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章:逼近種植園的胃(1 / 2)

人性禁島 破禁果 1356 字 2020-08-26

「追馬先生,我把匕首在嘴巴的位置垂直下落,你站開一點,等你有了兩把匕首,就可以像螳螂那樣爬上來。數到五,匕首就開始下落。一,二……」

勁風和降雨揮撒著,把杜莫發出的那種滑稽樂觀的聲音吹的飄渺久遠,仿佛從天邊傳來。我略略向前邁跨幾步,防止降落的匕首被風吹歪,假如真砸到頭頂,對於棕鬣狗而言,恐怕沒什么比這更幸運。

「嗖」杜莫垂直丟下的匕首,猛然扎入柔軟的泥草,循著聲響,我慢慢後退到落刀位置,先用腳踩住匕首,左右猛揮兩下右臂,警告鬣狗不要趁我彎腰之際攻擊,於是迅速撿起另一只冷兵器。

六只大個兒頭的棕鬣狗,好似看出我有爬樹的跡象,紛紛不難煩地發出低吼。這樣一來,我便確定出它們大概的位置。

說時遲那時快,兩把匕首刀尖朝下,被我攥在雙手,隨著一聲大喝,我迅猛轉身向大樹上竄跳,雙腿夾住樹干的同時,兩把刀子也扎進樹皮,為防止鬣狗撲過來,撕咬掉小腿上的肌肉,我手腳並用,果然如同一只螳螂,噌噌幾下攀上大棕樹。

快接近杜莫時,他一把揪住我肩頭,生怕我再掉回去似的,使勁兒往上提我。「哇,你爬樹的動作太敏捷了,簡直一只猴子。」我騎在幾束寬大的葉子上,和杜莫面對面抱著同一根樹干。

「上面太冷了,我大腿內側幾乎要結冰。杜莫你冷嗎?」我倆抱著搖曳的大樹,嘴唇哆嗦的很厲害。「你說呢?我現在只怪自己脂肪太少。冷就冷吧,至少鬣狗吃不到咱們。」他也哆嗦著嘴唇,說完更用力地摟抱住大樹,生怕忽然刮來大風,把他半肥胖的身子摔下去喂鬣狗。

「這會兒若能吃上你做的牛肉餡餅,或者一小塊兒熱披薩餅,真是再好不過了。」說完,我將冰冷潮濕的額頭頂靠在樹干上,也用力抱緊了些樹干。雨夜的風,仿佛故意吹走我倆身上的熱氣,一刻不肯停歇地刮來刮去。

在樹冠上稍稍喘了幾口氣,底下的棕鬣狗便抬起前爪,扒住棕樹主干嘗試撼動,妄圖把肥美的獵物晃下來。其余幾只急得嗷嗷呻叫,不停繞起圈圈。

「現在你還寧願它們是一群獵豹嗎?」我兩腿夾緊樹枝,一邊抬起匕首削砍兩旁的葉子,一邊無所適從的問杜莫。「噢,不,我寧願它們是鬣狗,否則樹上也不安全了。」

因為杜莫太了解這些野獸,才會被嚇成這樣,聽他認真的語氣,仿佛我真是上帝,可以選擇性地把鬣狗變成會爬樹的獵豹。不過,疲倦沒能壓抑住他的健談。

「追馬先生,您可能還不了解,成年獵豹不能爬樹。獵豹未成年時會爬樹,由於它們沒有爪鞘,爪子收不回去,所以隨著年齡增大會慢慢磨損,磨損到一定程度就爬不了樹。假如腳下是一群花豹,咱們就不能這么悠閑地聊天了。」

杜莫不愧是非洲大地上成長起來的男人,他對熱帶草原上的每種動物都很了解,我這會兒才強烈得感覺到,用一把短短的匕首,在漆黑的草地同六只大棕鬣狗搏斗是多危險的行為。

「給,杜莫,你披上這個試試,它比你頭頂那幾根鳥尾巴似的樹葉好使多了。」說著,我把編制好的披掛遞過去。「噢,上帝啊,太棒了,不僅遮雨擋風,還有點保暖的感覺。這究竟是什么,簡單的幾根草葉,在你手上擰了兩下,怎么就變得如此實用。」

雙腿依舊冰冷,雙臂也夾緊在肋下,瑟瑟發抖的兩只手,正為自己編制一件披掛。「這是蓑衣,中國古代有個人品高尚的老者,看不慣朝廷的**與虛偽,索性獨自駕著小舟,在天寒地凍的風雪江面上垂釣,當時也披戴著類似的一件草衣,雖沒錦裘舒服,但此人的心靈,卻掙脫掉榮祿的困牢。」

杜莫聽完後,像個好奇的小學生,陷入沉思暢想了半天,才接著說到。「你是個中國通,東南亞和中國挨著對吧?」他的話如同一根刺,令我心尖猛得一驚。自己困在非洲大草原的一棵棕樹上,正是被虛偽的政治所迫,而我此時,和那位古代詩人的處境,可謂不謀而合。

這一夜的風雨,直到火紅的太陽從草原盡頭的海平面升起,才有了轉歇之勢。我搖醒昏昏欲睡的杜莫,讓他清醒一點准備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