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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殺，但是現在不能殺。
聽起來倒是頗有幾分陸輕安的口氣，只是陸輕安在顧及什么？
楚魚不由自主地湊近了謝羲，師兄弟倆幾乎貼在一起，遠遠地御劍飛在巡游小隊前。
後方楚家子弟和天淵門眾弟子臉色齊齊古怪，默默回頭看了眼不遠不近吊在後頭的陸輕安，見他沒什么表示，嘀咕了幾聲「師兄弟果然感情深厚」，扭頭看向四周，只當沒看到。
謝羲的目的達成，壓住幾乎溢到唇角的笑意，肅容道：「掌門夫人很喜愛宋經義。」
楚魚摸摸下巴沒說話。
掌門夫人……是個很厲害的人啊。
性格同陸輕安頗有幾分相似，冷厲果決，平時都在閉關修煉，鮮少露面。
陸輕安同掌門夫人師承一脈，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還是不錯的。宋遠卓夫妻二人伉儷情深，所以陸輕安一直都頗為敬重宋遠卓。
聽說掌門夫人早年曾育有一子，可惜早早夭折，按掌門夫人的性子應該不會對宋經義太親熱，但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她很喜愛宋經義。
難道陸輕安在顧及掌門夫人？
可陸輕安豈是那種拖拖拉拉、優柔寡斷之人。
果然，謝羲話鋒一轉，聲音更低，靠近楚魚，唇幾乎貼到他的耳廓上。楚魚被他溫熱的氣息弄得耳朵癢癢的，眉尖抖了抖，壓下那股麻意，忽略掉心頭生出的詭異感覺，凝神靜氣，聽謝羲輕聲道來。
「宋經義身世有異。」
楚魚一怔：「嗯？」
謝羲唔了一聲，看著楚魚白皙的耳朵，想到昨夜被一腳踹下床，很是委屈不忿，想一口咬上去，卻又礙於光天化日之下、一群人就在後頭偷偷看著，不好太過親昵，嘆了口氣，拋卻那些綺思，繼續道：「宋經義來自一個修真小家族，師兄應該知道，可是師尊去到那個小家族的駐地時，卻發現那個小家族的痕跡已經被抹去了。」
照理說，家族里的嫡子被大門派的掌門看上，親自賜姓帶走、收為座下大弟子，這個小家族無論如何也該是揚眉吐氣，借天淵門爬上來，多少都能有點名氣，而不是像從未出現過一般，一點兒蹤跡都沒有。
竟然連陸輕安也尋不到蛛絲馬跡？
楚魚吃了一驚：又是隱藏劇情？
「師尊也是無意間發現的，雖然不清楚真相如何，但確定的就是，宋經義的身世有問題。在解決問題之前，師尊不打算殺了他。」頓了頓，謝羲森然一笑，「不過，師尊說過了，只要不殺了，怎樣都可以。膽敢三番兩次欺到遠塵峰頭上，當我們真是好拿捏的？」
楚魚默默看了看謝羲那含著森然殺意的笑容，嘴角抽了抽：「師弟，咱能先不笑嗎？」
太太太可怕了，雖然知道這點森然殺意的對象不是他，但是原著里主角千刀萬剮原主時，按描寫也差不多就是這個表情了……
這種莫名的即視感真是太嚇人了。
謝羲一怔，連忙收起那副冷酷的表情，手足無措：「師兄，我，我只是……」
啊，還是這種懵然無措的表情可愛。
楚魚感慨著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眯眯地點點頭：「我知道，都知道。」
謝羲原本有些惴惴不安，被這樣輕撫了一陣，眨眨眼睛，心里的慌亂感漸漸淡去，松了口氣，看著楚魚的目光愈深。
師兄這么好，果然，只能他一個人占有。
***
巡游傍晚時結束，楚魚偷偷摸摸和謝羲商議了一下午，確定了如何收拾宋經義，輕松不少，同陸輕安一道回到小院里，正巧看到站在石桌前正在畫符的三師弟。
只見他靜氣凝神，顯嫩的俊俏臉龐上一片凝重，舉起手中朱砂筆，頓了一瞬，按在身前的黃符上。
筆走游龍，一氣呵成，一張上品靈符瞬息間完成。
三師弟於修煉上的資質一般，在畫符上的資質卻是難得一見，真正奇才。
雖然回來後聽說三師弟在符籙上的造詣，但一直沒機會親眼見識，今日一觀，沒想到平日里智商都不在線的三師弟畫符時居然這般沉肅穩重，楚魚腳步一頓，不禁多看了兩眼，看到符上流暢的符文，又忍不住鼓掌：「三師弟，沒看出來啊。」
三師弟被敬重的大師兄誇獎，那種難得一見的沉穩頓時就沒了，摸摸腦袋，羞澀地低下頭笑。
謝羲斜了三師弟一眼，輕哼一聲，眼神涼颼颼的，語氣也是涼颼颼的：「三師弟，很不錯啊。」
三師弟嚇得一抖，默默往陸輕安靠去，哆哆嗦嗦：「師師師尊，你們回來了啊……」
陸輕安無言地看了謝羲一眼，謝羲回以無辜的笑。
和謝羲對視了片刻，陸輕安搖搖頭，「小三，隨我來。」
三師弟如蒙大赦，麻溜地跟上陸輕安，往庭院外走去。楚魚疑惑地看了兩眼，耳邊就是謝羲酸溜溜的聲音：「師兄，好看嗎？」
楚魚懵然：「哈？」
謝羲繼續酸溜溜：「三師弟好看嗎？」
楚魚默默看他一眼。
這孩子飛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無言半晌，楚魚微微一笑，「好看。」話音一落，見謝羲臉色都變了，楚魚不敢多開玩笑，連忙添了一句，「但是師弟你更好看。」
謝羲的臉色這才緩了緩，見楚魚還是有點在意陸輕安和三師弟，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頂，笑道：「三師弟於修煉上不精，師尊怕一不留神他就一命嗚呼了，便時不時地會單獨將三師弟帶出去，找塊地方教他點保命的招數。偶爾一去就是一整夜，回來時三師弟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楚魚點點頭，琢磨了一下，忽然覺察不對勁。
那這意思就是，很有可能，今晚他要和謝羲獨處。
小伙子血氣方剛，可他明天要進行坑人大典，也不好捂著菊花出席……
……
感受到謝羲抱著他的手開始不老實了，楚魚干咳一聲，連忙搶救：「師弟，明日有要緊之事，我們修煉吧。」
「修煉？」謝羲的頭埋在他後頸，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若有所思地呢喃了一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輕聲笑起來，拉著楚魚走進房間里，在戒指里翻找東西。
楚魚不禁虎軀一震，帶著小激動暗自思索：莫非主角有什么奇遇，得到了絕世功法，想和他分享一下？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謝羲就從戒指里摸出一疊小冊子。
楚魚心中愈發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