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面。
燈光絢麗迷離。
顧喬小心謹慎的跟隨著譚亦城的舞步,怕自己跳錯了,因為一直專注於這件一件事情,女人白皙光潔的額頭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發際墨色的發絲微微濕。
光線迷離的顏色襯的她的臉玲瓏秀致,暗色調的光線在她的臉上留下淡淡陰影,並沒有絲毫的魅惑感,越是光線迷離,越是將她襯的干凈清雅,氣質柔美。
譚亦城的目光慵懶中帶著探究,落在『冷思薇』的臉上,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只覺得帶著一道冷意鋒芒的目光射過來,譚亦城抬起頭來,看向薄硯祁,明滅的光線交織,譚亦城不冷不淡的勾唇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一個富可敵國。
一個權勢滔天。
顧喬並沒有察覺到什么情況,只是認真小心的跳著舞步。
譚亦城收回視線,淡淡輕笑,「薄太太,不用這么緊張,跳錯了也沒有關系。」他的手克制有禮的虛方在她的腰間,琥珀色的清冷中帶著笑意。
顧喬道,「譚先生沒有帶南方出來嗎?」
「她不喜歡熱鬧,從來不會跟我一起參加宴會的。」譚亦城的目光幽幽落在遠處迷離的光芒中,「我也不願意帶她來。」
「為什么?」顧喬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覺得我要是帶她來了,全場這么多男人都看著她,我有多少醋能吃的下去,我可不願意這么多男人都盯著我太太來看。」
顧喬笑了,「說的也是。」
慕南方頂著一張絕色的臉,誰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她在書店二樓鮮少下來。
上次那幾個高中論壇上面的圖片現在都搜不到,應該也是譚亦城處理了吧。
「譚先生的對自己,這么沒有自信心嗎?」。
「在她面前,我從來都沒有自信。」也不知道是不是顧喬的錯覺,她覺得譚亦城的語調里面有些落寞的情緒,雖然他說話的時候在笑。
笑容斯文俊美。
薄硯祁的目光一直落在顧喬的身上,沒有理會陳漣漣的嗓音,一個轉身,陳漣漣順著剛剛薄硯祁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顧喬,她咬著唇,「三哥,爺爺說了,明天請三哥來家里用餐。」
陳老太爺的邀請,薄硯祁自然是不會拒絕,面子上還是要給的,「嗯。」
除了一句「嗯。」一支舞跳完了,薄硯祁都沒有在跟陳漣漣說一句話,陳漣漣眼眶微微的紅,見他要松手,先一步緊握著他的手,「三哥,我們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你不會對我這么冷漠陌生的。」
小的時候?
薄硯祁看著陳漣漣,淡淡一笑,「陳小姐,小的時候,你才兩三歲大就出國了,沒想到你小時候的記憶這么好。」
陳漣漣面色一紅,她強笑,「我...三哥,你怎么能取笑我呢?」
「明日陳老太爺的邀請薄某一定去。」薄硯祁說完這句話,睜開了陳漣漣的手,從兜里摸出一根煙來一邊點燃一邊往一個方向走。
桌上有擺放著的甜點紅酒,顧喬吃了一塊蛋糕,手指端著白色的瓷碟,楚纖纖走了過來。
「薄太太,這么巧呀。」
楚纖纖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華麗的女子。
顧喬沒有想到在這里能碰見楚纖纖的來,不過想了想,這次慈善拍賣會,海城有頭有臉的都來了,自然包括楚家還有...霍家。
想必,霍景南也來了吧。
顧喬唇瓣輕啟,「是挺巧的。」
「這人是薄太太啊,穿著這么隨意,我還一時間沒有認出來呢。」說話的站在楚纖纖身後的一位小姐身上。
「明明,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說話的另一小姐掩著唇瓣輕笑。
顧喬端著一杯果汁,越過她們徑直離開,楚纖纖看著顧喬的背影,跺了跺腳。
眼底帶著幽怨!
手機響了起來。
楚纖纖從手包里面拿出手機來,是霍景南打來的,她接通了,「喂,景南。」
「纖纖,我跟李總談事情,拍賣晚宴結束之後,我讓司機送你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楚纖纖握著手機的手指一個個的收緊,「好。」
「怎么了,纖纖都要結婚了,臉色這么差。」
楚纖纖笑了笑,「沒事,我們吃點東西吧。」
——
宴廳二樓很空曠,有一個小陽台的位置很清凈,有一處躺椅,顧喬走過去坐下,躺椅微微的搖晃,手機響了一下。
是薄硯祁打來的。
顧喬坐起身,接通了。
男人的嗓音傳過來,「在哪?」
才一會兒的功夫,薄硯祁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顧喬的身影,休息室也找了。
「薄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嗎?」顧喬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還不是結束的時候。
大約還有半個小時才結束。
「嗯。」
「薄先生在哪,我這就過去找你。」顧喬說著,握緊了手機,往樓下宴廳的方向走過去,一樓舞池。
薄硯祁靠在窗前,抽了兩根煙,目光在大廳里面逡巡,就看見顧喬從樓上下來,四處看了看,男人點了點煙灰,抽了一口,將煙掐滅了大步走過去。
宴廳里面人很多。
顧喬找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到薄硯祁,她握著手機,心想喲不要給他打給電話問問他在哪。
猶豫了幾秒鍾,還是沒有撥出去。
她轉過身,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呀,——」
陳漣漣咬著唇,天戰爛漫的眼底帶著歉意,手里握著空了的酒杯,「思薇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顧喬看著自己長裙上被打濕的痕跡,紅酒的酒漬格外的明顯。
明顯這一道插曲吸引了不少目光望過來。
顧喬搖了搖頭,看著陳漣漣委屈愧疚的目光,淡淡開口,「沒事。」
她卻不覺得,陳漣漣是無意的。
「好了漣漣,薄太太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漣漣你就不要愧疚了。」
「就是呀,漣漣。」
陳漣漣抽泣了兩下,看著顧喬,「思薇姐姐我陪你一條裙子吧。」
「不用了。」顧喬淡淡的扶開了陳漣漣的手,轉身要走。
薄硯祁走過去,擋在了顧喬面前,目光落在顧喬裙子上的酒漬,皺了眉,「怎么弄得。」
陳漣漣走過來,眼底帶著水汽,嗓音輕顫,「是我不小心的。」
薄硯祁看著陳漣漣,菲薄的唇瓣微微抿著,說實話,陳漣漣此刻眼底含淚嬌羞唯美的樣子,他心里一點感覺都沒有。
反而有一些反感。
明明是她把紅酒潑在了冷思薇的裙子上,自己反倒是要哭起來,難不成還要怪冷思薇突然出現撞翻了她手里的紅酒嗎?
這一幅嬌嬌弱弱哭起來的樣子,讓薄硯祁不由的想起冷思薇了,想到冷思薇哭起來的樣子,他心里就跟堵住了什么一樣。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