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簡言被他嚇了一跳,忙問道:「有什么不對?」

「你看……」阿辭把手里的名單遞過去,遞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簡言還在開車,自己也不覺好笑,忙又收了回來。

簡言被他這個小失誤逗笑了:「到底是什么發現,讓你這么激動?」

阿辭說:「我剛才仔細看了一下這份名單,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名單里,吉果列出來的,他從外面找來的女人,一共是六名。可你記得嗎?昨天晚上我們審那幾個女人的時候,有個人無意中提到過,說當時在房間里,有七個女人。」

簡言想了想,點頭說:「嗯,我記得,的確有人這么說過……但是,有沒有可能,那個女人說的,是尹氏公司的其她女人?畢竟,去參加那個party的女人,可不止吉果從外面請來的那幾個。」

「不會。」阿辭很肯定的說,「我把對尹氏公司每一個人的問詢記錄都寫下來了。如果那第七個女人真是尹氏公司的人,不會沒有一個人提起的。可那個女人,的確沒有在其他任何人的嘴里出現過。而且,這些人都是兩個或者兩個以上一起活動的,沒道理單單是漏掉一個,大家都沒看到。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在這些人的描述中出現過,那只可能是和那幾個外面的女人是一撥的。」

「那,有沒有可能,是昨天晚上那個女人記錯了?」簡言又問。

「這也不太可能。」阿辭依然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她記不清楚,可以說六七個,甚至可以不說,不太可能直接說有七個。更何況,她們幾個人很明顯一起的,互相也認識,記錯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其實,簡言也傾向於阿辭的判斷,他沉吟了一下,說:「這么說來,是吉果給的名單有問題了?」

「有兩個可能。」阿辭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第一,吉果給的名單故意了漏掉一個人。第二,是吉果自己也沒注意,被那個女人給混進來了。畢竟,吉果和那些女人的說法一致,那些女人是party開始後才來的。吉果和她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她們又懂規矩,所以吉果事情那么多,不太可能挨個去檢查她們。因此,吉果沒注意,被那個女人給混進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阿辭頓了頓,又說:「不管是哪種可能,那個女人很明顯都在影藏自己的行跡,這個女人,非常可疑,區別只在於吉果知不知道罷了。」

「嗯。」簡言點點頭,這個時候,毛蕾家也到了。

簡言停了車,先給鄒紅碩打了個電話,把阿辭發現的疑點告訴了鄒紅碩,讓他先去找人和昨天晚上那幾個女人核實一下。至於吉果那邊,他打算等到和那幾個女人核實完以後,再去問。畢竟,如果吉果是有意隱瞞,肯定不會輕易承認,還是要掌握更多的證據才行。

打完電話,兩人一起下了車。

這里也是溪陵一個很有名的小區,房價高的離譜,但是環境好,安全措施也做的很到位。這里住的人,非富即貴。

阿辭看著覃木發過來的毛蕾的信息,道:「毛蕾不是本地人,家里環境不是很好,她自己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學生,跟著尹致遠有差不多兩年時間了。這里的房子,應該也是尹致遠買給她的。」

簡言按了電梯,道:「據說,尹致遠身邊的情人,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這個毛蕾能在他身邊待兩年,大概也是真愛了?」

「真愛?」阿辭哼了一聲,「真愛怎么可能還找別的情人,520那天晚上,尹致遠和那么多女人……」

阿辭難得的露出鄙視的神態,搖搖頭,沒說下去。

簡言想到他早上說自己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你不是說過么?這些人的感情,怎么和我們比?」

阿辭有點不好意思了,又說:「其實,我也不是說我們就比他們高尚了,只是三觀不一樣吧……不管怎么說,毛蕾對尹致遠,應該還是很特別的。」

「沒錯,不然他不會讓毛蕾去找嫂子了。」簡言嘆了口氣,「可是,我有感覺,毛蕾不會在家。」

說話間,電梯就到了。

兩人在毛蕾家外面敲了半天門,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來,毛蕾的確不在這里。

他們先前就給毛蕾打過電話,手機是關機狀態。現在再打,還是一樣。

兩人又去找了物業,詢問了一下情況。

「我們已經好幾天都沒見到毛小姐了。」物業工作人員說。

他們這樣的小區,對工作人員的要求都很高,大部分業主都認識。

簡言怕他們記錯了,或是沒注意到,又調了監控來看,結果他們還是和預料中一樣失望了。

「你們有沒有更多關於毛小姐的信息?」簡言問。

「我們平時都不會打探業主的*。」物業工作人員為難的說,「這是我們公司的規定,而且,毛小姐平時也不愛和人打交道,我們真不知道更多的消息。」

頓了一下,那工作人員又說:「不過,這個房子原先的業主並不是毛小姐,最近才過戶到毛小姐名下的。」

「原先的業主是尹致遠嗎?」

「是的。」物業工作人員點頭,「尹先生有時候也會來這邊小住,但是更多時候,這里都是毛小姐一個人在住。」

「還有沒有別人來這里找過她?」阿辭忽然問。

「這個……反正我們沒看到過,但是也不敢肯定就一定沒有。」

阿辭和簡言又找毛蕾的鄰居了解了一下情況,得到的結果和物業那邊得到的差不多。

簡言無奈,只得給吉果打了個電話。

吉果一接到簡言的電話就很興奮:「簡小言……」

「吉先生。」簡言無奈,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就算我們曾經是朋友,可現在,我們是警察和嫌疑人的關系,實在不適合敘舊。所以,麻煩吉先生,不要試圖利用曾經的關系來做出擾亂辦案的事情。而且,我也不覺得,二十年不曾有過聯系,我們還有什么舊可以敘。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經差不多全忘了。」

他還特別加重了「曾經」和「嫌疑人」幾個詞。

吉果大概是沒有料到,簡言竟然真的會這么不念舊,他足足頓了好幾秒,簡言開了免提,阿辭甚至能聽到吉果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吉果才像是冷靜了下來,說:「好,我明白了。請問簡隊長想問什么?我一定會盡力配合警方辦案的。」

吉果的聲音,也明顯冷了好幾個度。

簡言也不介意,直接問道:「我想問毛蕾還有沒有別的住的地方?她最近一次和你聯系是什么時候?」

「首先,毛小姐只是尹總的情人,並不是尹氏的員工。所以,我和毛小姐並不熟,她現在住的這個地址,也是因為是我幫尹總辦的過戶手續,所以才知道的。其次,我和毛小姐私底下並沒有什么接觸,她當然也不會和我聯系。所以,最近一次的聯系,大概是半年前了,為了房子過戶的事情。」吉果一口氣說完,又問,「簡隊長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毛蕾的事情,袁雅雪知道嗎?她們有沒有什么矛盾?」簡言又問。

「抱歉,這是她們私底下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吉果冷冷的回道。

這是擺明了不肯合作的意思,簡言說了句「謝謝」就掛了電話。只是神色,不免還是有點難看。

阿辭知道簡言其實是個念舊的人,忽然遇到二十年前的小伙伴,其實他是開心的。昨天剛見到吉果的時候,簡言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簡言現在這么對吉果,當然是因為自己,阿辭有點過意不去,說:「其實,說開了以後,我現在真的不在乎了,你不用這樣的……」

「就算我再怎么念舊情,也沒有人能和你比。」簡言抱了阿辭一下,說,「別說他曾經還欺負過你,就算沒有,只要是你不喜歡的人,我也是無條件站在你這邊的啊。」

阿辭壓不住上揚的嘴角,瞪了簡言一眼:「我有那么無理取鬧嗎?他要是什么都沒做,我為什么要不喜歡他?」

「所以啊,你這么乖,多難得有個不喜歡的人啊,我怎么能不趕緊表示表示呢?」

阿辭臉又開始紅了,用「乖」來形容一個男人,真的有夠奇怪的!可偏偏,他聽著心里不僅不生氣,還莫名心跳加速。

「可是,吉果明顯知道點什么,要是你和他敘敘舊,沒准他會告訴你也不一定呢?」阿辭掩飾性的說。

「你這是想讓我出賣色相,去套取情報嗎?」簡言哀怨的看著阿辭,「你居然舍得?」

「不是啊……」阿辭無奈,「我只是說普通朋友嘛。」

「普通朋友?你真不會介意?」簡言挑眉。

阿辭不說話了,他怎么會不介意呢?

「放心吧。」簡言正經起來,說,「我和他,早就不是朋友了。」

「而且,他現在的三觀,我也是不敢苟同。」簡言頓了頓,又說,「他一個已婚的男人,不僅和許舒和曖昧不清,還明目張膽的來撩我。可是,他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似乎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騙婚、出軌、沒有羞恥心……這樣的人,就算沒有你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和他再做回朋友了。否則,我身邊要是有這么個人,我會分分鍾想揍死他的。」

阿辭對此深以為然,吉果的人品,的確是太渣了一點,也就不再糾結了,就算他沒有報仇的想法,也不至於聖母到去為吉果說什么好話。

簡言幫阿辭打開車門,說:「我就不信了,沒有他的線索,我還破不了案了?毛蕾不在這里,我先就想到了,而且,我覺得,毛蕾可能根本就沒回溪陵來。」

「我也覺得。」阿辭贊同的點頭,「毛蕾去找嫂子,就說明在溪陵,他們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就算嫂子不見她,她應該也不會回溪陵來。現在,尹致遠的死訊肯定已經傳開了,如果尹致遠真是為了毛蕾手里那樣東西死的,她肯定更不敢回來了。」

「沒錯,那她會去哪里呢?」簡言立刻問道。

「別人都知道的地方肯定不行……」阿辭沉吟道,「像老家之類的地方,大家都能找到,她就算躲也躲不掉,所以多半不會回去。那么……」

「沉魚山庄!」簡言手上忽然一緊,道,「她去過那里了,然後又被趕了出來。只要是有心了解她行蹤的人,自然都會知道這一點。這樣一來,也就沒人會懷疑她還繼續留在沉魚山庄了。還有,尹致遠現在死了,她再回頭,嫂子肯定不可能再袖手旁觀的。而且,有老馬和嫂子在,也一定會保她安全。但凡毛蕾聰明一點,就該回頭,再去找嫂子。」

「尹致遠既然會把重要的東西交給她,那毛蕾肯定不笨。」阿辭仔細想了想,前世對這個女人的記憶的確太少,沒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只得作罷。

「我先給老馬打電話說一聲吧?」阿辭道,「讓他那邊有個准備,免得毛蕾回去他們都還不知道,毛蕾現在肯定很著急,要是被對方的人抓到就麻煩了。」

簡言點頭答應。

阿辭忙給老馬打電話,這次很快就接通了,阿辭把簡言的推斷給老馬說了一遍。

老馬頓時驚喜起來:「毛蕾還有可能會回來?」

「他回來的可能性很大,你暗中留意。」簡言在一旁叮囑,「千萬別張揚,一定要謹慎小心。」

「我明白的。」老馬立刻道,「我會讓我的人注意的。」

「老馬。」阿辭猶豫了一下,又說,「你山庄的人,也未必就完全信得過,你自己還是要小心一點。」

「阿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老馬一愣,倒不是不高興,只是阿辭這話,明顯的意有所指,莫非他發現了誰有問題?

「毛蕾對那東西看的那么重要,肯定會謹慎保管的。可那天她入住到山庄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已經被小偷准確的偷走了,你不覺得這也太容易了一點嗎?那天要不是我和師哥剛好路過,那小偷可能已經得手了。他身上還戴著刀呢,若不是實力懸殊,換做一個普通人來攔,可能就是一樁人命案了。普通的小偷,偷東西就偷東西了,偷不到也不會想殺人的。偷竊和殺人,這犯罪級別差的可有點遠了。」阿辭說。

「你這么一說,好像的確是有問題。」老馬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後怕,「你們放心,我會立刻清查一遍山庄的人。」

「你別搞出太大的動靜來。」簡言皺了皺眉頭,說,「特殊時候,千萬別打草驚蛇,心里有數就好。」

老馬答應著掛了電話。

「事情好像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我剛才還沒想到這個問題……」簡言眉頭緊鎖,「如果沉魚山庄也有對手的人,那這個人可真是大手筆了。他費這么大的勁,要的東西肯定簡單不了。」

「我也是剛才忽然想到的,不過,你也不要太緊張。」阿辭忙寬慰道,「那個小偷臨時買通了山庄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剛才那么跟老馬說,也只是想防患於未然。」

「但願吧。」簡言卻不怎么樂觀。

頓了一下,又說:「你再給老爺子打個電話,讓人和那邊的同事聯系一下,幫忙盯著一點。不行的話,我們就趕過去。」

阿辭忙又給鄒紅碩打電話,鄒紅碩聽了他的話,答應立刻和那邊聯系,又讓他們先回一趟警局。

掛了電話,兩個人一時間都沒說話。

「我忽然在想,有沒有可能是我的方向錯了?」過了一會兒,阿辭發現和簡言說話很容易找到新思路,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說出來了,「畢竟,那幾個人中,只有毛蕾不曾出現在現場過,但現在按照我的推斷,所有的一切,偏偏都是圍著她轉的……」

「不對!」簡言忽然喊了一聲,打斷了阿辭的話。

阿辭期待的看著他:「你又發現了什么?」

「我今天安排完工作的時候就覺得哪里不對,可總也想不起來。」簡言趁著紅燈,把車停下來,扭頭看了阿辭一眼,說,「你剛才提到這個問題,我終於發現哪里不對了。」

阿辭看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有點急了:「到底哪里不對?」

「不曾在現場出現過的人,可不止毛蕾一個,還有一個唐鶴。」簡言又看了一眼阿辭,「寶貝兒,你為什么會把唐鶴圈出來?他沒在現場出現過,也沒有動機,在這個案子里,他幾乎是沒有嫌疑的。在尹泰的案子里,他的嫌疑有多大?」

「唐鶴?」阿辭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一直都忽略掉了這個人。

仔細想想,上輩子的時候,對這個人的印象,只限於他妖孽的外表。這一次,似乎也是這樣。兩次他都出現了,可是都是路人甲一般的存在。

這個人,不曾到過現場,和尹致遠沒什么瓜葛,他的出現,只是巧合而已嗎?自己為什么會下意識的把這個人圈出來呢?

阿辭想了很久,卻想不出來,這個唐鶴,到底有什么嫌疑?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對尹致遠對許舒和對吉果,都很不滿意,對尹致遠辦的party,更是直言「惡心」。笑笑後來還稱贊說,唐鶴是尹氏公司唯一三觀正的人。可是,唐鶴總不至於三觀「正」到因為惡心尹致遠的為人,就去殺了他吧?

「或許,這就只是個巧合?」阿辭猶豫著道,「這人身上,的確是沒什么疑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