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清楚他的個性了!
什么「她要是不過去,他就開門放那應召女進屋」,完全是在逼她、嚇唬她。可是,明知他的目的,她還是很矛盾,要不要過去?
看看時間,都十二點半了,打個車過去,按照他計算的時間,等她見了他,也到凌晨三點了。
「羅逸辰,你這個神經病,你這個笨蛋,真是的,我干嘛非要過去嘛!老是被他威脅,老是被他哄著走,多少年了還這樣子,沈冰啊沈冰,你這個白痴,一點都不長進!」她不停地重復著,可還是打開衣櫃換了出門的衣服。
「好你個羅逸辰,等我抓到你,給你好看!」她背上包,反鎖了門,跑了出去。
這個時間,馬路上來來去去很多的空車,可是,要找到一個去外地的並不容易。她在家屬院門口站了二十幾分鍾,沒有打到車。抬起手腕,看看時間,天,馬上要一點了啊!
死羅逸辰,要是再等十分鍾打不到車,我就不去了,哼!
也許,天意就是要讓她今夜為了羅逸辰的瘋狂而付諸行動。就在她這樣說了不到五分鍾,有輛車停在她旁邊。問了一下,人家願意去。她想都沒想,就直接鑽進了車子里。
一到夜里,她就很難搞清楚方位,所以有些迷糊。到了這時,她才想起來,這么晚出門坐車會不會有危險?應該不會吧,現在的社會治安這么好的。
唉,都怪羅逸辰,把腦子都給搞亂了!
不過,她還是把車前擋風玻璃上掛的司機個人信息偷偷用手機記了下來,發到了自己的信箱里。
這條路,她從來都沒有走過,特別是在這深夜里,就完全搞不清狀況了。
羅逸辰在房間里坐立不安,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來了還是不來,可是又不想打電話問,要是疑問,不是很掉價嗎?顯得他很想她一樣。才分開一天就這樣,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往哪里放?
手指在手機的發射鍵上停了好幾次,卻還是沒有按下去。
也許,她以為這都是他的任性吧,根本不會認真對待的,根本不會認為他是想她的。
唉,算了,本來也是被她給逼成這樣的。要是她不去見舅舅的話,要是她不陪舅舅去醫院的話,唉,她怎么可能不陪他呢?舅舅幫了她那么多,她那個人又是個很重感情的。可是,她那樣做,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呢?
話說回來,也不能怪她。要是她把事情瞞下了,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而她,要是會隱瞞一件事,就會有兩件三件甚至無數件事瞞他。再怎么不願看到的真相,也比欺騙要好。
他這么想著,總算是安撫了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
看看時間,都兩點了,她應該已經睡著了吧!那就不吵她了,明天再說吧!
於是,羅逸辰就躺下睡了。
此時,沈冰還在半路上。多年的工作和學習經歷讓她完全變成了一個少瞌睡的人,因此,雖然已經凌晨兩點鍾了,她還是沒有困意。這兩個小時的路程太久了,她便打開手機上網查資料看書。
一旦開始工作,時間就過的很快。當司機問她具體要去哪里的時候,她才發現已經到了羅逸辰出差的地方。
「哦,好像是市委招待所!」她說。
司機便重新設置了導航,將她送到目的地。
也許是之前太累,這一下躺下去,就睡得好香。因此,連她按門鈴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應該沒有錯吧!可是他為什么還沒有開門?不會是在里面干壞事吧?應該不會的!
她這么想著,還是敲門。
大晚上的,在這賓館里敲門,的確是有些怪啊!
她在門口足足站了五六分鍾,他還是沒來開門。於是,她便掏出手機給他打了過去。他是二十四小時開機,除了開會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關掉鈴聲,這也是為了防止夜里臨時出事可以被找見。
而今晚,他睡得太沉,手機接連響了兩分鍾,他才蹭一下坐起身,也來不及看是誰的來電,便接聽了。
「喂——」他還沒問出來,耳朵里便傳進來她的聲音。
「屋子里有沒有秘密要藏的?趕緊的,我在門口。」她說。
不會吧,真的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
他沒有說話,就走到門口去看——
天,這家伙果真在門口站著!
羅逸辰的心里又驚又喜,睡意全無,關掉手機立刻開了門。
「你真的來了!」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抵在門上就要親。
她一見他這樣子就火大,用力推開他,抓起包就打。當然,她也舍不得往頭上打。雖然包里沒什么重物,雖然不怕把他打傷,就怕萬一不小心給他頭上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記。因此,他的背就為他腦袋里那個一時興起的想法受到了懲罰。
「你這個神經病,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非要讓人家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你不知道人家白天要上班?你不知道晚上不安全?你這個腦袋里,到底能不能想點正常的事,你能不能做個正常人?」她說著,掄起包就打。
羅逸辰被打了兩分鍾以後才反應過來,轉過身一把抓住她的包,她想從他的手里扯回去,卻根本沒用,反倒是他把包搶走了。
她氣呼呼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桌子上放了一瓶水,問也不問就直接拿起來喝了。
他也看出來她在氣頭上,將她的包掛在衣帽架上,說道:「那么凶干什么?還說我這房子里有秘密,你長眼睛倒是看看,哪里有秘密?」
「你不是說要把什么人放進來嗎?怎么,這么快就完事了?」她也不顧自己說話沒了平時的風度,口不擇言起來。
他對她這反應倒是一驚,奇怪之余,卻是和她同樣的語氣,答道:「放進來了,現在還在屋里呢!你要不要找找看?」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真會那么做,也不去找,垂下頭坐在那里,盯著自己的腳。
真是太傻了,半夜三更地大老遠跑來,結果他——
不對,我為什么要這樣傷心?
她站起身,直接撲到他的身上,卡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潔身自好是什么意思?還把莫名其妙的女人往進來帶?以後,我再也不會理你了!」說完,她松開手,就准備離開,可是他顯然不想讓她走,兩只手卡住她的腰,將她按在自己的腿上。
「你干什么?放開我!」她用力去掰他的手,他卻卡的更緊。
「我哪里不潔身自好了?不說你自己笨,倒怪起我來了?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你要是能從這屋里找出第二個女人的痕跡,我就從這窗戶上跳下去!」他說著,松開了手。
他這樣說,看來是真的沒有那回事!她要是真去找了,反倒是不相信他!
「就放過你這一次!」她說著,從他的腿上離開。
「你在找什么?」他看著她在房間里轉,問道。
「當然是洗澡睡覺!」她答道。
說完,便脫下外套,拉開浴室的門進去了。
羅逸辰坐在沙發上,忍俊不禁。
看來,偶爾這樣子惡作劇一下還是挺有趣的!
這時,他背上的疼痛感才襲來。
這死丫頭,還真下狠手啊!
他站起身,走去卧室里等著她。
等她洗完了,包著浴巾走進卧室,見他在床上躺著,便說:「你在那里干嘛?」
上次看她包著浴巾是四年前,是他們第一次的那個夜里。自那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純白浴巾包裹著她玲瓏身軀的情形。
記憶與現實交疊,他的喉頭不禁一緊,雙眼更是貪婪地盯著她。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她站在門口,一只手抓著浴巾的上部那個卡住的地方,盯著他說道。
「還站在那里發什么呆?過來!」他的語氣也不和善。
「我過來?你給我出去!」她說道。
「啊?」他好像沒聽清楚一樣,事實是他聽清了,就是不相信她會趕他走。
「我讓你給我出去!」她指著外面,說道。
「為什么要出去?」他反問道。
她都快被他給氣瘋了,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抓起一個枕頭,跪在床上就往他身上打。
「你還問我為什么?大晚上的把我騙到這里來,你不該好好反省嗎?」她邊打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