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見恨晚,相見恨晚(1 / 2)

諸天諜影 興霸天 2264 字 2020-06-29

「師父,經書沒事!」

通天河邊的大石頭上,八戒和沙僧正在檢查佛經。

之前佛經雖然被三藏托住,但下方通天河水流洶涌,還是沾了水。

為了防止浸濕了經文,需要將墊在下層的檢查一遍。

直到這時,三藏見經書完好無缺,這才放下心來。

「阿彌陀佛!」

然而也就在這時,一聲佛號遙遙傳來。

「咦?」

八戒沙僧側耳傾聽,就連靠在石頭上發呆的猴子,都不禁抬起頭,朝著那邊看去。

因為這聲佛號,似從遙不可及的天邊傳來,若不留心,則模糊不清,但若用神,則字字清晰,無有遺留。

而四個字,分別以清柔,朗越,雄渾,沉啞四種音調念出,合起來有如暮鼓晨鍾,震盪心靈,可把深迷在紅塵苦海的眾生驚醒過來,覺悟人生只是一場夢!

三藏金身一震。

這短短的佛號中,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

普通僧人聽了,就是南無阿彌陀佛,唯有對於佛法有著精深研究的高僧,才能參悟其中玄機。

身為佛子,他更從中得到了一種難言的靈感。

再看攤在石頭上的佛經,腦際靈光一閃,如千里迷霧忽給狂風吹得稀薄消散,萬里空明。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虛一以象太極,蓋天地不全,必有缺漏,不可過滿,才可傳經……」

這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三藏佛經,乃是佛門精要,修真之徑,正善之門,想要傳道中土大唐,人道王朝,代表著氣數之移!

故而天地施加劫難,之前莫名沉重,正是經書有靈,提醒他需舍棄一些,不得圓滿,應得天地不全之理。

可如此一來,傳到南瞻部州的經,還是真經嗎?

妥協下的產物,還是真經嗎?

我到底要傳什么經?

三藏迷茫了。

他對於西牛賀洲佛門所為,與佛經上所言不一致,就有過質疑。

為此不惜自己改變傳播信仰的策略,只是後來失敗,如來回歸後,佛門又重新回歸以往。

現在他去東土大唐傳經興佛,也是為了在南瞻部州,傳播真正的佛法,不料剛剛出門,殘酷的現實,就給了當頭一棒。

「這是特意點撥於我?」

三藏目光一動,身形縱起,展開神足通,追索聲音來處。

沿著通天河道,奔襲數十里,才見一道白色僧人正在踩著青草,健步如飛。

艷陽天那個風光好~紅的花是綠的草~我樂樂呵呵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

「我佛慈悲,這位大師,不知要往哪里去啊?」

單從後方看,這位僧人身型高欣挺拔,氣質雍容爾雅,而當三藏飛奔過去,與其一起奔跑,更看到一張俊美的側顏,眼中閃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憫人的慈祥臉相。

「從來處來,往去處去!」

這是三藏以為的回答。

「阿彌陀佛!」

這是白衣僧人實際的回答。

只是這一回,音調起伏又有不同,風格也有了變化。

四字渾成一體,圓滿無瑕,無隙可尋。

三藏金身再震,細細看去,發現這位大師舉手投足,每踏一步,每一下動作,其隱含玄奧法理,卻又沒有半點雕琢的痕跡。

踩在草上,如清泉石上流,明月松間照,青山綠水,處處分明,要去便去,要住便住,出沒自在,令三藏都沒辦法生出干戈之意。

這位到底是何來歷?

能將區區四個字,說得如此驚天地泣鬼神?

三藏細細觀察,然後發現,是人是妖竟看不出來!

若說是人,健步如飛,堪比佛門神足通,但氣息運轉之間,極為奇特,前所未見;

若說是妖,身上氣息純凈,並無半點妖類的氣血污腥;

「外魔?」

三藏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些外來的敵人,可仔細分辨後,又從這位身上感受到一種和諧的同胞感。

他們分辨輪回者,不是靠外貌能力,而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直覺。

主神殿滲透源力,擾亂此世的天道,世界意志也不會坐以待斃,將輪回者的氣息加重,標識出來,一個個都是黑夜里的螢火蟲,那么醒目。

這也是開荒世界的必然難度,唯有此次開荒成功,啟動平行世界,下一批輪回者再來掠奪時,世界意志被主神殿征服過,變臟臟了,這種分辨敵我的辦法才不管用。

但現在,三藏的反應證實,對於本就出自於諸天的契約伙伴,世界意志也沒法分辨。

試想主神殿開發人物卡,是為了諸天主宰權柄,雖然也只是一個渺茫的希望,但連主宰權柄都有繼承的可能,怎么可能被單個世界意志大范圍掃描到。

正是盲區。

既然不是外魔,那三界神聖眾多,難免有些名不見經傳,但造詣非凡的,三藏升起敬意,開口道:「貧僧法號三藏,自西天而來,不知大師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啊?」

白衣僧人微微一笑:「好三藏,藏天,藏地,藏眾生!貧僧法號三無,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一介雲游野僧罷了!」

藏天?藏地?藏眾生?

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

三藏金身狂震。

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我佛的胸懷,不正是這天地與眾生嗎?

在這振聾發聵的三藏解釋下,他徹底堅定了信念。

若連傳經者都不相信自己能守護住完整的真經,又談何宣揚佛法,普度眾生?

或許三藏真經太過完滿,必然散發出誘惑氣息,吸引眾多妖邪,會令傳經路上,磨難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