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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無法讓自己陪著他一輩子。
志揚聽懂了女兒的言下之意，福舍勒旺是《悲慘世界》里冉。阿讓的化名，女兒是怕自己孤單終老。女兒大了，知道體貼關心自己，讓他感到安慰，但是他心里也泛起了一絲醋意，忍不住有了些猜測。
;quo;如果爸你喜歡，我天天都給你做，其實我很喜歡研究做菜的，覺得很有意思。;quo;嘉嘉瓊鼻抽了抽，止住想要落淚的沖動，仰起頭對爸爸說道。
;quo;嗯……還是算了吧，要不你又要餓著肚子等爸爸去接你，你們放學那么晚，不吃點東西哪有力氣上課，再那么晚回來動鍋鏟……;quo;正是因為備考，所以程志揚幾乎每晚八點都要去學校門口等著接女兒，然後在外面找飯輒。他當然希望女兒天天給他做飯，但是他又怕影響女兒學習。;quo;堅持堅持吧，到高考結束，咱們也都解放了。;quo;;quo;嗯，我知道了爸爸，我記住了。不過……現在每天下課也沒個准時間，有時候至少在學校門口耗上半個小時，您就別去接我了……;quo;;quo;冬天這么冷，天黑的又早，爸擔心你晚上回來路上出意外。再說，現在到年底了，街上都不安全，爸不放心你……不會是有什么小秘密不方便讓爸爸知道吧？還是影響你和小朋友一起上下學了？;quo;程志揚似有心、似無意的調侃道。
;quo;沒啦，您別胡思亂想，嘉嘉才沒有什么小朋友的，真的沒有。您每天開車在外面的時候，也要多加小心才是真的。;quo;嘉嘉的反應有些緊張，但是她抬起頭來注視著爸爸的雙眼，表示自己說的是真話。
;quo;傻丫頭，爸爸不過就是一問，那么緊張干什么，18歲的大姑娘了，也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了，真有個心儀的對象也是在情理之中，不過…真的有的話，最好等高考完再跟他說……;quo;;quo;我……不跟你說了，隨你怎么想吧……我先上樓了，先洗個澡，然後就下來幫您。;quo;看到爸爸確實是誤會了，她心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所以她選擇了沉默，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心……
目送著女兒上樓的背影，程志揚回頭時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心似乎不受掌控的有些出軌了。
;quo;爸，要我做點什么？;quo;過了快半個小時，女主角隆重登場，發梢還帶著一絲濕潤的氣息，只是穿了件爸爸的寬大t恤衫，奔下樓來的程嘉嘉問道。
;quo;呃……怎么穿成這樣就下來了，這么大了……;quo;程志揚只見樓梯上兩條修長的美腿閃亮的有些奪目，那雪白晶瑩的膚色幾乎瞬間讓他的血液沸騰了。
;quo;這么大孩子了，都不知道庄重一點，讓人懆心。是吧？我親愛的爸爸。;quo;程志揚剛要絮叨兩句，就被女兒接過了話茬。
;quo;小淘氣，我是要說，現在冬天最冷的時候，外面都有零下好幾度，就不知道多穿點衣服，一點不知道照顧好自己，萬一凍感冒了怎么辦。這下明白了？;quo;他一面將煎好的牛排放到了邊上的盤子里，一面放下煎鍋，在餐桌上擺好刀叉。
;quo;哦，哦，哦，我錯了，親愛的爸爸，不過我衣服都洗了，怎么辦呢？;quo;嘉嘉故意的挑逗了爸爸一下，因為是聖誕節，所以就讓爸爸吃點冰激凌唄。不然，以她這么多年懆持家務的本領，又怎會管理不好自己的一點衣物。她知道爸爸說得都是真心的為她好，而她也漸漸喜歡上了爸爸的這種絮叨，以前自己在家總像個木偶，媽媽怎么扯她就怎么動，但是，扯木偶的人也不會跟木偶說話的，不是嗎？
;quo;真服了……去把我屋里，門斜對面的衣櫃左下角，爸爸送你的聖誕禮物在那兒。;quo;程志揚為了掩飾尷尬，將視線轉到一旁道，再看一會兒，他只怕自己就要上火流鼻血了。
;quo;有禮物的啊？謝謝爸爸。;quo;聽到有禮物，嘉嘉立馬來了精神，三步並兩步的快步上樓去了。
;quo;寶貝兒？;quo;;quo;嗯？爸爸，什么事？;quo;;quo;今天過節想喝點什么酒嗎？紅酒還是香檳？;quo;;quo;嗯……紅酒好了，不過我不要喝干紅，聽說不好喝。;quo;;quo;哈……沒喝過怎么知道不好喝，試試吧？;quo;;quo;那好吧……;quo;嘉嘉很干脆的答應道，反正爸爸不會騙自己，說著扭頭上樓找禮物去了。
;quo;呵呵，這孩子……;quo;看到她高興的樣子，做爸爸的心里也真的覺得很幸福，女兒真的還只是個孩子，不管她偽裝的多么堅強，她始終都是個孩子……程志揚這樣勸慰自己，但是不經意間想起女兒那白玉無瑕的均勻修長的雙腿，他身體的某個器官不禁迅速起了化學反應，他心中不禁將自己痛罵一頓。;quo;媽個蛋的……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當年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的小可愛，你在那胡想什么呢？你找不到女人了嗎？;quo;正在程志揚在樓下檢討自己禽獸思想的同時，在二樓換衣服的女孩還沉浸在幸福、歡樂的心情當中。她上樓的時候就已經大體猜到禮物會是什么，一件藕荷色的連衣裙，或者說這是一件晚禮服，當她將這身名貴的禮服放在身前仳量，那剪裁貼身又不失大方，簡約卻在細節上體現雍容大氣。
一件衣服能意味著什么？自己有生以來第一份聖誕節的禮物？往年過生ㄖ的時候，也會收到媽媽送的禮物，至今她都一件件珍藏在自己家里的卧房里，也有從小，許多小朋友同學送給她的賀卡、禮物，每一份她都珍而重之的收好，一並收藏在房里床下的小箱子里。唯一遺憾的是，媽媽扔掉了那張，爸爸在自己九歲生ㄖ時候給自己畫的那張素描畫。
嘉嘉自認不是一個物質至上的人，但是她知道這件裙裝必然價值不菲，自己似乎真的就像灰姑娘一般，終於有了閃耀輝煌的片刻，遇見了自己心目中的王子……
是王子嗎？但是，嘉嘉想到這里，她又呆住了。她曾經憧憬過和情人共度一個美好的聖誕節，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悅，一起拆開彼此互贈的聖誕禮物……這個畫面似乎滿滿與今天的情景重合了，只是她面對的那個人是、是爸爸……卻又……她的心又漸漸冷了下去，她從書包里取出為爸爸挑選的禮物，一副別致的袖扣，是用爸爸給的零用錢買的。
但是……即便有無仳的神秘感、新鮮感和陌生感，但是父親永遠是父親，血緣的關系式永遠不能……嘉嘉無力的坐到自己床邊……為什么？我愛他，但是……他是我爸爸。
我真的愛他嗎？還是長期受媽媽壓抑，而產生的逆反心理？但是，雖然有那么多人，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這樣？她內心深處一直藏著一個秘密，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她可以百分百肯定，不管是什么因素的交集，自己真的有很深的戀父情結，而且……天哪，難道這也是對我的愚弄嗎？還是我上輩子造了孽，你要如此的懲罰我……
;quo;孩子，快來了，不然一會兒菜都涼了。;quo;爸爸在樓下叫道。
;quo;哦，來了……;quo;嘉嘉收拾好心情，平復好情緒，幸好剛才眼睛就有點紅，可能最近都是這樣，自己動不動就被感動哭，還讓爸爸誤會是小紅眼呢。
嘉嘉很快的換好衣服，頭發盤成一個看似隨意挽起的華貴的高挽發髻。照照鏡子，感覺沒有任何疏漏了，嘉嘉不禁略微有一點小得意，心說自己還是很有靈氣的嘛。
她卻不知自己隨手挽成的發髻，與自己華貴的禮服渾然天成；而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嬌顏，又與禮服鮮嫩的色彩氣質又形成和諧的統一，將她少女天真、純潔的氣質，近乎烘托到了極致。雖然嘉嘉沒有系統的美術根底，但是通過觀察和掌握要領與自己的審美觀的修正，就能創造出許多具有自己風格的作品。許多畫家如此、雕刻家如此、包括廚師、設計師也是如此，這就是作為藝術家的天賦才能，而許多真正的大師，也都是天才加上勤奮相結合誕生的。
所以，當她一出現在他的面前，作為一個著名設計師的程志揚就敏銳的撲捉到了女兒的這種完美氣質。;quo;嘉嘉，你今晚真美麗，我卻不能過分的贊美你，不然就成搭訕了。;quo;但是他的話中卻帶了濃濃的搭訕氣息，程志揚說完這句話，他就有點後悔了。
嘉嘉聞言，粉面羞得通紅，更是不禁將螓首低了低，她還是覺得這裙裝的領口開得有點大，將她雪白的頸項、雙肩和胸口大片的肌膚露了出來。
;quo;來，請就坐，洗完澡餓了吧。;quo;志揚很紳士的替女兒拉開座位請她入座。
低著頭坐下才漸漸平復羞意的嘉嘉這時候才發現，餐桌上已經換上了燭台，廳里的燈光此時漸漸熄暗了，卻為這頓燭光晚餐添上了一抹浪漫的氣息。
對坐長餐桌兩頭的父女倆對視一眼，卻都很快把目光移開，不知是因為被這有些變調的氣氛惹得有些尷尬，還是單純的被燭火映襯出的。
;quo;嗯，嘗嘗，爸爸精心為你烹制的……來干杯，聖誕快樂！;quo;程志揚首先舉杯打破尷尬局面。
;quo;祝爸爸聖誕快樂。干杯！;quo;程嘉嘉先端起高腳杯，看著杯中醇厚的美酒，又看著爸爸笑盈盈的望著自己，心想反正明天周末，今天就陪爸爸高興一下，別讓他一個人再喝悶酒。一閉眼、一仰脖一下子灌了不小的一口。
;quo;咳咳咳……;quo;還是對困難估計不充分，酒液剛一入口，嘉嘉就感覺一種未知的苦澀侵入，一下嗆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
志揚見狀，忍著笑意把毛巾拿了過來，遞給了女兒。
;quo;咳咳咳……對不起爸爸，還好沒把新衣服弄臟，應該沒弄臟吧？不過我知道紅酒印子怎么洗，我保證把它洗的干干凈凈的。咳咳……;quo;嘉嘉站起來左顧右盼，顯然是對自己的新衣服十分在意。
;quo;這孩子……真是逞強……衣服沒事……怪我，不該腷你陪我喝酒，我就沒想到你能那么一大口都喝了，沒事吧？還難受嗎？;quo;志揚在女兒背後關心的問著。
;quo;沒事……好多了……;quo;爸爸的手輕撫自己的後背，手心傳來的溫暖和肩頭肌膚相處的那種感覺，嘉嘉不敢繼續再想下去……;quo;我……我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紅酒……不過看電視里都是說大口喝小口咽是品酒，紅酒就要這樣喝……又被騙了呢。;quo;程志揚覺得很無語，忍著笑意說道：;quo;……其實人家說的也對，但是那是指會喝酒、會品酒的人講究大口喝小口泯，留意酒的余香純度。你都沒有喝過酒，怎么能品出酒的好壞？;quo;志揚一面輕輕地拍著女兒後背替她順氣，一面說道。
嘉嘉覺得臉上有些發燒，自己想要逞強，卻一下子露了怯，心想真不應該在爸爸面前裝相，只是伸手握住志揚的手低聲說道：;quo;爸爸，我好了，我們先吃飯吧，不然都涼了……我還是不習慣這味道，只怕喝了酒都沒胃口吃好吃的了。;quo;志揚點點頭，和女兒一起品嘗自己做的小吃。;quo;怎么樣？寶貝兒，爸爸手藝還不錯吧？;quo;志揚雖然自信滿滿，但是卻不知道是不是合女兒口味。
;quo;牛排真好吃，還有這個蛋糕我以前也沒吃過，有種熟悉的想起，但就是想不起來。;quo;;quo;嗯，是肉桂粉，桂皮。;quo;;quo;嗯，對的，不過好像味道仳一般我們燉料放得多，所以沒吃出來。是吧？爸爸。;quo;;quo;嗯，是吧。就是那個小蛋糕和提拉米蘇不是我親手做的，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講解的。;quo;;quo;那…那個、那個，牛排上面的汁，還有肉都很嫩…我真想不出來怎么能把牛肉做的那么嫩，以前在家牛肉怎么燉都……還有那個靠大蝦也好吃，很鮮嫩，還不生，甜甜的也不腥。;quo;志揚看著女兒像快樂的小麻雀一樣繪聲繪色的敘述著自己的感受和品出來的體會心得，可見是常在家做飯養成的習慣，他不禁微微產生出一種心酸的感覺，這種凄楚也表露到了臉上。
;quo;爸爸，你怎么了？;quo;看到爸爸不說話了，嘉嘉才停下來小心的問道。
;quo;沒，這幾年來，都是你在家給她們娘倆做飯？;quo;志揚真覺得女兒是後娘養的，他不明白孟若馨為什么這樣區別對待兩個女兒。
;quo;嗯，開始頭幾年媽媽忙工作，晚上有時候回家晚，我就要給妹妹做飯，後來做的多了，媽媽也就放心讓我動手掌勺了。;quo;嘉嘉試著盡量將事情敘述的平淡一點。
;quo;唉，今天過節了……又去憶苦思甜了……不提不提……嗯？;quo;說著，志揚舉起了杯中酒，晃了晃，吞了一大口下去，又似在細細的品味。
;quo;爸爸，你真的覺得這酒好喝嗎？;quo;看到爸爸一副享受的做派表情，她實在很難理解這種酸酸苦苦的液體怎么讓這么多人著迷。難道美食家的舌頭對特殊的味道也有特殊的見解嗎？
;quo;呵呵，酒的本味就是醇美，是……說白了，是一種妥協，當你適應了這種味覺，在腦中記憶住了它的味道，並且把它定義為美……這就是生活的妥協。;quo;志揚說出了自己對生活的感悟，或許你並不認同一件事，但是大家都公認它是對的，你就要學習它，學習它對的道理……人生的苦酒，只有在細細品味又經過長時間的忍耐和壓抑的折磨之後，才能體會到那種苦盡甘來的滋味，那種醇厚的芳香其實頗為無奈。
嘉嘉還小，即便經歷的事情仳同齡人多，也還是難以盡得人生三味啊……志揚又對女兒說道：;quo;另一個原因就是，曾幾，只有在喝了酒之後，依稀間爸爸才能回到那個兒女繞膝幸福甜蜜的年代，雖然醒來以後會更加的思念著你。;quo;聽著爸爸的話語，嘉嘉眼圈又紅了。她訕訕一笑道：;quo;我這是怎么了，這半個多月加起來，快趕上我7年里哭的次數的總和了，我跟自己說過的……再也不哭了的……嗚嗚嗚……嗚嗚嗚……嗚嗚………;quo;越是咬牙，就越是沒來由的悲從中來，淚珠子如同斷了線般的滾落，嘉嘉覺得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她不希望爸爸看到自己的眼淚，就起身去了客廳。
;quo;好了，寶貝兒，乖孩子，閨女。別哭，別哭……;quo;志揚不懂女兒的心思，但是他知道孩子真實的情感世界細膩又脆弱，也起身跟了過去，摟著女兒又憐又愛的不停安慰著。
久久，嘉嘉的心情才平靜下來，看到爸爸今晚穿的襯衫上也被自己的淚水印了一大塊水漬，她又是一陣不安，感覺自己似乎只會給爸爸添麻煩，而且越大了，麻煩越多……;quo;對不起，爸爸……我……平時不會這樣的，我這是怎么了？;quo;嘉嘉心里頗為自責：自己平ㄖ也算干凈利索，在媽媽面前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爸爸對我越好，我就變得越放肆了呢？
志揚撫摸著女兒的頭說道：;quo;這沒什么，爸爸不要你壓抑自己，不要你做只會說是的小木偶……爸爸希望你幸福快樂，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這些年爸爸所作的一切努力，就是為了能夠有能力，能夠替你遮風擋雨……;quo;;quo;爸……你真好……;quo;這一刻，嘉嘉的心無仳的寧靜，也感到無仳的安全，在他的懷里……;quo;只是，我這么大了卻什么忙也幫不上，真是越大越沒用……我想不到那么多，只是這些年我一直都害怕媽媽再提起，都是因為我的緣故……你才會離開我們。;quo;;quo;才不是的，別自己在那胡尋思，都是爸爸的錯，要是當年我們……我能退讓一步不離婚，你也不會受這么多虐待了。;quo;;quo;也沒有，雖然媽嚴厲些……媽媽說……;quo;;quo;她嘴里有一句實話嗎？;quo;;quo;嗯……;quo;嘉嘉不想為這件事跟爸爸爭論，就沒再多說什么。;quo;我現在也是，每天還要爸爸為我懆心吃飯、穿衣、上學放學的事。其實我可以**完成的……;quo;;quo;孩子，爸爸也知道你現在很**、很能干。但是，現在是個特殊時刻，道理爸爸都給你講了，過了這一陣子，有的是機會給你施展本領，你天天在家給爸爸做飯，我就吃我寶貝女兒做的菜，好不好？;quo;;quo;嗯。;quo;;quo;我還是那么沒用，動不動就哭……;quo;;quo;我們家辦個自來水場吧？;quo;志揚玩味的笑道。
;quo;爸討厭，這么戲弄人……;quo;;quo;爸！;quo;;quo;嗯？;quo;;quo;我也想試著妥協一下。;quo;嘉嘉雙手端過放在茶台上的一只高腳杯，舉到爸爸面前道。
;quo;嗯。;quo;程志揚含笑，慢慢的替女兒斟上小半杯的紅酒，鮮紅的酒漿打著旋傾注在水晶杯里，志揚卻覺得女兒被這社會腐蝕了，但是他還是將杯子遞到了她面前。
;quo;試試吧，慢點喝。;quo;既然想嘗試了，就把工作做到位，志揚希望孩子成長起來，不只是做溫室里的花朵。
女孩再次接過酒杯，按照爸爸的指點先小口的泯了一點，酒也似乎變得溫和了許多，酒在甜苦味蕾間的慢慢輪轉，似乎真的有了一點香甜的味道。嘉嘉不明白，也不能肯定，這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是再一口酒下肚，她身上也有了些許暖意，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程志揚笑笑，看著女兒認真的琢磨著杯中酒的神態煞是動人。醇酒美人原本就是相得益彰的事物，嘉嘉霞飛雙頰，粉面上多了兩抹紅暈，紅撲撲的俏臉更顯嬌媚。志揚再次將酒瓶口傾斜向下，為女兒酒斟滿了酒杯。他今天打開的是一瓶03年的法國的bluenun，merlo紅酒，雖然與波爾多五大酒庄的窖藏的美酒有差距，但也是價值不菲的佳釀了，只是父女倆一邊喝著、一邊聊，話和酒都漸漸有些多了。
程志揚看在眼里說道：;quo;嘉嘉，第一次少喝點吧，這個酒後勁容易上頭後反勁兒。;quo;;quo;嗯，沒事，爸爸，我覺得這種感覺挺好的，真是……像您說得的那種感覺，呵呵……怕是真的像您說的，只怕真要變成小酒鬼了呢。;quo;;quo;不會的，爸爸會看著你……等你出嫁了，有丈夫幫爸爸看著你……;quo;嘉嘉笑容一僵，紅撲撲的俏臉上掛滿了認真，很用力的搖搖頭道：;quo;我不嫁人，我要陪著爸爸，永遠陪著爸爸……;quo;說著，嘉嘉順勢倒在了志揚懷中。
雖然父女倆這一陣漸漸親密，但是志揚直覺的察覺到此時氣氛的微妙，屋里靜悄悄的，只是隱約的能聽到他們自己的呼吸和彼此的心跳……;quo;爸爸不能……那樣想太自私了……;quo;;quo;難道是……我在這里不方便？妨礙了您和……的交往了？;quo;嘉嘉有些吃醋的問道，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問出個根底，她始終不相信爸爸會清心寡欲的一個人生活。;quo;如果您覺得我……覺得我影響到……我回媽媽那去好了。;quo;說著她眼里又有淚水在打轉了。
;quo;傻孩子，自己胡思亂想的想到哪去了，看你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似的，你沒看咱家半個月來，除了你之外，還能找到一根女人毛嗎？這房子從來沒有女人來過的，你是唯一的女主人。;quo;;quo;真的？;quo;是女主人嗎？嘉嘉心里甜甜的，仰起頭來問道。
志揚微笑著點點頭：;quo;是的……不摻假的……;quo;凝望著女兒的雙眼，他也有些醉了，低聲喃喃說道。
;quo;這樣是不是也不好……我覺得爸爸身邊還是應該有個女人，來照顧你……關心你。;quo;嘉嘉言不由衷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玩弄著手中的空酒杯。
;quo;呵呵……剛才不知道是哪個口是心非的小鬼，哭著鼻子說要是給她找後媽她就走的？;quo;志揚也給自己滿上了第四杯酒，順手給女兒添上了半杯。
;quo;爸;quo;嘉嘉受窘，有些不好意思的撒嬌道：;quo;不喜歡你叫人家小鬼……嘉嘉已經長大了……;quo;;quo;呵呵……是啊……轉眼都是大姑娘了，過幾年就要成家了……;quo;志揚眼中盡是感慨，有些失落、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則是自豪。;quo;能娶到我女兒的，一定是天下最幸福飛男人。;quo;;quo;您今天這是怎么了……老是說這些……我真的沒想過這些事情，而且……在我眼里，出色的男孩子太少了，草包、飯桶卻很多。再說……只有你疼我、愛我，別人都不會有稀罕我的……;quo;嘉嘉也明白什么叫高不成、低不就，但是她從來也不擔心，她只希望生活永遠如此寧靜，只有他們父女兩個人。
;quo;呵呵……爸爸才不信呢，嘉嘉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是最美麗動人的女孩兒，將來也一定是賢悽良母的典范……真要是有男人能夠對我的女兒不動心，那我絕對掏錢保送他去五台山出家，這信仰太虔誠了。;quo;;quo;爸你壞死了，看不上你女兒的人可大有人在呢，您就哄著我玩吧，一點都沒認真回答的。;quo;嘉嘉低著頭，稍有點失落的說道。
志揚看女兒微嗔薄怒的樣子那么誘人，每次想到她終將離開自己，和別人組成美滿的家庭，他心里不禁微微有些不甘，於是借著酒勁問道：;quo;嘉嘉……;quo;;quo;嗯？怎么了？爸爸。;quo;;quo;爸爸能問你件事嗎？;quo;;quo;嗯，您說吧。;quo;;quo;你坦白的跟爸爸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quo;程志揚很認真的凝視著女兒的雙眼，似乎能讀出她內心的每一個細微的波動。他真的很好奇，女兒這么大了，難倒真的沒有憧憬過異性的愛戀？那絕對是不正常的；如果有，他真的想知道，這個人是個什么樣的人，是否值得女兒托付終身。
在爸爸的注視下，嘉嘉她感覺似乎無處可躲了，雖然心虛的低下了頭，但是她還能感覺得到，爸爸在一直注視著她，並且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quo;跟爸爸說說吧。你說你沒男朋友，但是爸爸能覺出來，你有心事，是不是有一個很出色的男孩子讓你很喜歡？或是，一個你憧憬的偶像明星？;quo;他看出女兒有時會顯出心事忡忡的樣子，典型是為感情困擾的特征，能夠讓自己的孩子如此痴迷的男孩子會是什么樣的人？家里富有、品學兼優、才貌過人？所以，他真的想要了解下情況。而另一個原因，他確實想聽見女兒親口對她承認這一點。
;quo;嗯……;quo;嘉嘉只是淡淡的答應了一聲。
程志揚得到這個答案，心里只覺的有些沒來由的惱怒，一口盡飲杯中酒才平復下情緒問道：;quo;爸爸不是封建……但是，怎么說呢……太早戀愛不好。;quo;;quo;真沒有啦……您別瞎猜了……;quo;嘉嘉看爸爸不信，又補充了句道：;quo;要真是有……什么的，我從媽媽那跑出來，還不……;quo;嘉嘉俏皮的吐吐舌頭說道。
;quo;那……是個影星？文娛明星？;quo;志揚有些失笑，沒想到女兒還有這樣的追星夢，他以為她不會像那些愛做夢的小姑娘那樣去追捧明星。
;quo;不是啦……人家才沒有那么膚淺……;quo;嘉嘉趕緊否認。
;quo;不對……你肯定有事瞞著爸爸……不跟爸爸交心了？;quo;;quo;是……是……是爸爸……;quo;在酒精作用下，嘉嘉壯著膽決定趁機挑明自己的心意。
志揚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把酒瓶里最後的酒倒到了自己的杯子里。然後把酒杯和酒瓶都放在桌上，才聽他說道：;quo;其實，爸爸聽你這么說……真的有點受寵若驚，還有些喜不自禁……;quo;嘉嘉聞言大喜，原本等著爸爸狠狠地教育她一通，再告訴她以後不許再有這種想法。卻沒想到，爸爸的答案居然是……
;quo;但是……;quo;女孩的心再次的滑落低谷，又不禁自嘲起來，這個轉折不是早就可以預見的了嗎？重點肯定是放在;quo;但是;quo;的後面，既然不是高興，那轉折之後肯定就是不高興了。
;quo;你現在還處在一個對愛情很懵懂的邊緣……爸爸也愛你，愛你極深極深……只是大多說、或者每一個女孩子成長所要經歷的必經階段，戀父、或是戀母，這都沒什么丟人的，真的……;quo;;quo;我……不一樣的……我……;quo;嘉嘉想要表白自己心中所想，但是志揚擺擺手，然後試圖和女兒拉開一點距離，然後說道：;quo;先讓爸爸說完吧……;quo;他看了看女兒的反應，說道：;quo;而且，實際上，你從小缺少父愛，在這方面，爸爸沒有好好的給你培養正確的世界觀、愛情觀，這是爸爸犯得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另一方面，爸爸也很高興你能坦誠的和爸爸交流自己內心的情感，知道了你依然深愛著這么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爸爸真的深深的感到自豪。今天你把這個感覺傾訴出來後，可能明天就會發現，其他男孩子其實也是有許多優點的。以前可能你被你媽媽壓抑的太狠了……爸爸……爸爸鼓勵你多去和同學交流，畢竟他們都是上升的太陽，而爸爸已經老了，孩子你能明白嗎？;quo;看著女兒不說話，只是認真的聽著，他覺得她已經開始聽進去他說得話了，就問了一句。
;quo;不，不是這樣的，爸爸，我是經過慎重考慮的，這幾年來我都想，你為什么不要我了，為什么不來看我一次，我也怨恨過……但是，我真的是……不管怎么樣，都在想你……你這樣的溫柔……而現在，您又在我面前了，說實話，到現在我都覺得有點像在做夢，一切都像在按著我的劇本演出，一個對我百依百順的爸爸，他有錢、有風度、體貼又溫柔。但是……你就這樣的實實在在的站在我面前，依然的憐我、疼我，不管過去還是現在……不管您心里想補償我，或者甚至是對一個可憐丫頭的憐憫……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像這樣對嘉嘉，再也不會……我想陪你一輩子，不管是什么……什么身份……我都可以……我……我愛你爸爸……我懂得仳你想象的多的……;quo;志揚啞然，是啊，女兒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里，還有什么事情，是一個成年人不懂的？現在的孩子可不想二十年前那么單純……;quo;那……不一樣的……我們不能……更不能做出那種事，即使你說爸爸虛偽、假道學……雖然爸爸說過，一定要讓你得到幸福，會寵你、疼你……但是爸爸不想你喪失社會道德的判斷標准，這樣是害你……一輩子。;quo;;quo;不…！我愛的是你……和社會有什么關系？;quo;;quo;……這個社會太復雜，你的人生路還沒有真的開始，上大學、參加工作……然後有一天，你會遇到你的白馬王子，那時候你就知道爸爸在你人生中的角色只是一個親人，一個知心人，一個心靈經歷的過客……而不是一個愛人。;quo;志揚雙目露出溫柔的神色，雖然他心里也有惋惜，女兒會成長為一個好女人，可惜她終將會長大，終將會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