卻也難掩姿色,白紙潑墨描

紅般的美麗,不難想象長大後是位怎樣的美人。

相樂生那時還慶幸白凝是嫁給了他,不然也不知道要便宜哪個臭小子。

臭小子的面目忽然在腦海中具象化。

「……」相樂生思維發散到這里,已經收不住了。

白凝的那個初戀,李叔家的兒子,如今也是小屁孩一個吧?青梅竹馬的情誼難得,這倆人當年談戀愛可說是近水樓台、順理成

章。

雄性動物本能的占有欲攀登思想頂峰,密密麻麻地啃噬相樂生的大腦,男人現下滿腦子都是怎么把他老婆早點搞到手。

剛好管家在此時敲門,才拉回了他。

男人、或者說是少年起身打開了門:「什么事?」

「三少爺帶著小佑少爺已經過來了,在樓下等您。」

……還沉浸在「相熙佑覬覦白凝多年並趁他出差登堂入室還被自己抓包」的事件中未回神的相樂生,不太想見他。

即便他知道相熙佑如今才四五歲,狗屁不懂。

「嗯……」相樂生不置可否。

他和白凝是相親認識的,在之前的交集基本為0,也僅限於知道對方家庭——

一位是軍區司令和世家小姐的女兒、溫馨和睦的家庭只是平靜水面上的假象,內里洶涌澎湃,波濤翻滾,歇斯底里的傅嵐和篤

新怠舊的白禮懷將年幼的掌上明珠折磨成了一位敏感又自私的冷血動物。

一位是頂級豪門出身霽月風光的少爺,傳承著相家人淫亂暴虐的血脈,他野心勃勃、自命不凡、發誓不與其他相家人同流合

污,從來都要做最特別的人上人。

即便後來遇上出軌和婚姻危機,他峰回路轉,不僅將白凝吃得死死,還能在外放縱享樂。

……吃得死不死,先不談。

他得先想個辦法把白凝弄到手。

**

白凝趿著拖鞋,踩上卧室小陽台的護欄。

屋前蒼天大樹影影綽綽,一陣風吹來隨之晃動,嘩啦嘩啦地響。小女孩纖細幼弱的手臂隔著一層薄薄的夏季睡裙絲棉布料貼在

鐵欄桿上,涼意沁透。她支頤遠眺,思緒翻飛。

兩月未歸家的白禮懷今日晚間出現在飯桌上,但神色淡淡少言寡語,偶爾兩三句也被母親傅嵐連諷帶刺地駁回來。白禮懷不遑

多讓,倆人話不投機,誰也不肯先松口。可憐小小姑娘夾在中間,舉著筷子不知道該不該多吃一塊糖醋排骨。

雖然只有十四歲,可她從小就聰慧過人,怎么會不知道父母婚姻不幸呢?每次她拿了試卷回家要母親簽字,不僅得不到她要

的,還要被母親好一頓罵。

今天的家長簽字……也要她自己寫吧。

不提傅嵐,就算白禮懷應該也沒什么心情給她簽。白凝不清楚白禮懷會不會也借題發揮地將試卷摔在她臉上讓她去找傅嵐,決

定不冒險。

反正她已對「冒充家長簽字」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變得如今輕車熟路,她成績好、長得漂亮、性格又乖,就算老師發現那蹊蹺

的稚嫩字跡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毫無心理負擔地回屋掏出卷子,黑色簽字筆熟練地簽上「白禮懷」,白凝盯著上面的三個字,幽幽地嘆氣。

同班同學有人還在拿著不及格的分數,她次次滿分卻和他們一樣為同一件事發愁。

樓下客廳再次傳來白禮懷的怒喝與傅嵐的尖叫,白凝不想觸霉頭,她重新趴在陽台往樓下看,白禮懷的車子閃著紅燈發動,只

留下一串尾氣。

傅嵐大約在客廳哭,作為一個合格的貼心小棉襖,白凝深知自己現在應該下樓去安慰傅嵐,可她也知道傅嵐會把對白禮懷的不

滿遷怒在自己身上,更慘地可能會招來傅嵐的巴掌。

還是……不去了。

就假裝自己在學習好了。

白凝端坐在書桌前,拿了一本數學輔導書看。

**

大約是做夢的關系,相樂生想什么來什么。

比如說,當年給他和白凝牽頭相親的那位公司在這一年上市,慶祝宴會的邀請函自然遞到了他父母桌上。

相樂生原本對這種宴並不上心,但他如今對再續前緣這件事可謂心有余而力不足,心想著碰運氣,哪怕能見上十四歲的白凝一

面也是好的。

同樣有交情的傅嵐也收到了邀請函。她才和白禮懷吵過架,不願意也抹不開臉要他從軍區回來。再者說白禮懷身份敏感,又在

上升期,盡量能不參與就不參與。

不過她也不會只身前往,傅嵐已打好算盤——聰明伶俐、乖巧漂亮的白凝既能為她裝點門面,也能做她不幸婚姻的遮羞布。

若問起白禮懷?——不好意思,白先生有事要忙,下次吧。

各人心懷鬼胎,費心周全之間,宴會之日很快便到。

這天午後忽然烏雲蓋頂,空氣中泛著浮盪盪的泥土腥氣,長久干燥的空氣變得濕熱起來,滿身都是運動後大汗淋漓的粘膩感。

日落時分,天空落下幾點微雨。

相樂生西裝革履、短發後背,梳得一絲不苟。相氏夫婦攜手在他前方,他漫不經心地跟在後面,每路過一個人就下意識打量。

一連幾個都沒看到他想見的人,相樂生隱約覺得沒戲,也有些泄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修長手指握著杯香檳搖晃發呆。

耳邊有低沉的竊竊私語,也有平靜的交談聲。客人們在相互寒暄聲中握手言歡,仿水晶高腳杯碰撞叮當作響,深紅液體緋波盪

漾,幾百盞明亮而澄澈的束光燈同時投射進宴會大廳。

他忽然有感知一般的抬頭。——相樂生目光灼灼,不用仔細看便能看到同桌上他的正對面,兩個寫著「傅嵐」二字的名牌。

那位鮮少示人的白軍長家的千金,今日隱去名諱,以母為表,將要出現在世人眼中。

而他早已決定要成為她英勇無畏、披荊斬棘的騎士,將他這一顆赤誠而滾燙、堅定而瘋狂的心,心甘情願獻上。

即便他身在夢境,也要把她牢牢捆住。

**

傅嵐帶著白凝到場時並沒有想通為何會和相氏的人坐在一起,但他們這階層做慣場面功夫,你來我往地進行幾句不痛不癢的交

流就再無話。

白凝發育略晚,卻也在十三歲時步入正軌,她到了青春萌動的年紀,最先開始有明顯變化的便是身體褪去幼態,腰部曲線收

攏、胸部曲線鼓起,她開始穿矯正內衣有一段時間,還是不太習慣。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都會在意胸前那點成年人眼中微不足道的起伏。她今天穿了件白色蓬蓬紗裙,款式是保守又少女的,卻總

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也許不自在的來源並不是白色小禮服下她不願被人發現開始發生變化的身體,而是她正對面那位長得很帥但眼神令她不適的哥

哥。

當相樂生自以為隱蔽地看過來第八次,白凝終於忍不住了。

她氣憤地咬著下唇站起來,對上相樂生無辜帶笑的表情,終究忍了又忍,一句話沒說地往宴會廳外走。

台上那位媒人的下屬還在拿著麥克風唾沫橫飛地吹噓著自己老板和公司。

相樂生盯著白凝離開,直到那纖細的背影融進昏暗會場的人群之中。他也起身,捏著半包香煙離席。

會場的男女洗手間共用兩個洗手台,大理石牆面上並列掛著兩面金色宮廷風邊框鏡,寬大的黑色洗手台上擺放一玻璃瓶盛開的

百合花,在深夜的名利場中散發幽微的香氣。

相樂生靠在返回宴會廳必經之路的大理石牆邊,手中把玩著一枚金色黑桃k鏤空花紋打火機,他無意識地去看對面牆上掛著的

一副油畫。

他的油畫鑒賞能力還算可以,不精通卻也能說出幾句來。但剛剛他喝過幾杯香檳,適量的酒精催發下,相樂生滿腦子都在問:

歐洲貴族的女人胸都這么大?

嘩啦啦地水聲傳來。

白凝出來時便注意到他,相樂生長身挺拔,姿態慵懶地站在那里就足夠吸引眼球。敏感如她,匆匆看了那一眼也能被男人的氣

場震懾,更別提她背對著時也能感受到相樂生灼熱而貪婪的目光。

像是吃飽的獅子並不急於咬住小狐狸毛茸茸的後頸,可小狐狸卻已是他的盤中餐、掌中物。

這莫名而來的第六感令白凝十分不安,她強忍著裝鎮定洗手。

相樂生眯起眼睛。

少女抬起手臂時裙擺跟著上提,原本不短的中長裙下露出細白筆直的一截小腿,彎腰輕弓起背時,懷中小小雪峰攏起溫存。眉

眼低垂,紅唇半闔,瑩白的十根手指搓揉細膩泡沫,水光飛濺。

美中不足的是,她右臂內側有一條乍眼的紅痕,她不抬手時根本看不見。相樂生太專注看她,才會注意到。

從前知道她挨打是一回事,如今真的將她幼時傷疤揭開展現在他眼前,又是另一番滋味。

「胳膊受傷了嗎?」他隱忍又隱忍,明知故問。

白凝只是怔了一瞬,偏了偏頭,沒出聲。

相樂生不打算裝著和她不熟:「小凝?」

白凝沖干凈手上泡沫,在干手機下吹干手,她在相樂生喊她小名時背脊一僵,終於給了反應:「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