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她好想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可是,她知道,一旦讓他知道了那一切,會發生什么事。羅叔叔說的對,她會影響羅逸辰的前途,而她,不願意他失去夢想,不願意他失敗。
「戒指呢?」他抬起她的手看了下,問。
「那個東西戴著不方便,我收起來了。」她抽出自己的手,心虛地說。
其實,她是害怕別人知道她要結婚,而這場婚禮,注定是舉行不了的。
他沒有懷疑,摟著她,閉上眼。
她好想將自己經歷的一切都告訴他,好想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可是,她總是張不開口。因為,不管他知道與否,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了。那么,這個假期,就是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最後的時間。
閉上眼,將所有的淚咽回了肚子里。緊緊靠在他的懷里,卻聽見了耳畔傳來細微的鼾聲。
他睡著了!
這么快就睡著了,也許真的是太累的緣故!
她不敢動彈,生怕搖醒了他。然而時間長了,這樣一個固定的姿勢讓她感覺身體有些難受,就小心翼翼地抬起他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可是,他的腿還在她的上面,她輕輕挪動了一下身體,他一個激靈睜開眼。
「怎么了?」她問。
他圈住她,說:「剛剛做了個夢。」
「什么夢?」
「夢見你走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他閉上眼,嘆道。
原來他也是個預言家!她苦笑了,說:「你困了就去床上睡,這里睡著不舒服。」
「我還忘了這個。」他起身,抱起她。
「你干嘛?」她驚道,卻下意識地抱住他。
「夫妻當然是要一起睡!」他說道,沖著她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她的臉倏地紅了。
夫妻,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成為夫妻?
一直走到樓上,他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好像自己抱著的是珍貴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弄破。
她卻坐起身,說:「你的浴室在哪里?我給你放水,泡個澡睡覺更舒服!」
「那我要鴛鴦浴!」他壞笑道。
曾經和他在浴室里激吻的場景,再一次浮現出她的腦海,她紅著臉站起身。
這座房子應該是很新的,因為浴室里的陳設都是嶄新的。
浴室很大,她從來都沒見過這樣大的浴室,打開燈,里面又很亮堂。
她的手伸進浴缸,輕輕攪動著里頭的水,試著水溫。忽然,她被他從身後抱住,她的手抖了下。
「好了,你可以洗了。」她回過頭對他說。
「你也來!」他說。
雖然很害羞,她還是依了他,出去脫掉了衣服。也許是想著這是最後一次,她想給他一切。
閉著眼躺在寬大的浴缸里,頭頂的玻璃照出他此時的樣子。
水聲「嘩啦」在他的耳畔傳來,水紋也在他的身上盪漾開去。他睜開眼,對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她將手放在他的里頭,躺在他的身邊。
他轉過臉,看著她,她的眼中,似乎有許多的哀愁,可是,她一旦發現他在看自己,就會對他笑。
兩人都不說話,最近都沒有經歷什么輕松的事情,又不願讓對方知道知道自己的痛楚,於是,什么都不說。
水中的兩具身體依靠在一起,他再次吻住了她,她本能地將自己的身體更加緊密地貼近他,他身體的某處也有了反應,她知道自己也是。
「不行,你剛做完手術,我們不能,等你恢復好了再——」他猛然間松開她,盯著她說。
她的手碰到他的灼熱之處,問:「難受嗎?」
「還好!」他笑了下,說,「本來也沒什么的,可是一見到你,它就不老實了。沒關系,讓它自己照顧自己去!」
「我來幫你!」她紅著臉,小聲對他說。
他好像沒聽見,怔怔地望著她。
「你,你坐起來。」她指著旁邊的一個小平台,對他說。
他依言,坐到那里,雙手撐著台面,她跪在水里,俯身將那個不老實的家伙含進了嘴里。她不擅長此道,卻也有過一次經驗,所以就努力讓他滿足著。
他仰起頭,看見了頭頂玻璃上映出來的兩人此時的情形。身體上得到滿足的同時,精神上更是愉悅。身為一個男人,有心愛的女人為自己這樣做,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嗎?
也許是很久沒有和她接觸了,也許是這種太過刺激,他很快就釋放了。
看著她擦著嘴角流出的****,他立即將她擁在懷里,吻從她的眉間一直往下移,口中呢喃著「我的冰兒」。她的身體被他撩撥著,那澎湃的欲望一波波襲來,將她的意識淹沒。
想念他,所有的一切都想念他!
羅逸辰,真的不想失去你,可是,我們還有機會嗎?
這夜,她沒有回家,再一次,也許是最後一次和他在一起。
他很快就睡著了,睡在她的懷抱里,好像許久都沒有這樣沉的睡著了。
沈冰卻是一夜難眠,她看著自己愛的人,離的這樣近,卻又想到那即將離別的痛苦,忍不住地去吻他,好像吻一次就會少一次。
第二天,兩個人一直睡著都沒醒過來,直到她的手機響起來。
她以為是媽媽打來的,趕緊去接,沒想到是岳齡。
「過來了沒?我可是餓著肚子在家等你呢!」岳齡道。
「這么早?」沈冰迷糊著問。
「拜托啊,我的大小姐,都快中午了,你還說早?」岳齡道。
沈冰一看時間,天啊,果真十一點多了!
「那你等我下,我很快就到。」她說,然後立刻掛斷了電話。
「干什么去?」他微睜著雙眼,問道。
「昨天約了去見朋友的,人家打電話來了。」她趕緊起床,答道。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他問。
「我不知道,到時候我給你電話。」她也不看他,穿著衣服。
他也起床了,去書房里拿了一串鑰匙交給她。
「房子的鑰匙,等你那邊完了就回來,我下午還要去災民安置點看看。」他說完,又躺回床上去。
洗漱完回來,他還在睡著,她輕輕親了下他的額頭,就想離開,他拉住她的手,說:「早點回來,別太累了,你的身體還不行。」
她點點頭,就走出了他的臨時住處。
剩下自己一個人,他又睡不著了,起身去洗漱。
走出這個院子,她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就隨便選了個方向。
這條路上很僻靜,馬路兩邊全都是一個個獨立的院子,每個院子里的建築都是大同小異。路上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將路面遮蔽起來,風吹過,很是涼爽。可是,她走了好久都沒見一個人一輛車。終於走出了這條巷子,她才攔了一輛出租車。
到了岳齡家里,被她數落了一番,兩個人就手挽著手去逛街了。
羅逸辰下午和市防災指揮部的一些人員去安置點視察,晚上回來很晚了。沈冰在他的屋子里看電視等著他,他看著家里燈亮著,下了車就讓司機走了,自己輕聲進到屋里。
幸福,虛無卻又真實!
電視的聲音還在響著,可是她在沙發上睡著了。他輕輕走過去,坐在一旁看著她。
曾經夢想的家庭,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他微微笑了,視線卻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腹部,想起了那個小生命,俯首親上了她的額頭。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今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承擔了。」他輕聲說著,握住了她的手。
她突然睜開眼,望著他,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
「我跟我媽說,今晚在朋友家住,所以,晚上可以不用回去了。」她說。
「哪天我們去見你媽媽吧!正式見一面。」他說。
她陡然一緊張,推辭道:「等過些日子吧,你不是很忙嗎?你這個假期都不能休息,連家都不能回,咱們的事,還是,還是以後再說吧!」
他也知道,結婚的事,要讓她媽媽接受還是需要一個過程。而且,他家里反對,也不見得她家里會支持。
如果不能搞定自己父母的話,有什么臉面去跟人家女方的母親做保證?
「那也好。」他說。
經過了這一夜,她就回家去了,再也沒有見他。而這個假期,也很快就結束了。
等到她再次回省城的時候,卻是一直忙著找工作和租房子。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行蹤,似乎要和過去徹底決裂一樣。既然是決裂,那就將一切可能和過去有聯系的線索全都毀滅,於是,在找到新房子後,她換了手機號,任何人都不知道新號碼,包括她的媽媽。
從這時開始,沈冰徹底從那些熟悉她的人的視線里消失了。
等到羅逸辰發現她不見了,一切都為時已晚。
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事,卻根本找不到她。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她的世界根本不了解。除了她家住的那個院子,她的周圍環境是怎樣,他完全不知。而那個院子,他已經不知道在哪里了。
就這樣,她毫無征兆地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