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不起的游戲(1 / 2)

當天晚上,羅逸辰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到家的時候,沈冰陪著母親在看電視。羅逸辰便跟岳母說,**媽臨時出差,明天沒法趕過來,只有他爸一個人來。

「我爸讓我跟您說聲抱歉,其他的,他明早到了後跟您商量。」羅逸辰對岳母說。

趙慧茹不會想到是譚桂英不願出現,聽女婿這么說,便應道:「沒事的,你媽媽她忙嘛!」而沈冰也沒有再追問其中的因由。

等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沈冰才小心地問他,是不是**媽不願意過來?

羅逸辰很是尷尬,事到如今了,自己的母親如此態度,他傷心卻也無力。

「對不起,我媽她——」他解釋道。

「不用解釋的,我知道。」她拉著他的手坐在床邊,「你也別太難過,事情總會改觀的,只是時間問題。」

他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嘆了口氣。

「好了,去洗澡休息吧,你也很累了。」她笑著說。

羅逸辰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便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就來了親戚,是准備去沈岩墳上的。因為定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去墳地,約莫十點鍾就可以到那里,於是,大家便都在家里坐著聊天等著時間。

經過昨天中午的事,親戚們也收起了往日里的宿怨,至於實在不想忘的人,今天也就沒有來。

到了八點半,羅振華給兒子打電話,說是已經到了萊州市區,因為忘記了沈冰家具體的地址,希望兒子可以出去接他一下。於是,羅逸辰和沈冰便開車去了橋頭給羅振華的車子引路。

到了沈家,羅振華先是給沈岩的靈位上了香,然後和客廳里的諸位問候了下,便對趙慧茹解釋自己一人來的原因。趙慧茹道:「逸辰昨晚跟我說了,沒關系的。」

「真是對不起,我們之前都說好的,結果臨時就有事了。」羅振華的表現讓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理由,除了知曉內情的兒子兒媳。

九點鍾,眾人准時出發前方墳地,羅振華和趙慧茹共乘一輛車子,羅逸辰和沈冰的車上還有其他人。

拜祭完了沈岩,眾家親戚也知道這兩親家有事相商,而他們雖說是親戚,畢竟這些年和趙慧茹積下了怨,也無顏出席這樣的場合,便識趣地各自散去。

時間也到了午飯時候,兩家四口人便去了一家酒店吃飯商談。來來去去,說的就是有關結婚的事,關於儀式和程序的問題。如今,羅逸辰和沈冰的婚事已然是事實,而且,雙方家長都很清楚,兩人之間的感情是怎樣的。因此,這些形式問題,到了此時已然不是重要。加之,雙方家庭也是故交了,很多話便也不再遮掩。趙慧茹的想法自然是隨了女兒,只要女兒開心,她就沒什么意見了。而女兒呢,又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因此,一切就都按照羅逸辰和沈冰之前商定的進行了,也就是,無聘禮、無婚禮、無宴席的三無婚事。

當天下午,羅振華便趕回省城了,而羅逸辰和沈冰則決定次日離開。可是,趙慧茹也知道女兒女婿工作很忙,就勸他們早點回去,不要影響了工作。於是,二人也在下午驅車返回省城。

婚事塵埃落定,兩人便專心工作,心無旁騖。

因為羅逸辰位屬常務副主任,許多事都由他決定。事實上,當初把他從萊州調來的時候,是要予以正職的。只不過他年紀太輕,再加上羅振華尚在重要職位,為免引起輿論過多的苛責,省委徐書記便讓羅逸辰到了今天的位置。即便如此,還是惹來了不少的質疑之聲。因而,羅逸辰的壓力也是很大。

至於沈冰,從家里回來後沒幾天便被外地某個研究所的同學邀請去做學術交流了,一連去了好幾天。

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就這樣看似平順地往前走著,波瀾不驚。

出差的時候,沈冰接到導師岳老師的電話,邀請她和羅逸辰去家里吃飯。沈冰很是意外,岳老師的家,她從未去過,至於吃飯,也只是實驗室聚會的時候,何曾去家里吃過飯呢?會不會是有什么事?

因為岳老師特別提到讓她帶上羅逸辰過去,想到那次章副院長的事,沈冰便懷疑岳老師其實要見的是羅逸辰,而非她,甚至,岳老師可能是要找羅逸辰做什么事的。

上次那件事,她被羅逸辰給說了,吃一塹長一智,重新遇到類似的事,她便不敢再輕易做什么許諾了,即便對方是自己的導師。於是,她便跟岳老師說,不知道羅逸辰最近有沒有空,她要問一下才行。岳老師也是明眼人,聽到這話自然清楚其中隱含的意思,便說他等消息。

掛了電話,沈冰立刻給羅逸辰打了過去,而他好像在忙,沒有接聽,直到過了兩個小時以後才給她回復過來。她便將岳老師的話告訴了他,問他該怎么辦?

和上次的情況完全不同,羅逸辰只是思考了不過一分鍾,便讓她答應岳老師的邀請,還讓她問一下具體的時間,他好安排自己的計劃。

沈冰這個中間人,這次算是沒做錯什么了。

得到了羅逸辰的許可後,沈冰打電話給岳老師,問了時間以及他家的住址。雖然是學生,卻從來都沒有去過老師的家里。可是,她記得岳老師是住在學校的,怎么新說的地址和她記憶中不太一樣呢?是搬家了吧!

自從出差離開以來,羅逸辰每天都像查崗一樣的不是電話就是短信,根本不停歇。沈冰覺得有些無語吧,卻又總是偷偷樂。

沈冰是周三離開的,周五的時候,她還沒有回來。早上,羅逸辰卻接到了原雪的電話。

他正在公路局調研一個項目,就看到一個陌生來電。即便是他有空閑,這種未知號碼的電話他也不會接聽,何況還是在工作的時候。電話響了兩次,他都沒有理會,之後,便是一條短信。

羅逸辰同志向來沒有那種開會玩手機的愛好,因此,他直到會議結束去吃飯的時候才打開短信看了下,竟然是原雪!

原雪?這個名字好像挺熟的。仔細一看內容,哦,對了,原來就是那個女人!

羅逸辰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卻又不解,她從哪里知道他的號碼的?沈冰不可能說的啊?難道是別的途徑?

他的私人號碼,只有不多的幾個人知道,而知道的人,也不會隨便說出去。原雪要知道,必然是沈冰那邊,可是,沈冰怎么會這么不小心呢?

他也顧不得埋怨,就看了短信。原來是原雪說院里給沈冰發了五千塊錢,她已經幫忙領取了,因為沈冰出差不在,不知道怎么給他。

羅逸辰不知怎么回事,既然是沈冰工作有關的,干嘛要告訴他?於是,他就給原雪回了過去,說:「你等她回來了給她就行了,不用給我。」

他連個稱呼都沒有,電話一接通就這句話,然後就掛斷了。這完全是某人的一貫作風,對於不熟悉的人來說,完全會被晾在那里反應不過來。此時的原雪便遇到了這個情況——

當她看到是羅逸辰的號碼時,心果然狂跳了好幾下。雖然之前他沒接她的電話,可她也不敢冒險不接,畢竟是第一次嘛。於是,就在鈴聲響了的那二十秒中,她把要說的話好好想了想。原雪天生反應快,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就可組織出一篇對話稿來,換做別人不一定行。就連聲音都准備好了,而對方根本不給她表演的機會,自顧自地說完了話就掛斷了電話,絲毫沒有一點葯和她交流的意思。

原雪,便真的被晾在了電話的那一頭,呆呆地站了好幾分鍾。

對於羅逸辰來說,他根本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會傷到他人的自尊,或許是他根本無所謂傷害的是什么人。

如果羅逸辰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那么他就大錯特錯了。

原雪顯然屬於執著型的人,絕對不會因為這樣一通電話而放棄自己的初衷。因此,等她反應過來,然後思考一會兒之後,便給羅逸辰又撥了過去。

羅逸辰正在和局長說話,電話又響了,一看,又是原雪,他的眉頭不禁一蹙,就按掉了。

原雪看了下時間,這個時候正是午飯時間,會不會是不方便呢?不過,她既然假裝什么都不懂,那就真的要什么都不懂,不能想太多。越是像他這樣地位的男人,就越是喜歡單純的女人,不是嗎?

據說,在東非大裂谷的馬拉維湖中有一種被稱為間諜魚的慈鯛魚,可以偽裝成其他慈鯛魚的樣子去偷食。事實上,也有些人就是這種人類世界里的間諜魚,原雪便是其中之一。

「傻乎乎」地,原雪撥通了羅逸辰的電話,又傻又天真且又極為迫切地說:「羅主任,非常不好意思打擾您。沈老師出差不在,這錢,我該怎么還給您?」

這次,她沒有讓羅逸辰開口,卻是用很快的速度將自己的話說出來。

羅逸辰初始有些意外,因為對方搶了談話的先機,等原雪說完了,他才對身邊的同事說了聲,走出了包廂。

「剛才我說什么你沒聽懂嗎?」對於這種行為,羅逸辰向來是沒有好話的。

「我明白,羅主任——」原雪趕緊說。

「既然明白干嘛還要來說?」羅逸辰冷冷地說道,「我不管你從哪里得到我的號碼的,請你不要再打來了。」說完,他掛斷了。

剛走了沒一步,電話又響了起來。

「羅主任,我知道我這樣的唐突讓您不高興了,可是,拜托您讓我把事情說完,可以嗎?」原雪好像鼓足了勇氣一樣,事實上則不然。

羅逸辰便靠著牆站著,聽著。

「這是沈老師的錢,我帶在身上不方便,萬一不小心丟了,我賠不起。第二,要是放在實驗室,最近我們樓里出現了盜竊行為,有位老師放在辦公室的數碼相機被偷了,至今都不知道是誰干的。萬一沈老師的錢被偷了怎么辦?所以——」原雪這么快就將理由一二三擺了出來,似乎不容羅逸辰拒絕見面的請求。

羅逸辰想了想,錢是一個問題,因為自家的事讓對方惹來麻煩也不好,雖說自己對這個原雪幾乎沒有任何好感。

「好吧,那你怎么給我?」他問。

原雪一聽,喜形於色,語氣卻極為平靜,似做深思一般地說:「明天是周末,要不我送到您家里?」

再怎么樣,原雪那點道行遇到羅逸辰立刻就現了原形。

羅逸辰這才知道,她纏著自己不是為了還錢,而是要去家里。

沈冰不在,他才不喜歡讓陌生女人去自己家。而且,周末,他還有別的安排。

於是,他便說:「我周末沒時間,今晚我去你們沈老師辦公室拿,你等我一會兒就可以。」

原雪眼睛一轉,卻說:「羅主任,下午我不在學校,有事要出去一趟,實在抱歉。」

她這么一說,羅逸辰也想起來自己晚上有個應酬,便說:「那到時候我給你電話!」

通話就這么結束了,原雪還是有些得意,畢竟,事情的發展並未完全脫離自己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