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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同伴的屍體走出來，這一瞬間，孫軒的內心是何等絕望，無人能懂。

干涸的眼眶再也流不出一滴淚，肩上的李教授如同千斤的擔子。

濃煙滾滾，看不清前面的方向，窒息的火海之中，他隨時可能倒下。

但，他不能倒下！

內心的信念支撐著他走出去，一步，兩步，三步……每次感覺身體要虛脫，感覺自己要放棄了，仿佛背後都有一只大手在推著他。

走出去！

復仇！

堅定！

就在他真的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眼前終於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站在前面不遠，那高挑的身材，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周圍的大火仿佛並不能對她造成威脅，她的一張臉在這火海中格外發光。

「姐，是你么姐！」

「姐，你別走！」

「姐……」

那身影明明就站在原地，可卻在不斷地後退著，孫軒一邊喊，一邊追上去。

突然，身影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人影突然開口了，「小軒，快跑！」

沒有聲音發出，只有虛空中的口型在動。

孫軒沒有理解，那人影急地不斷張口大喊，沖著他打著趕緊逃的手勢。

孫軒不理解，此刻即便是他理解又能怎樣，眼前是自己的至親之人，他就像是被控制了靈魂一樣，一邊臉上微笑著，一邊向人影走了過來。

嘀嗒……

那本來虛無不存在的人影，眼角仿佛垂落下一滴眼淚。

咣！

爆炸一般的槍聲，在一公里之外響起，一道耀眼的火光，一顆炙熱的子彈。

咻……

噗嗤！

孫軒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他緩緩低下頭，胸口處多了一個洞，汩汩的血水向外涌流，這流出的鮮血很快被烤干，黑乎乎的在胸口結痂。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啊，呵，呵呵……」

孫軒的雙腿跪在了地上，李教授的屍體被他馱在後背上，他抬起頭望向夜空的遠方，「爸，姐，我是不是馬上就能見到你們了？對不起，我沒能給你們報仇，我還要向一個人說對不起……對不起了，昆哥，我答應你的事無法做到了，但你答應我的，我還希望你能做到……」

「我死不足惜，但請你一定要為我爸和我姐報仇，一定！」

……

一公里外的黑暗中，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女人，對著藍牙耳機道：「我是3號，任務完成，下次這么沒技術含量的任務，不要找我……至少，也應該讓我試著去狙殺那些大家族的老怪物玩玩。」

「你想得美。」

耳機里傳來冷嘲的聲音。

「你長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