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道：「先不要沖動，搞清楚這背後的人，但最先要保證的是高麗娟的安全，她絕對不能有事……」語氣頓了下，忽然擔心說：「糟了，我忘了兩個人……」

掛了電話，劉金剛向著救護車離去的方向跟過去。

海北市某大超市里，高麗娟的女手下阿麗，這會兒剛結完賬，接到高麗娟的電話，她就開始心神不寧，結賬時候會員卡密碼輸錯了兩次。

終於結完賬，她開始匆匆往商場外面走，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今天凌晨在編輯完文稿發布的時候，她動了一點小惻隱心思，把自己和另外一個同伴的名字，署名在報道下面，這樣自己也和小伙伴，也可以博一些名氣，以後就算跳槽去其他公司，也能升職加薪。

娟姐待她們不錯，就像是親姐妹，可做人給自己留條後路，這沒錯吧。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反應過來，娟姐之所以叮囑，不讓她們在文章最後署名，是在保護她們，這篇報道所帶來的影響，遠遠超出她們的預料。

因為是工作日，商場里人不是很多，但路邊還是有許多宣傳廣告，還有扮作假人玩偶在發傳達，周圍充斥著各種和促銷相關的音樂聲。

但這些，在阿麗耳朵里，都變得無限曠遠，像是魔咒一樣要將她拽進黑暗里。

嗒嗒嗒……

高跟鞋在地面上快速奔走，突然眼前一個小丑大人偶，擋在她面前，手里拿著傳單沖她揮舞，阿麗一緊張，高跟鞋突然一歪，差點摔倒，這時小丑人偶貼心扶過來，讓她沒有馬上摔倒在地。

「謝，謝謝……」

阿麗慌忙感謝，提著手里的菜，就准備離開，這時候，她感覺四周藏滿殺機，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透著陰謀與凶殘的味道。

可就在阿麗即將站起來的瞬間，小丑玩偶手里，突然多出一支針管注射器，直接扎進阿麗胸前的心臟位置，液體被快速推了進去……

阿麗倒在地上，她眼前的世界快速失去顏色，變得朦朧，直到她閉上雙眼……

有人驚叫，街上亂做一團，圍得團團轉的人群，卻無一人上前幫忙。

拍照的不少。

發朋友圈的更多。

在社交發達的今天，在人心不古的當下，人情正在漸漸涼薄。

沒有人注意剛剛的那個小丑人偶，這人偶蹦蹦跳跳，從容立離開，來到一處無人注意的牆角，脫掉身上衣服，然後從兜里掏出煙，咬在嘴里點著，靠著牆角深深吸一口，一臉放松得意，他歪過頭，看到旁邊垃圾桶旁，一個邋里邋遢的老乞丐，正盯著他看。

男人甩了一下長發，沖老乞丐嘰里呱啦說一堆，用的竟是島國語。

老乞丐沒聽懂，指著阿麗暈倒的地方，舉起手沖男人做了個捏錢手勢。

這是要封口費。

「哈哈哈……」

男人笑起來，向老乞丐走來，捏著煙卷，沖老乞丐頭頂磕了兩下煙灰。

煙灰飄飄散落，像雪花落在老乞丐頭上。

男人從老乞丐身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