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阿辭醒過來的時候,還沒睜開眼,就先摸了一下身邊的床鋪——空的、冷的,簡言顯然已經起床很久了。

可是,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簡言就習慣了賴床,阿辭不叫他,他絕不會起。

暗自嘆了口氣,阿辭睜開了眼睛,簡言果然不在卧室,阿辭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行李箱。

阿辭盯著那只行李箱,抓緊了手里的被子。簡言終於還是決定,要走了嗎?

阿辭完全忘記了,這原本就是簡言的家。

「寶貝兒,你醒了?」簡言的聲音從卧室門口傳來,帶著寵溺和笑意,跟平時並沒有什么兩樣。

阿辭有點不敢置信的回頭,就看到又一次精心打扮過的簡言,單手插在褲兜里,靠在門框上向他放電——他微笑的樣子,簡直能迷死人。

「寶貝兒,該起床了。」簡言看他沒反應,又說。

「你親我一下,我就起。」阿辭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這是簡言慣用的騙吻計倆,沒想到,今天倒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簡言怔了一秒,眼中笑意更濃,走到床邊,低頭在阿辭嘴角吻了一下:「好了,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還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小懶貓。」

阿辭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簡言,又去看那行李箱。

「你跟我回烽城一趟,好不好?」簡言注意到他的動作,問道。

阿辭聲音有點顫抖:「我們一起回去嗎?」

昨天晚上,簡言明明寧願裝醉,也不願意和他多說話。阿辭覺得,他可能需要花很多時間,才能讓簡言接受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實。甚至,他已經做好了死纏爛打重新追簡言的准備。

可是,一覺醒來,簡言好像什么都想明白了,又好像已經忘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阿辭一時間有點摸不清他的意思,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簡言是想明白了,還是在故意逃避。

「當然是我們一起啊,我原本就是在等你回來的……既然你說你是重生的,那么,你該知道我這次是回去做什么的吧?」簡言說,期待中帶著點不安的看著阿辭,「阿辭,你願意陪我回去嗎?」

阿辭當然知道他回去做什么的——5月18日,是簡言父母的忌日。

簡言每年都會在這個時間回老家,讓阿辭陪著回去,不僅僅是陪他回去一趟那么簡單,還有見家長的意思。在簡言看來,帶他回去見了父母,就表示他要和他過一輩子了。

上輩子,簡言每一年都會問他,可阿辭從來都沒有答應過——雖然,他偷偷去過很多次。

「我……」阿辭猶豫了一下,說,「我當然願意。」

簡言既然提起重生的事情,那他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態度,就不是在逃避了。所以,他是想明白了嗎?他真的不在意上輩子的事情了?

「媳婦,我愛你。」簡言一把抱住阿辭,在他額頭上狠狠親了一下。

阿辭暈暈乎乎的起了床,洗漱完,穿上簡言准備的衣服才發現,兩人又是情侶裝。

簡言已經把行禮都收拾好了,那行李箱里裝的,是兩個人的物品。

簡言檢查了一遍行禮,發現阿辭在旁邊一直看著他,也不說話。簡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有問題嗎?」

「我們可不可以……」阿辭在簡言旁邊蹲下,遲疑著問,「不坐汽車回去?」

簡言的父母,是在飛機上出的事,所以簡言幾乎不坐飛機。溪陵到烽城挺遠的,他也不愛開車,基本上都是坐汽車回去。

聽到阿辭的問題,再想到他之前被嚇壞了的樣子,簡言大概能猜到,在阿辭上輩子的記憶中,他應該就在那輛墜崖的大巴車上。不過,按照阿辭之前說的,導致他重生的事情,發生在查案子的途中,那大巴墜崖事件,應該並沒有導致自己的死亡。

簡言有點好奇:「那輛汽車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讓你這么害怕?」

阿辭猶豫了一下,但是既然已經把重生的事情說出來了,他也並沒有要再瞞簡言任何事情的意思,所以還是很誠實的說了:「你受了傷。」

「受傷?」簡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問,「後果很嚴重嗎?」

阿辭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在重症監護室住了大半個月,他當時都快嚇死了,現在想想簡言那個時候的樣子,他的心臟都還會隱隱作痛。

簡言擰著眉頭陷入了沉思,沒說話。

阿辭有點不安,簡言是什么意思?是生氣了還是後悔了?

「師哥?」

阿辭剛惴惴不安的開了口,就看到簡言忽然從地上跳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阿辭,臉上的表情特別奇怪:「不會吧?」

「什么?」阿辭被他的反應弄的莫名其妙。

「那個很嚴重的後果,是不是……」簡言糾結了半晌,吐出了兩個字,「不舉?」

「噗……」阿辭被簡言的腦回路震的都快懷疑人生了,一個男人,這么詛咒自己,真的好嗎?

阿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沒必要對自己這么狠吧?」

「哪里是我狠啊?」簡言很無辜的看著阿辭,「這不都是根據你的反應猜的嗎?」

「我怎么反應了?」阿辭莫名其妙。

「昨天早上,你一看到我就撲過來又親又摸,還脫衣服勾.引我……」簡言的目光掃過阿辭的胸口,咽了口口水,說,「難道不是怕……我以後不能滿足你?」

這都是什么鬼!阿辭被簡言說的面紅耳赤,又羞又惱。

昨天早上,他聯系不到簡言,以為他和上輩子一樣,已經坐那班車走了,急的都快瘋了。等他看到簡言沒事的時候,那種狂喜加後怕的心情,完全不是用語言能夠表達的。那個時候,他的情緒基本上是接近於瘋狂的狀態,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都是憑著本能,想把簡言想要的全都給他。

當時他只剩下了害怕,哪里還記得害羞?現在被簡言一說,好像自己多飢渴似的,阿辭簡直無地自容。

偏偏簡言還加了一句:「以前是撩完就跑,現在是撩完就睡。媳婦,你再這么下去,我真的要不舉了……」

重生之前,因為阿辭始終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兩個人別說上床,連舌.吻都沒有過,做的最親密的事情,也就是簡言吻過一次他的嘴唇。那個時候的簡言,對他從來都紳士的不行,自然也不會說這么流氓的話,哪里會像現在這么誇張?好像隨時隨地滿腦子都是那些奇怪的事情。

阿辭被他說的羞惱,憤憤的回了一句:「你什么時候學會這么多葷話的?」

簡言目光黯了一瞬,又很快恢復正常,笑著揉了揉阿辭漲紅的臉,說:「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了,這不是看你太緊張,所以想逗逗你嗎?」

「那也沒你這么逗的。」阿辭自己又羞又惱,根本沒注意到簡言那一點微小的情緒變化,只是對簡言的玩笑很不能理解,哪里有男人在聽到自己受傷後,第一個想到「不舉」的?

「好了,不逗你了。我們不坐汽車,坐火車回去,怎么樣?」簡言寵溺的捏了捏阿辭的鼻子。

因為坐火車還要轉一次車,所以簡言一般都不會選坐火車。

但是現在,簡言不想坐飛機,阿辭不想坐汽車,火車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從溪陵到烽城,坐火車要接近八個小時,他們買了上午十點的車票,得下午快六點才能到。

好在現在不年不節的,火車上的乘客很少,簡言和阿辭的座位在車廂的最後一排,而且整節車廂里面都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幾個乘客,感覺特別的清靜。

簡言讓阿辭坐了靠窗的位置,自己把行李箱放好後才坐下來,看著空盪盪的車廂,莫名的就有了種兩人是在約會的感覺。

火車還沒有開動,阿辭出神的看著空空的站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靠著簡言的左手隨意的搭在座椅上。

簡言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阿辭的手,貼著指縫,和他來了個十指緊扣。

阿辭感覺到他的動作,回過頭來看他。簡言也回看著他,兩人誰都沒說話,就這么默默的對視了一會兒。這一次沒有火花四濺,也沒有激情澎湃,指尖卻默默的有暖意散開來,直達心底。

「師哥……」阿辭先移開了目光,說,「我有點緊張。」

「你緊張什么?」簡言一愣,「難道你擔心火車也會出事?我沒那么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