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魚沉默了一下,霎時間思慮萬千,愁從心起。
這是啥意思?難道要在場的人……那個啥,才能破陣?
屮艸芔茻這是什么惡趣味!師尊你就不能交個正常的朋友嗎!
見楚魚臉色有些怪異,原本一眨不眨盯著他的謝羲也將目光落到石板上,看了片刻,沉吟道:「這上面寫的是,古物?」
噫!
楚魚震驚臉,重新仔細一看,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本來字跡就模糊,寫字的人還忒不老實勾畫連橫,乍一看,確實像是舌吻,仔細一瞧,是古物……
屮艸芔茻!
楚魚仿佛能聽到此時彈幕上那群腐女喪心病狂的笑聲,揉揉額角,干咳一聲,面不改色:「是啊,古物……什么古物?」
陸輕安也走了過來,默然看了那塊石板上潦草的字跡片刻,將石板收進儲物戒指中,淡聲道:「隨我來。」
楚魚還沒站起來跟上陸輕安,就被楚聲提了起來,半抱著走。這護犢子的行為讓楚魚內心頗為復雜,看了看站在原地依舊淡淡笑著,眼神卻有些沉黯的主角,莫名有些心疼。
主角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沒有感受過親人的關懷,偏生楚家人從不掩飾對他的關懷,這看多了,思及自己,孩子心里能好受嗎……
陸輕安帶著幾人走到大殿中央的棺材旁,不用他說,眾人也知道棺材里有玄機,紛紛看去,這才發現棺材底下有一個洞。看大小,剛好能插/進一把劍。
陸輕安拔出腰間的不衡,直接插了進去。
淡淡的紅光隨之亮起,在劍柄上緩緩凝出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古、物、湖。
楚魚面無表情:「……」
古物湖?
外面那個湖叫古物?
師尊你基友的腦回路是怎么回事!
陸輕安明顯也有一瞬間的哭笑不得,將不衡劍重新拔/出來收好,似乎想起了什么,恍惚了一下,那點難得的笑意漸漸消彌,重歸冰雪般的蕭瑟冷寂。
楚魚默然。
就如同楚霜天失去道侶一般,以陸輕安這種性子,朋友應該不多,失去一個好友,也夠他黯然幾百年了。
而且,一個正道弟子和一個魔道門主成為好友……這一聽就知道兩人成為好友也極是不易,大抵是惺惺相惜,志趣相投。
雖然有些唏噓,楚魚卻是沒有什么立場和資格來寬慰陸輕安並熬一鍋雞湯,陸輕安大抵也不需要。
兩人沉默片刻,又紛紛走出大殿。
楚霜天倒是有些疑惑:「陸道友,你似乎很熟悉此處?而且還不設防?」
楚爸爸你為啥要戳人家傷口!
楚魚嚇了一跳,還以為陸輕安會生氣,沒想到陸輕安只是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淡淡道:「沈念的性情我知道。」
師尊的好基友……沈念?
沈念?!!
楚魚的步子頓住,面色有瞬間的僵硬。
楚聲注意到楚魚的不對勁,擔憂地把住他的脈搏:「小弟,怎么了?」
楚魚扯了扯嘴角:「……沒怎么。」
他低下頭,思緒卻不由飛到了十年前。
***
楚魚睜眼的瞬間,果不其然,又見到了那位魔道少主蒼白邪美的臉龐,就貼在金光缽前,目光含笑地盯著他。
楚魚矜持道:「這位少主,你就不怕我失手一劍戳過去戳瞎你的眼?」
魔道少主依舊是文質彬彬、有禮有節地笑:「楚公子若是願意主動撤下金光缽自尋死路,在下也極為樂意。」
像是回應他的話,周圍的其他魔道修士紛紛拔劍而出,圍在金光缽附近,殺氣騰騰。
楚魚默默翻了個白眼,差不多習慣了這樣的圍觀,低下頭掐指一算,被關進來快七日了。
這里頭也是有夠無趣的,也不知道原著主角是怎么撐過十年的。
楚魚一邊琢磨著,一邊騷擾系統:「原著里對主角進入陵墟的十年一筆帶過,在哪兒撿到了什么東西也沒說,好歹我是你的客戶,給個提示?」
系統:「呵~呵~」
尼瑪還敢呵呵!
楚魚大怒,關掉系統界面,抬頭看了看坐在金光缽外同手下商量著什么的魔道少主,懶懶道:「你那么急迫地搶了封靈草,卻又這么悠閑地待在此處,不怕耽誤正事?」
少主溫聲細語:「在下現在的正事,就是如何殺了你。」
楚魚啞然:「不好意思,容我問問,我倆什么時候結的仇?」
難道是原主得罪的人?原主那樣心高氣傲高貴冷艷的,得罪個把人還不放在心上,也實屬正常。
少主依舊溫聲細語:「倒不是什么時候結了仇,只是方夜城一見,覺得楚三公子風采絕佳,忍不住就想殺了你。」
……去尼瑪的變態。
這人是方夜城外那批魔道修士之一?
楚魚暗暗呸了一聲,繼續問:「你是御獸宗的少主?」
「自然不是。」少主頗有耐心,坐到楚魚對面,笑意款款,像是兩個好友正在煮茶下棋說說舊事一般,和和氣氣,「家父是魅音谷谷主。」
不諳世事的楚魚茫然眼神:「魅音谷?干什么的?靠媚術殺人?」
少主額上青筋跳了跳,卻依舊很有涵養:「谷中主修音律,魅惑之術……雖然也有,但不過是輔助小技罷了。」
……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這話是反著說的了。
楚魚壓下笑意,煞有其事地嚴肅點頭:「如此……我認識一位同門,對貴宗的音律極有興趣,若是遇到他,少主可以多多關照。」
少主似笑非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