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朱九戒與常月逛街,在超市前看到一個人。
確切地說,應是一個女人。
更確切地說,那是一個體態豐腴、面容嬌美的女人。
那女子身穿藍底白花的旗袍,一雙白皙修長的玉腿若隱若現,棕色的燙發下,一雙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路人。在她的面前,擺著幾幅人物畫,畫像栩栩如生。
常月突然跳了過去,叫道:「表姐。」
豐腴女子扭頭看來,笑道:「常月,你和姐夫逛街啊。」
常月點點頭,拉過朱九戒:「怎么還愣著,你連花表姐也不認識了,她是花非花啊。」
朱九戒苦笑著搖搖頭,叫道:「表姐。」
花非花撲哧笑了,說:「表姐夫,常月叫我表姐,是因為她比我小,常娥大我二歲,我叫她表姐呢。」
「哦。」
朱九戒臉一紅:「表妹。」
花非花看看常月:「月月,你姐姐呢?怎么你跟姐夫逛街?」
常月眼圈一紅:「表姐,姐姐她……出車禍去世了。」
「什么,我怎么沒聽說?」
「我們一直瞞著媽媽呢,沒敢聲張。」
「是這樣啊。」
「表姐,你還在賣畫啊?」
「不然怎么辦?我這個人是自由散漫派,不喜歡朝九晚五工作制,畫畫為生吧,只是畫畫需要靈感和題材,實在太難突破了,你瞧我畫得這些人物,毫無創新和內涵。」
說著,花非花看看朱九戒,見他眉頭微皺,眼神迷茫地望著遠處,突然心中一動,道:「表姐夫,你今天忙不忙?」
朱九戒說:「我今天休假,不上班。」
「那好,你能不能到我的畫室里來?」
「畫室?」
「是啊,給我當模特吧,你剛才的樣子很有內涵,只要我畫出來,一定能拿獎。」
「模特是什么?」
「呵呵,你怎么……」
常月說:「表姐,姐夫失憶了,以前的事記不得了,你要姐夫當模特,不會是那種的吧?」
「什么那種?」
「就是不穿衣服的啊。」
「月月,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還有這種落後思想,那種模特又怎么了?」
常月咬了咬嘴唇,說:「那我也得去,我得監督著呢。」
「呵呵。」花非花笑了:「月月,你想到哪兒去了,好,你們一起去,中午我請客,下午開工。」
常月挎住朱九戒的胳膊,說:「姐夫,走,去表姐的畫室。」
朱九戒說:「畫室在哪兒?」
「不遠,就在超市後面的巷子里。」
三人走到超市後面,順著一條狹長的巷子走到盡頭,來到一扇紅門旁。
花非花開了門:「表姐夫,月月,請進吧,我單身,家里亂七八糟的,也顧不上收拾。」
進了紅門,是一處小院,里面是兩間瓦房,八成新,居室通著,中間有一道橫梁,下面隔了一條布簾,里面算是卧室,外面便是工作室。
朱九戒見工作室內掛滿了已完成和未完成的人體像。
有穿衣服的,也有不穿衣服的。有些是側身,有些卻把男人那東西裸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