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自我安慰的理由:總比死光了好,又或許,他們已經忘記了人類的語言,完全淪為野獸。
我相信如此下去,洞窟里的人都活不成,這里完全變成了弱肉強食的原始時代。
我跟劉芮說,「我們出去吧,我會想辦法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沖我笑著,臉色已經很蒼白了。
三天時間過去,我們兩個人什么都沒有吃,僅僅是吃雪,喝對方的口水。
我告訴她,「你要是實在餓,有惡心他們,就吃我吧。」
她搖頭,開玩笑:「你一定很好吃,但我不忍心,你還要保護我。」那時候她臉色已經很憔悴了。
她連續吐了幾次,如今的她一聞到奇怪的氣味就難受。
每次他們在那邊煮肉的時候,期盼的眼神,口水滴在地上,劉芮便將頭貼在我的胸膛,用里的嗅,以此驅趕那惱人的煮人肉的氣味。
「我們走吧!」劉芮這樣告訴我,「去哪里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死了也無所謂,我不想在這兒了。」
我說:「行。」
晚上,趁著大家都睡熟了,我與劉芮離開了山洞。
外邊一片白雪熠熠,風凜冽的吹著,到人的臉上,好象一片片刀子刮過。
一陣大雪飛來,好似一座冰山的倒塌,瞬間把劉芮推到我身上。
這個時候,如果我不倒,我們兩個人就都不會倒下。
我暗下決心要堅持下去,我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將她整個人裹住。
而她再想反抗什么,卻絲毫都沒有力氣了。
她就這樣,被我背著,一步一深淺的前進著。
不要知道路在哪里,我的眼睛希望可以透視一點陽光。
迷糊中仿佛可以看見東方了,就朝著那邊走,應該可以見到回去的路。
而或許路上都是雪,我也辨別不出來了。
那就一直走,一直走,無論對錯,絕對不回頭。
日夜不停息,絕對不能夠停滯一分鍾,我感覺若是稍微有一絲想放棄的念頭,我整個人就都要垮下來了。
我不怕死,我早就想死,而我心愛的人吶!我希望老天能保佑她活著,會幸福!比我幸福!
如果可以把她安全的送回家,我情願受千刀萬刮。
眼眶里的水不知道是來自雪花還是淚,腳下已然沒有了知覺,只知道不斷的抬腿和落下,手臂早早就斷掉了吧,而卻還憑借著意志,不肯放松下,因為我的背上,有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晝夜,雪停了,腳下的惺忪開始散去,眼前的顏色有了轉變。
見到了綠色,褐色,紅色,藍色,眼前虛偽的人影浮現,來迎接我們,營救我的她……
我也該倒下了。
……
倒在醫院里,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住院了。
我早早的就清醒過來,眼皮卻仿佛被一做大山壓著,身子又好似纏著千萬道金絲鎖鏈,絲毫動纏不得。
我癱瘓了嗎?不可能吧?那我以後怎么再照顧她?
「易強~」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兩片溫暖柔滑的嘴唇吻了我的眼睛。
我仿佛突然來了力量,眼睛逐漸睜開了。
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看見了一個人影,那張白里透紅的俏臉,身後留著兩束頭發,順到肩膀兩側,笑容欣然的望著我,。
此刻的劉芮,嬌柔無限。
此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