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6)(2 / 2)

亂倫大雜燴 未知 10359 字 2020-08-25

「嗯,我這就去。」若蘭急急忙忙的向對面跑去。

我皺著眉頭拍了拍懷里的嘉妮,輕聲喚道:「嘉妮、嘉妮,快醒醒,別睡了。」懷里的嘉妮沒有任何反應,我吃了一驚,忙伸手去搖她,口中的聲音也一下子大了起來:「嘉妮、嘉妮,快醒醒。」懷中的嘉妮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囈語,神智依然沒有清醒過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嘉妮顯然不是睡著了,而是高燒昏迷過去了。

抬頭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依舊是下著大雨,我轉頭對玉梅姐急聲道:「梅姐,快給我把雨衣找出來,我得馬上送嘉妮去醫院才行。」

玉梅姐也有些發慌,急急忙忙的往屋里跑去,瑩瑩也跟過去幫忙找。這時候若蘭拿著退燒葯回來,看玉梅姐和瑩瑩不在了,她忙去倒水,被我伸手攔著了:「若蘭,別忙了,看來嘉妮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都燒得神智不清了,這退燒葯還是別吃了,我馬上送她去醫院。」

若蘭聞言不禁一呆道:「要上醫院?」我點了點頭,若蘭怔怔的看了看我懷里的嘉妮,突然轉身又向對面跑過去了,我也無心去管她,暫且將嘉妮放在沙發上,一邊急急忙忙的給自己換上雨鞋,一邊焦急的催促著玉梅姐和瑩瑩動作快點。哎呀,人越急的時候老天就是偏偏跟你開玩笑,這平常下雨都是打雨傘,雨衣早不知道放到哪個角落里了,現在要找出來還真不容易。

「哎呀,總算找到了,可這雨衣太小了點。」玉梅姐和瑩瑩費了好一番勁,才從衣櫃的一個角落里找到了許久不曾使用的雨衣,不過正如她所言,這雨衣也是小了些。不過這時我可沒功夫跟她多說什么,一把扯過雨衣往嘉妮身上一裹,然後抱著嘉妮就往樓下沖去。玉梅姐和瑩瑩原本以為雨衣是給我穿的,看我就這樣沖了出去,急得在後面直跺腳,但是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外面依然下著瓢潑的大雨,我心懸嘉妮,想也沒想的就沖進了黑黢黢的雨夜里。雨下得還真大啊,我沒跑出幾步就感覺從頭上流下來的雨水將我的視線迷糊了,讓我幾乎都無法看清前面的路;而且操場上也積了很深的水,讓我的小跑也只能變成了深一腳、淺一腳的疾走。雨點不斷的擊打在我的臉上,然後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流,順著脖子直往里灌,讓我感覺一陣陣透心的涼。

「柳叔,你等等我。」身後傳來若蘭的聲音,我扭頭一看,只見一個模糊人影在雨幕中向我這邊跑來。

才只這么一會兒功夫,我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落湯雞,眼睛根本無法看清一米之外的地方。

我沖著人影的方向喊道:「若蘭,你來干什么,雨下這么大,你快回去……」

「柳叔……你等我一下……」若蘭氣喘吁吁的朝我跑來,及至等她跑到我跟前,我才發現她一手撐著傘,一手還拿著手電筒。她跑到我近前,用傘為我遮住了頭頂的雨,不等我說話就催促道:「柳叔,我來幫你打傘,咱們從學校旁邊的那個小胡同直接插過去,能夠近一點……」

這個時候不是說廢話的時候,我也無暇說什么,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嘉妮,轉身朝校園外疾走,若蘭是小跑似的跟在我身邊,手中的雨傘為我遮擋了不少雨水,讓我感覺好受多了的同時也能看清前面的路了。

在黑黢黢的夜里,手電筒的光也只能照到很近的距離,我和若蘭是高一腳、低一腳的疾走著。

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更別說能碰到出租車了,估計出租車司機這個時候都回家抱老婆睡覺去了。好在大街上沒有很深的積水,我和若蘭一路跑著趕往附近的醫院,好在醫院並不太遠,大約二十多分鍾之後,我和若蘭就趕到了醫院。

我幾乎是一腳踹開了醫院值班室的門,滿臉雨水的我也看不太清楚里面有什么人,只是模糊的看見兩個兩個像是護士模樣的女孩坐在屋里聊天,然後被突然闖進來的我給嚇得跳了起來,這時候我自然顧不得跟人家說對不起,大聲問道:「醫生在哪里?我的女兒要看急診,她發高燒昏迷過去了。」

「你別著急,抱著你女兒跟我到急診室來。」兩個女孩當中的一個顯得老練一些,很快就回過神來,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我跟著她走,同時口中還吩咐另外一個女孩道:「小玉,你快去通知羅醫生。」那個護士答應了一聲,從我身邊跑了過去,好像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子。

我和若蘭急急忙忙的跟著那個護士來到急診室,若蘭和那個護士同時動手幫忙解著裹在嘉妮身上的雨衣,那個護士伸手觸了下嘉妮的額頭,也是吃了一驚:「啊?燒得這么厲害啊。」

「醫生呢?醫生怎么還不來?」我把渾身滾燙的嘉妮放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無比焦急的催問道。

女護士一邊向門口走,一邊對我說道:「您別著急,羅醫生應該馬上就到了。」

我急得直跺腳,看著病床上嘉妮紅得讓人心驚的小臉,我心中不由暗自禱告著:「嘉妮,你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里響起,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和幾個護士走了進來,剛才那個出去叫人的小護士也在其中。看到躺在床上的嘉妮,那個醫生問了我兩句,然後就吩咐幾個護士各就各位的忙活起來,量體溫、測心率,准備輸液的器具,倒還有點訓練有素的味道。

而我和若蘭則被「請」出了急診室,隔著模糊的毛玻璃,根本無法看清急診室里的情況,這讓我和若蘭更是焦躁不安,在走廊里來來回回的走著。

「這位先生,您別太著急了,您的女兒一定會沒事的。」剛才被我嚇了一跳的那個小護士受醫生之命將我和若蘭請出了急診室,看到我和若蘭焦躁不安的樣子,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們在這干著急也沒有用,值班室里有個電熱器,不如讓我帶你們去把身上的濕衣服烤干吧,要不然里面的小妹妹病還沒好,您兩位又病了那多不好啊。」

咦,這小護士還蠻好心的,我扭頭看她了一眼,蠻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年齡好像跟若蘭差不多吧。相貌普通了一些,不算很漂亮,不過心地還真不錯。而這時我也突然注意到若蘭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濕了半邊,雖然不像我般被淋成了落湯雞,但是估計也不會好受。女孩子的身體可比男孩子嬌嫩多了,濕衣服穿在身上時間長了很容易生病,小護士的話還是蠻有道理的。

我抬頭對若蘭道:「若蘭,這位護士小姐說得很對,你趕緊跟她去值班室把衣服烤一烤吧,別真弄得嘉妮還沒好你又病了。」

「柳叔,我身上濕的不多,不要緊,柳叔你渾身都濕透了,你先去烤吧。」

這丫頭明明很不舒服還嘴硬,我一板臉道:「你看你嘴都有點發烏了,你還說不要緊?你們姑娘家的身體哪能跟我比,聽話,快跟這位好心的護士小姐去烤烤衣服。」若蘭遲疑著沒動,我催促道:「快去啊,等你烤完了我再去烤。」若蘭這才不情不願的跟著那個小護士去了。

望著她苗條的背影,我心中暗嘆道:「這丫頭長大了,也知道關心人了。」

剛才我一心只想著快點趕到醫院,沒有注意到周遭的事情,現在回過頭一想,肯定是若蘭為了盡量幫我擋雨而把自己的肩膀大半都露在了外面而遭雨淋,這丫頭還真是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急診室里面的情況依舊不得而知,只看到里面人影在不斷的晃動,我的心情變得更加的急躁。一陣涼風帶著水氣從走廊盡頭的門縫當中灌了進來,渾身還濕漉漉的我不禁打了個寒噤,然後是連打了三個噴嚏。我正揉著鼻子,若蘭和那個小護士已經烤完火回來了,若蘭急聲道:「柳叔,你快去烤烤濕衣服吧,我這這里盯著就行了。」

我看了一眼急診室的情況,看來一時半會還不會有結果,我於是向那個小護士道了聲謝,自去值班室烤火。哇,衣服濕得都能擰出水來,我把值班室的門鎖緊,將濕衣服脫了下來拿著手上烤,坐在電熱器旁邊還真是暖和啊,剛才冰冷難受的感覺一下子就被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所代替了,不過心懸嘉妮病情的我心頭依然沉重無比。

還真是讓人心急啊,我都烤干衣服了,急診室的門卻還沒有打開。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和若蘭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我感覺自己的心頭好像沉甸甸的,有些透不過氣來。時間悄悄的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打開了,那個姓羅的醫生面現倦意的走了出來,我和若蘭忙迎了上去,急聲追問嘉妮的情況。

羅姓醫生吁了口氣道:「你們放心,已經沒有大礙了。」他望著我道:「您的女兒是由急性肺炎引起的昏迷,這種情況如果不及時治療會有比較大的危險,但是如果治療及時一般不會有什么大問題,所以你們盡可放心。您女兒送來的時候是高燒三十九度,輸液之後現在已經降低到三十八度以下,雖然還有點低燒,但是已經問題不大。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們最好是住院觀察兩天。」

「醫生,謝謝您了。」我由衷的道著謝,雖然我對於醫生的觀感一向不佳,不過今天碰到的醫生和護士好像都還蠻不錯。羅姓醫生擺擺手示意不必道謝,叮囑了我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就讓一個護士領著我和若蘭將嘉妮從急診室送到專門的病房當中安頓下來。望著病床上嘉妮天真無邪的小臉,我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地,呼,總算是逢凶化吉,沒出什么大事。

這個病房不大,並排擺著兩張病床,中間是一個小茶幾,然後就沒有其他的擺設了。若蘭坐在嘉妮的床邊,細心的為嘉妮將被角掖好,然後又很仔細的將嘉妮額頭的劉海撥弄整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若蘭如此細膩的一面,心中不由暗暗稱奇。

我看了一眼那張空著的病床,心中微一沉吟,輕聲對若蘭道:「若蘭,你也累了吧?現在外面還下著大雨,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看你就到那張空床上對付一夜吧。」

「柳叔,那你呢?」若蘭抬頭望著我輕聲問道,好像生怕驚醒了嘉妮似的。

我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嘉妮,輕聲答道:「我就靠著牆打個盹就行了。」

若蘭搖了搖頭,微微沉吟了一下,咬著櫻唇輕聲道:「這怎么行呢?你剛剛淋過雨,而夜里溫度又很低,你要是就這樣坐著打盹不著涼才怪呢。柳叔,說實在的,要讓我在這病床上睡我也睡不著,滲的慌,干脆我陪你坐著打個盹好了,這被子呢咱們橫過來蓋著上身就行了。」

我又想了想也沒想出什么更好的辦法,而且現在已經過了午夜,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也就同意了若蘭的提議。不過我還是讓若蘭合衣躺下睡,而我則靠坐著床頭,身上搭了被子的一角。

也許是真的累了,若蘭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而我則沒有絲毫的睡意,眼睛望著黑黢黢的雨夜,心中感覺空盪盪的,腦海中不期然的浮現出和玲在一起的甜蜜過往,我不能自拔的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當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恍惚著我仿佛看到玲淺笑倩兮的向我走來,但是當我高興的迎上前去的時候,她卻如見路人似的跟我擦肩而過,我急得大叫她的名字,但是卻發現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我想伸手去拉她,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無法動彈;我眼睜睜的看著玲漸漸遠去,一種恐懼和無助的情緒涌上心頭,我無法自制的大叫了起來,然後……我醒了。我是被噩夢嚇醒的,滿聲都是汗,而且臉上也感覺涼颼颼的,我伸手一摸,竟是滿臉淚水。

「柳叔,你醒了?」若蘭的聲音好像是從床那頭傳來的,我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已經感覺有些不對勁了,因為我發現自己是頭枕著枕頭睡著床上的,而不是之前靠坐在床頭的姿勢。我睜開惺忪的睡眼,明媚的陽光讓我感覺有些刺眼,片刻之後,我的眼睛才適應了明亮的光線,眼前的景物也清晰了起來,我這才看到若蘭正站在窗戶邊,表情顯得很驚訝的望著我。

「哦,天都亮了啊,瞧我睡得都昏了頭?」我掩飾的邊說邊坐了起來,我做著揉眼睛的動作,雙手卻是趁機將臉上的淚水悄悄擦去,不過我相信若蘭肯定已經看到了我臉上的淚水。唉,竟然在若蘭這樣一個女孩子面前暴露了自己最軟弱的一面,我的感覺實在不怎么好,這倒不是因為什么大男子主義或是面子問題,而是每個人都有的「不願讓別人看到自己最軟弱的一面的天性」在作祟。

「嘉妮怎么樣了?」我坐在床上望向另一張病床上的嘉妮。

若蘭輕聲答道:「嘉妮睡得很安穩,燒也全退了,看來沒有什么事情了。」

聽了若蘭的話,我還有些不放心,自己起身下床來到嘉妮床邊,親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信嘉妮的燒是真的完全退了,我才真的放下心來。

我抬腕看了看表,已經快到早上八點了,病房外面也顯得嘈雜起來了,看來早上來看病的人還真不少。我又抬頭看了看窗外,昨晚還是風雨交加,今天卻已是雨過天晴,天氣的變化還真是跟人生一樣變幻無常啊。

「若蘭,我看嘉妮差不多也快醒了,你在這看著她吧,我去把住院的手續補辦一下。」我向若蘭交待了一聲,自出病房去為嘉妮不把住院手續。

天氣變化劇烈,人也容易生病,今天早上來看病的人還真不少,到處都要排隊,尤其等著抽血化驗的人更是排起了一條長龍,都從抽血室門口排到醫院大門外了。三個交費窗口也排起了不短的隊,我也只能慢慢排在後面等著交錢。每次當我看到這種類似的場景時,我的腦海里都會冒出一個念頭,中國的人太多啦!

好不容易總算輪到了我,交完了費,辦完了手續,我一看表才發現就辦這很簡單的手續就花了近四十分鍾的時間,這人多真是耽誤事啊。

不過這醫院的收費還真不便宜,二話不說先就要交一千五百塊的住院押金,這還幸虧昨天我剛從銀行取了些錢,要不然還真沒帶這么多錢呢。說起來這錢原本是想趁著周末帶玉梅姐、若蘭、瑩瑩、雅詩她們去逛逛街,給她們買點衣服、化妝品之類的東西,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只能往後推遲了。

「咦?梅姐,你們怎么這么一大早就過來了?對了,你們怎么站在門口不進去?」我辦完嘉妮的住院手續回到病房的時候,卻看見玉梅姐、瑩瑩和若蘭正站在病房門口說話。

玉梅姐伸手指了指病房里面,悄聲道:「玉秀妹子也來了,正跟嘉妮說話呢。」我恍然大悟,豎起耳朵傾聽了一下,發現病房里似乎傳來低低的抽泣聲,玉梅姐輕聲向我解釋道:「我在來醫院的路上,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跟玉秀妹子說了,我想經歷過了這次的事情之後,她們母女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誤會和隔閡了。」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和她們一起注意的聽著病房里的動靜。

過了大約十分鍾,病房的門開了,開門的是紅著眼睛的苗玉秀,病床上靠在床頭坐著的嘉妮同樣是兩眼紅腫,臉上淚痕猶在,顯然母女兩人都哭過。苗玉秀一邊擦著眼睛,一邊向我道謝道:「柳老師,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和玉梅大姐?」

「你還說這些客氣話干什么,不是太見外了嗎?」我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嘉妮,輕聲道:「雖然你和嘉妮之間發生了一點小小的風波和意外,不過我想這也未嘗不是好事,就像這雨過天晴的天氣一樣,你和嘉妮之間的誤會和隔閡也該徹底消除了吧?」

苗玉秀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點了點頭道:「說起來都怪我,以前我只是一味對嘉妮嚴格要求,完全忽視了嘉妮自己的感受,也忽略了在其他方面對她的關心,我真不是一個好母親。」

「媽,這不能全怪你,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病床上的嘉妮望著自己的母親,誠懇的道:「媽,你永遠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母親,沒有人可以替代你。」

「嘉妮……」「媽……」母女倆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四目深情的互相對視著,眼角閃動著激動的淚花,母女倆因為誤解和隔閡而一度疏遠的心也重新靠在了一起。在一旁看到這幕母女情深的畫面的我、玉梅姐、若蘭和瑩瑩的眼角里同樣是淚光閃動,為她們母女之間的深情而感動。

浪漫和甜蜜的愛情是無價的,濃濃的親情又何嘗不是無價的呢?

(二十三)變生肘腋

不知不覺之間,又是兩個星期過去了,十一月十九日這天正吃午飯的時候,電視上的一則新聞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經過四局棋的對抗,最終世界棋王卡斯帕羅夫與他的計算機對手x3d-fritz戰成平手,四局棋的結果為一勝一負兩平。」

「x3d-fritz擁有強大的計算能力,每秒鍾能計算500萬步棋。它安裝了德國公司開發的目前棋藝最高的fritz國際象棋軟件。這台計算機還使用了美國公司開發的x3d虛擬技術,使人感到是在現實環境中比賽。卡斯帕羅夫在比賽中一直戴著三維立體眼鏡,這樣可以感到是在真實的棋盤上比賽。

計算機使用的語音識別技術使卡斯帕羅夫在比賽中不必動手,只需用嘴說出要如何挪動棋子。

「卡斯帕羅夫被認為是國際象棋史上最出色的棋手,目前在國際棋聯排名第一。他在1996年的人機大戰中戰勝了ibm公司的「深藍」,但次年輸給了經過改進的「深藍」電腦。40歲的卡斯帕羅夫賽後說:「計算機變得越來越厲害,但是我們人類也在進步,我現在對計算機的了解比六年前多得多。」……」

「真是厲害。」怡菁正好今天也來我家吃飯,聽完新聞之後停下筷子大發感慨,看到我舉著筷子發愣,她好奇的問道:「柳叔,你怎么啦?」

小嘴里塞滿了食物的瑩瑩聞言嘟囔著道:「怡菁姐,別理我爸,他最近老是莫名其妙的發呆,簡直都快成「發呆男」了。」嘿,這小妮子居然把我的沉思說成發呆,還送了我個「發呆男」的外號,真是夠損的。

「嘿,瑩瑩,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爸爸是在玩深沉,是想吸引女孩子呢。」

若蘭嘻嘻一笑,抿著嘴對瑩瑩笑道:「你難道沒發現,每次你爸爸發呆的時候,雅詩都是目光呆滯、兩眼發直的望著你爸爸,臉上還帶著近乎虔誠的崇拜……」

「若蘭姐,你又來取笑我了,我什么時候兩眼發直了?」雅詩被若蘭取笑的滿臉通紅,羞嗔著找玉梅姐投訴:「梅姨,你看若蘭姐她又欺負我……」

玉梅姐的臉上帶著一種會心的微笑,溫柔的安撫了雅詩兩句,然後笑罵若蘭和瑩瑩道:「你們兩個丫頭真是不象話,哪有你們這樣做女兒的?」

兩個丫頭對於玉梅姐的話毫不在意,依舊嘻嘻哈哈的擠眉弄眼。這種互相斗嘴的場景我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今天曉燕還不在,要是曉燕也在的話,那就更熱鬧了。至於張怡菁嘛,雖然來我家也是非常頻繁,不過畢竟她的年紀比其他人都大,這種時候她通常都是在一旁「坐山觀虎斗」。

「柳叔,你是不是看了剛才的新聞有些感觸啊?」怡菁的注意力並沒有被瑩瑩和若蘭的插科打諢所分散,她依然沒有忘記問我的問題。

我點了點頭,抬起頭道:「怡菁,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你肯定猜不到的。

我跟你說啊,幾年前卡斯帕羅夫第一次跟深藍比賽的新聞被爆炒之後,我就一直有個想法,你也知道的,我很喜歡圍棋的,我當時就想啊,什么時候咱們也搞個人機圍棋大戰讓別人瞧瞧。

其實我對於國內有些新聞媒體的過分炒作一直不以為然,為什么啊?國際象棋多簡單啊,哪能圍棋相比啊?你ibm不是厲害嗎?你咋不弄出個能夠贏我們圍棋職業九段的「最深的藍」出來?你要是真的弄出來,那才真叫厲害,怡菁,你說是不是?「

「喲,柳叔,你的想法還真讓人吃驚。」怡菁的表情顯得很誇張,這丫頭也喜歡跟我開玩笑。

看我瞪了她一眼,怡菁才臉色一肅道:「柳叔,應該說你說的很有道理,從算法的復雜性來說,國際象棋跟圍棋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估計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能夠有像深藍、x3d-fritz這樣能跟人對抗的圍棋程序出現,因為圍棋里面的變化實在是太過復雜了,算法非常難編寫。」

稍微停頓了一下,她接著又道:「中山大學有個姓陳的教授,一直致力於研究圍棋算法,但好像也沒什么進展。雖然他的「手談」是非常有名的圍棋程序,但是棋力實在是太差了,據說最多只能到四、五級的水平,這離職業棋手的水平差得太遠了,所以如果想在圍棋領域看到像卡斯帕羅夫跟x3d-fritz這樣的頂級對抗,恐怕還得耐心等個幾十年。」

「幾十年?」我笑著搖了搖頭道:「只怕那個時候我都已經入土了,也沒法看到了。」

「看不到就看不到唄,也沒什么好遺憾的。」瑩瑩插了句話道:「爸,你也真是的,就中國圍棋這臭樣,你還對圍棋這么痴迷,i真是服了u。」

這丫頭,俏皮話倒是學的很快,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現在中國的圍棋真是降到了歷史的最低谷,就拿發生在這個月的事情來說,先是被國人寄予厚望的謝赫、胡耀宇在第八屆三星火災杯世界圍棋公開賽的半決賽當中雙雙以半目失利、從而眼睜睜的看著日韓棋手殺進決賽;接著又是中國棋手在第九界「農心辛拉面杯」世界團體賽上連連失利,只剩下主帥古力一個光桿司令。在報道中國圍棋的接連失利的時候,國內的新聞媒體都不約而同的使用了「恥辱」一詞,委實一點也不過分。

「唉,不爭氣啊……」對於瑩瑩的冷言冷語,我只能苦笑著感嘆。人家日韓棋手到四五十歲了還能拿世界冠軍,咱們的棋手卻是三十多歲就基本上無聲無息了,這里面就折射出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國內棋手普遍自律不嚴、自我放縱、不思進取,最後的集體疲軟也就不足為怪了。

「算了、算了,吃飯、吃飯,咱們不說這掃興的話題了。」玉梅姐看我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連忙笑著轉移話題問怡菁道:「怡菁,我好像很少聽你談起你媽媽,你媽媽最近好嗎?」

「我媽啊?還是那樣,除了有些貧血外,沒有什么大的毛病。」怡菁笑著答道:「梅姨,你知道我為什么很少談起我媽媽嗎?」玉梅姐笑著搖了搖頭,怡菁笑了笑接著道:「我一般是很少在別人面前談起我媽媽,這是因為我媽媽她這個人的脾氣有點古怪,她老是把人想得特別的壞,所以我基本上從不把自己的朋友帶回家,因為她很容易讓人誤會。」

「哦,還有這回事,這我倒是沒聽過。」玉梅姐有些訝異的道。

瑩瑩好奇的問道:「怡菁姐,你媽媽是不是個很厲害的人啊?」

聽到瑩瑩問得稚氣,怡菁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倒不是,我媽應該算是很和善的人,只是她看人的時候總是喜歡戴著一副有色的眼睛。」聽怡菁說得有趣,我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午餐也就在我們的笑聲當中落下了幃幕了。

午餐之後,照例是玉梅姐和雅詩收拾殘局,而若蘭和瑩瑩這兩個懶蟲則趴到了電腦前,在網上東游西盪起來,時不時還干點無聊的事,比如在qq里面扮selang調戲人家小姑娘啦,或是跑到什么無聊的論壇大肆灌水啦,我算是服了她們。

至於怡菁嘛,倒不是她偷懶不想幫忙干活,而是她另有重任,她的任務就是抓緊這中午的時間指導我這個菜鳥迅速升級。

「天啦,柳叔,你真是菜得讓人發暈。」看到我寫的一個很簡單的計算fibonacci數列的c++程序報出了一大堆編譯錯誤,怡菁在我的身後極為誇張的驚叫起來,惹得若蘭和瑩瑩都是嗤嗤嬌笑不已。我沒好氣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怡菁才忍著笑指點我道:「柳叔,你把這個函數的定義移到上面就行了。」

我按她說的一試,果然順利編譯通過,按f5運行,一切ok。雖然只是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程序,但是對於我這個編程菜鳥來說卻還是感覺很有成就感,我想每個初學編程的人在運行自己寫的第一個程序(通常是「hello,world!」程序)時的感覺都差不多是這樣的。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在怡菁的指導之下,我已經能夠很熟練的使用matlab軟件來計算股票的各種指標,繪出各種趨勢曲線,以此來對股票的走勢進行分析。matlab軟件還真是不錯,它使得我可以非常方便的計算自定義的股票指標,繪制自定義的曲線,這對我研究股票的數學模型是至關重要的。

不過matlab軟件功能雖然強大,但是也有其不足的地方,譬如說其可編程的能力就有所欠缺,實現很復雜的算法會比較困難,所以我才會讓怡菁教我c++編程。當然啦,我所要學的的只是如何用c++來實現某個算法,至於程序界面、消息響應之類的玩意則不是我關心的內容,因為這些玩意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弄明白的,而且對於我的研究來說也沒有什么用。

「怡菁,為什么只是把函數的定義挪動了一下地方就沒有問題了,而之前卻出現那么多編譯錯誤?」在短暫品味過成就感之後,我回過頭問道。

怡菁收起嘻笑之色,耐心的向我解釋道:「這其實是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幾乎所有的編程語言的編譯器都會要求,在調用某個函數之前必須要知道這個函數的聲明,不然的話它就會像剛才我們看到的那樣報出一堆錯來,因為它不知道如何對函數的參數進行壓棧。也正因為編譯器只需要知道函數的聲明,所以我們也可以不像剛才那樣把函數的定義移到上面,而只是在上面加一句函數的聲明,同樣可以解決剛才的問題……」

「停、停、停……」我聽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急急忙忙的打斷了怡菁的話:「什么聲明?什么壓棧?怎么加句話就行了,你慢點講清楚。」

看到我急迫的樣子,怡菁忍不住笑了:「柳叔,你別著急嘛,聽我慢慢給你說……」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後繼續道:「柳叔,堆棧我之前已經給你講過了,所謂的壓棧就是指在調用函數之前,需要把相關的參數壓入堆棧,所以一般就稱為壓棧。而所謂的函數聲明,就是只對函數的參數和調用約定的一個描述,喏,就像這樣…」怡菁一邊給我解釋著,一邊給我示范起來。

「哎呀,怡菁吶,這玩意還真不好懂,你講了這么多我還是似懂非懂的。」

怡菁費盡口舌,又是演示、又是講解,我卻還是沒完全弄明白,不禁有些苦惱。

怡菁笑著安慰我道:「柳叔,你別著急,慢慢的你就會都明白的。柳叔,你可別把我剛才的玩笑話當真,其實像你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想當初我第一次上機編程序的時候,簡直就是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干什么……」

「怡菁姐,你也有這么菜的時候?」一旁的瑩瑩聽怡菁說起自己的糗事,有些好笑的問道。

怡菁嬌笑著點點頭道:「是啊,我上大學之前都沒有接觸過計算機,你說第一次上機能不手足無措嗎?不過我還不是班里最菜的,因為有些人一堂課下來,一個僅僅數行代碼的「hello,world!」程序都沒編譯通過,而我的程序好歹還能運行起來。」

「那也太菜了吧?估計跟老爸有一拼。」嘿,瑩瑩這小妮子怎么老是跟我過不去,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你這小丫頭,怎么就沒有一句好話?我記得上個禮拜逛商場的時候,就屬給你買的東西最多,你自己說說看,我是對你不好還是怎么著你了,你非要讓你老爸我出糗?」瑩瑩朝我做了個鬼臉,嘻笑不答,我笑罵道:「鬼丫頭,還不快上學去,是不是想找罵?」

「是、是、是,我親愛的父親大人。」瑩瑩怪腔怪調的道,活像個唱戲的。

我啼笑皆非的搖搖頭,不去管她,而是招呼怡菁接著給我講解c++中有關「指針」的問題。

在c或c++語言中,指針是讓很多初學者感到非常苦惱的一個語言特性,我也不例外。怡菁給我講解了半天,我的腦袋里卻依然是漿糊一團,只得朝怡菁擺擺手道:「怡菁,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我的腦袋里還是亂糟糟的,今天晚上我再看看書,明天你再跟我好好講講。」

怡菁笑著點點頭道:「柳叔,指針的確是比較難懂一些,你看書的同時最好也多實踐實踐,用得多了也就熟了。」我點了點頭,怡菁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後道:「柳叔,下午我還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一邊站起身,一邊拿過一旁的外套道:「正好我要去小賣部買兩節電池,那我跟你一起下樓吧。」

「好。」怡菁點了點頭,又向若蘭和玉梅姐打了個招呼,然後就跟我一起出了門。在下樓的時候,我問她道:「怡菁,你最近的兼職是做什么?好像沒聽你提過。」

「哦,我最近兼職的那個公司是個做網絡游戲的,二十來個人,算是個小公司了。憑我的感覺而言,公司里的這些人都是能力很強的人,有能力做出非常優秀的網絡游戲出來,只是資金方面有些捉襟見肘,因此影響了游戲開發的質量和進度……」怡菁笑著向我解釋道:「我到這個公司兼職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覺得里面的高手不少,我可以跟著學兩手……」

我低哦了一聲,轉移了一個話題跟她閑聊起來,因為我對網游知道的實在不多。

「柳叔,我先回酒吧去了。」我和怡菁在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