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拔劍(1 / 2)

溫柔一刀 溫瑞安 2406 字 2020-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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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劍仍是劍,沒有柄的劍也是劍。

王小石的劍,柄是刀,劍本身沒有柄。

這道理就跟沒有尾巴的猴子仍是猴子,沒有頭發的人也是人一樣,我們不能說不結果的樹就不是樹。

王小石拔劍。

劍刺雷動天。

投有人能形容這一劍。

用語言、用圖畫、用文字,都沒有辦法形容那一刺,因為那不是快,也不是奇,更不是絕,亦不只是優美,而是這一切的結合,再加三分驚艷,三分瀟灑、三分惆悵、一分不可一世。

一種驚艷的、瀟灑的、惆悵的、而且還不可一世的劍法。

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創造出這樣一套只應天上有、不應世間無的劍法這究竟是劍法,還是仙法?

是人間的劍,還是仙劍~

※※※

王小石拔劍出劍的同時,雷動天的「五雷天心」已發了出去。

兩人各換一招。

日雷動天飛躍過牆,牆後已無人,只剩下一把木劍的柄,兀自搖晃。

劍身已刺入牆里。

雷動天知道劍鋒已嵌在自己兄弟的胸膛里,而下手的人去得還未遠,因為劍柄仍有征溫。

但他卻不想追趕。

因為他驚魂未定他的衣衫,自腋下開始,已裂開一個大圈,由胸前至背心,橫切成兩段,只沒傷口肌膚。

他暗自驚懼的是:那笑嘻嘻的年輕人向他身前出劍,卻能將他背後的衣衫也劃破,這是那一門子的劍法?

如果自己不是有「大雷神法」護身,這一劍豈不是要了自己的命~更可怕的是,雷動天知道,以那年輕人的劍勢,如果能同時施展他手中小巧玲瓏的彎刀,同自己追擊,恐怕就連自己的「五雷天心」,也末必能克制得住口這年輕人到底是誰?

他練的是什么劍法?

他使的是什縻刀法?

究竟是什么人在牆後,居然在自己和一眾高手的伏擊下,仍能輕易地殺了雷恨,然後從容地逃去?

雷動天覺得心頭如同吞了塊沈甸甸的鉛鐵,這是他出道成名以來,前所末有的感覺。

六分半堂有這樣的敵手,恐怕得要重估敵人的陣容了山金風細雨樓有這樣的強助,實在不容忽視口

※※※

雷動天正在這樣疑懼的時候,王小石也覺得心驚肉跳。

雷動天那一擊,確令人心驚膽戰。

他奔出十里開外,才發現有一片衣衫落了下來。

那是一片剛好是一個手掌型的衣衫,完全灼焦,自胸瞠落下,而他左額的邊地、驛馬處,脫落了好一些頭發,好像被劍削去一樣,但卻要過了好一段時候,頭發才忽然失去生機,像被雷殛過一般的掉落下來,使他左額頂少了一大片頭發。

好一記「五雷天心」更可驚的是雷動天並沒有專心全神的打出「五雷天心」。

那時候,雷動天已不得不分神。

王小石也正好覓准那一個絕好時機闖出去。

如果是全力一擊,威力會不會更大?

王小石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銷魂劍法」,已斬中了對方,但對方竟有」大雷神功」$體,那一劍,竟傷不了雷動天日如果他同時施展「相思刀法」,也許可以克敵制勝,但若雷動天集中全力一擊,他又可否接得下對力的一記「五雷天心」叮所以王小石這般想看,不免也有些驚心。

幸虧蘇夢枕策劃得好,否則自己真要墜入六分半堂四大高手的合擊里,只怕決難全身而退。

想到這里,他不禁又好奇起來了:

郭東神到底是誰臼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六分牛堂的重地里,一擊得手?

他只覺得蘇夢枕安排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每一步每一記每一看每一圜節都洞若視火、透徹清楚之外,別人都加在五里霧中,像被一只命運之手推動者,去面對和接受連自己都可能不知道是什么的挑戰。

※※※

王小石當然沒忘記一件事。

事成之後,立即趕去「三合樓」。

所以他立刻趕赴「三合樓」。

他要去赴這個約。

這到底是個怎么樣的約會?

※※※

日人生里,總會有些約會,是你意想不到,而且也無法控制、無可預測的。

王小石去只感到好奇、有趣,並沒有因而覺得沉重、負擔,因為他並沒有把成敗看得太重,把冒險看得太嚴重。!」

不把得失看得太重,對自己而言,總是件好事。放輕松點,但全力以赴,絕對是可以並行。

所以王小石一路行去,居然還有點心情,去觀看這條熱鬧的街上的熱鬧。

市肆上有一個老人,一位少女正在賣藝,那老人瞼上的滄桑,眼里流露出對少女的關注,那少女微笑時的風情,發上青山裊動時的風姿,王小石就想:單只這個情景,這對江湖賣解的叉女,就足夠令人寫一部書,來描述他們的遭遇和身世……

何況,還有那些剛把一頂奢豪大驕子置放在大宅石獅子前的四名中年轎夫,如果說他們只是中年,但他們彎折的腰脊和常年經受日曬雨淋的皮膚,令人不敢相信這不是年老的乞丐,但他們赤膊上身的肌肉,又顯得扎實強勁,跟年輕人並沒有什么兩樣。

也許,在江湖上掙飯吃的窮哈哈兒,都有副強勁的體魄,但充滿滄桑的心靈。

市肆依然熱鬧,賣針線的小開跟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丫鬟正在打情罵俏,一個穿紅戴綠、穿金戴銀、還鑲看幾顆金牙的闊太太,正在罵她那個一向被寵壞了所以不聽話的小孩子,不該滿街亂跑,跟這些窮人沾在一起。一名家丁正在替公子哥兒的主人卸下馬鞍,另一名正在清洗下馬石。

賣鷂的正在跟買雞的講價錢,大概忘了那些竹籬里的士雞、竹絲$、山雞並不同意,所以咯咯的亂叫得分外厲害,跟馬房里的馬匹,因飼料不甚滿意,也長嘶起來,交織成一片。

那個臉肉橫生、敞開肚皮、露出一叢叢黑毛的豬肉佬,顯然十分不滿意那個又乾又瘦提右個大菜籃、籃里盡是在菜攤里趁人不覺撈上一把莞茜、$、子羌的胖婦人,不住的跟他討價還價。他想不賣了,也不想賣了,因為他和他的豬肉都有尊嚴的,不想那么賤價就把它賣出去,所以瞪若眼睛用豬肉刀把豬骨肉$得登格價響,想嚇唬那個胖太太,偏偏胖太太一點也不怕,一副應付他這種人已司空見慣、視作家常的樣子,依舊哪王小石覺得很好玩。

他一面付去三合樓,一面想出個好玩的點子:如果在市肆中的這些人,都如一位武俠前$的武林紀事里所記述事件一般,忽然全變成了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手,來對付自己,那自己會怎樣呢?

他這樣想看,就覺得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