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會說不的時候，只有在被表白的情況下。

向理山表白的人數不勝數，乃至男女都有，但他沒有一個點頭過，他根本不曉得自己喜歡什么樣子的人。

有些人處心積慮得接近他，想要近水樓台，理山也不曾拆穿過她們，他待每個人都一樣好。

明明那么享受被人喜歡的滋味，他卻喜歡不上任何一個人。

可能天生涼薄吧。

直到三年級開學，在他以為又要迎來別無一二的無聊日子時，他發現了一個和他相似的人。

她從不拒絕，就像他一樣。

初次會留意到她，是因為一個纏著他不放的學妹。

她們班負責打掃的范圍是二年級那棟建築的樓梯，四層樓，十二段台階，一共四個人負責。

當時他和朋友要去打籃球，那個小學妹看到他立馬跑了過來，理山認得她，同在一個社團的後輩。

她說她也要跟著去，她要為學長加油，說了特別多，理山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提了一句：「可是你們還要打掃呢。」

對方和她的朋友互看一眼，興高采烈的說沒關系，反正有圓圓在。

然後她們跑去找一個正在掃地的女孩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借口，她竟然答應替她們做好工作。

理山看得十分清楚，那張圓滾滾的臉蛋自始至終沒有半點不爽，甚至沒有隨時可能吵架的畫面出現。

她只不過皺皺眉，嘴巴小幅度的動了動，最後點頭了。

一個人負責整棟樓的整潔，還不是因為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饒是理山都不會同意的。

他覺得很好笑，可真是個傻瓜，活該被欺負了。

後來理山再看見她時，是她經常進出各種老師的辦公室，矮矮的身軀抱著一大疊考卷。

這次理山能聽到她說話了，她回答老師班上的誰誰誰怎么了，所以她來幫忙。

她的聲音好軟好軟，軟到他都想有事情拜托她了。

他忍不住跟在她身後，盯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一邊用袖子擦汗，一邊扶眼鏡的模樣。

還有她每個禮拜會固定在垃圾場出現三四次，她搬著比她大上許多的垃圾桶，臉蛋紅撲撲的，整個人氣喘吁吁。

那時候的她不會戴眼鏡。

周一幫忙照顧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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