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其他卧底！」
「諸天居然會將這個權限交給我……」
黃尚在得到萬能卡的權限時，真的十分詫異。
他知道，自己是諸天一方打入主神殿的第一位卧底，同樣覺得，自己不會是唯一一位。
畢竟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如果只派一位，萬一出了事，那就得從頭再來？
當然，站在黃尚的角度，他是希望僅有自己一人的。
畢竟如今的主神殿，不知道諸天派遣了間諜進來，他的安全性保障更高。
如果別的卧底暴露，讓主神殿提高了警惕，開始排查，那他受牽連的可能性就大增。
敵後工作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不是自己做好了就成，還要盼望同伴安然無恙。
但現在，在完成諸天的任務，完全確定了立場後，諸天將選擇的權力給了他。
黃尚是「一號」，接下來的「二號」、「三號」、「四號」等等，就由他發展。
這個權限，其實是減少了諸天的壓力。
畢竟萬能卡那樣徹底瞞過主神殿的手段，不是隨便可出的，否則送個萬八千卧底進來，天下何人不同志，那也沒主神殿什么事情了。
對於黃尚而言，由他安排，確實比睜眼一抹黑好得太多。
根據自己考慮後，他決定不用輪回者。
原因很簡單，輪回者出賣的可能性更大。
別人不說，黃尚自己一開始都有搖擺，在試探了萬能卡的強大後，才下定決心搏一條出路。
畢竟諸天面對主神殿，確實是處於被侵略的防守階段，從許多地方都能看出，主神殿的優勢更大。
其他輪回者自然也希望獲得諸天一方的便利，兩邊通吃，如魚得水，但他們背叛的可能性也更大。
半途當卧底的，今日為了好處背叛主神殿，明天也能再倒戈回去。
當然，並非人人如此，對主神殿隱於溫和外表下的壓榨和殘酷，有很多輪回者感到憤怒，也能成為志同道合之人，一同掀翻主神殿。
但人都是多變的，把這種大事的成敗，賭在別人的堅定不移上，就實在太愚蠢了。
輪回者危險太大，那似乎就沒得選了，可黃尚很清楚，如果不發展下線，消極對待，最後也是不利於自己的。
並非幫手不夠，按照「天驕聯盟」的成立思路，以後契約進來的所有「天驕」，都將是幫手，並以他為首腦。
那么問題來了，到了諸天真正發起反攻號角的時候，主神殿要將內部的亂局平復，第一個要滅的就是他。
首當其沖。
而如果有十位卧底進來，主神殿就要殺十人，一百位就是一百人，無形中力量就分攤了。
當然，如果差距過於巨大，單純的數量說不定失去了意義，決戰之時的情況可能也根本不是這樣，都是處於想象之中。
但既然諸天將發展卧底的權限交給他，就必須未雨綢繆，想象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乎，黃尚初步定下兩點：
首先，卧底進入主神殿潛伏，不能反過來給他造成威脅，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然後，卧底真能發展起來，絕對是對他有利的，可以在未來的大戰中為他分擔壓力，更好地痛擊主神殿，不至於被集火；
根據這兩點要求，黃尚戴上虛擬游戲頭盔，繼續靠在沙發上，仿佛沉浸在全息模擬世界的交鋒中。
實際上，他的意念通過萬能卡，已然投入到一方世界內。
天龍世界。
……
……
大宋。
東京開封府。
晟仲書院內，書聲琅琅。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相比起大宋立國初年，就有的四大書院，這座新誕生的學府，是為了紀念大宋首相黃裳而成，至今不過七載時間，規模卻已飛速壯大，出了一位狀元，十數位進士，無數學子以入內為榮。
此時一位青衫士子，就立於書院門前，眼中滿是敬意。
他臉頰瘦削，面有菜色，顯然是貧寒子弟出身，但腰桿挺拔，整個人有種昂然上進的精氣神，鶴立雞群，令人側目。
「劉允中！」
他只站了片刻，就有好幾位學子注意到，立刻過來招呼，喊著他的字。
有一人帶著熱切：「我們在狀元樓訂了酒席，同去如何？」
說罷，他長吟起來：「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滿臉笑意。
因為就在數日前，尚書省發榜，他們通過省試，已注定高中進士，殿試只是定名次而已。
對於沒有資格爭奪一甲資格的他們，其實接下來就是陪太子讀書，心態自然放松。
當然，科舉是飛黃騰達的第一步，後面還有官場。
同科交情，是將來的資本之一，需要好好維持住，所以對於眼前這位青衫士子，他們都透著熱切。
只因此人是淮南西路壽州解元，之前又是尚書省省試第一，高中省元，如若在殿試高中狀元，那便是連中三元！
連中三元啊！
自昔日黃相公連中三元後，已有三十年未有士子獲此殊榮，而這位劉文叔，或許將成為下一位。
青衫文士劉文叔收回目光，拱手道：「請！」
眾人知他一向沉默寡言，並不以為意，反倒大喜，一路擁著他往狀元樓而去。
入了酒席，得知省元大駕，又有許多學子前來敬酒。
劉文叔雖然話很少，但並不孤僻自閉，應對很是得體。
直到隔壁突然發出爭吵。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官家豈會加害黃相公？分明是那司馬家之言！」
眾人沉默下來，臉色有些變化。
因為爭吵的內容，無非是那個原本禁忌，如今越來越喧囂塵上的話題。
八年前，率軍覆西夏，滅遼國的首相黃裳，是不是因為功高震主，被陛下加害？
這個傳言是兩國覆滅不久後爆發開來的，當時引得朝野震動，天子勃然震怒，搜尋源頭不得。
後來還是黃相公的書童慕容公子，江湖第一人出手，找出了散布謠言的源頭。
還是老對手。
明教殘黨，又雙叒叕出來搞事了。
慕容復一人一劍，殺入明教剛剛重建的總壇，以斗轉星移破乾坤大挪移，將明教上下屠殺得干凈。
天子更干脆，召集文武，商討遠征波斯，從源頭上報仇的可能性。
喜歡造謠是吧？
那就讓你全教全族升天！
不過遠征波斯，其實不太現實。
大宋不是後來的蒙古，能夠靠著騎兵一路遠征。
那樣的窮兵黷武，宣揚武力，意義也不大。
要打，就把地盤全部占下來，讓大宋的旗幟，插在每一片土地上。
所以天子在種師道、游師雄等將領的勸說下，決定現階段以休養生息，壯大國力為主。
原本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但近年來，又有人開始推波助瀾。
大宋收服了自古以來屬於中原的西夏和遼國土地，再將疆域擴充，已是前所未有的廣闊，不僅是東方，世界第一強國毫無疑問。
掃盪四夷，外敵再無，矛盾就在內部激發。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現實不是童話世界，不可能永遠太平一片，總有野心勃勃之輩，興風作浪，唯恐天下不亂。
只是相比起那時的禁忌話題，天子並不再刻意壓制，隔壁才敢議論。
當然，作為今科士子，他們的屁股都是很正的，都認為陛下不會加害黃相公，爭論的是到底誰敢造此謠言。
這依舊是一個敏感話題，涉及到一派垂死掙扎的黨羽。
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只知道兒時砸缸救過人的宰相告老後，已經去世，但聚集在他身邊的世家和士大夫，對於休養生息後再度展露鋒芒，越來越將文官牢牢壓下的天子，很是不滿。
天子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天子應該接受文官們的勸諫，豈能如此乾綱獨斷？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那位九五之尊，到底在醞釀著什么。
皇宮後花園，趙頊立於荷花池前，看著寒風吹拂下蕭瑟的百花，眼中滿是堅毅之色。
變法至今，強軍強國，盡滅四夷，卻還未能真正強民。
因為士大夫階層依舊占據了太大的資源。
在一致對外的階段，沒有誰敢壓迫過甚，免得他們狗急跳牆，直接拖大宋後腿，現在是時候了。
完成昔日先生沒有完成的心願。
做到真正的變！
看著趙頊，天穹之上的黃尚意念化出一道虛影，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西夏和遼國覆滅，天下一統後，這位就不會再是歷史上的神宗。
而作為大宋的中興之主，他還正當壯年，更要做出許多福澤後代的事情。
這才是改變。
不僅是親手做出的變化，覆滅一兩個國家並不難，難的是真正影響到周圍無數人，無數事。
他在這個世界留下了足跡，改變了歷史進程，而即便離開，大宋依舊蓬勃發展，開創嶄新的未來。
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只是看著趙頊又蒼老了許多的面容，思及這位天子才四十幾歲，黃尚心念一動，從七七四十九塊合一的《戰神圖錄》中，分出一股氣息，揮袖化作一道流星，從天而降。
嗖！
倏然間，流星沒入趙頊體內。
趙頊通體一震，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充盈全身，流轉四肢百骸，渾身暖洋洋的，舒服得微微閉上眼睛。
待得他重新睜開眼睛，立於冬日的寒風之中，也不感到手腳冰涼，看向水面，更目光敏銳地發現，自己早已斑白的兩鬢，竟重新變得烏黑。
而趙頊並沒有習得上層武學，身體逸散出的一股股氣息，還微微逸散出去。
頓時間，周遭百花開放，萬物復蘇。
這位九五之尊目瞪口呆地看著周遭的變化，心有觸動，眼角滑落淚水，眉宇間又露出前所未有的欣喜之色，喃喃自語：「先生！是你嗎？你在天界還好，實在太好了！」
「陛下，我一切都好，願你也能安好！」
黃尚對他溫和地笑笑，倏然間又來到東京開封府之外。
這里，正有一人結廬而居。
生活簡單。
一如當年。
慕容復之所以沒有回到江南，依舊在這里，正是為了守護公子締造的強宋。
近些年來，他及時阻止了不少針對天子的陰謀，隱隱成為大宋新的守護神。
但成為宗師後，慕容復與那時的逍遙子一樣，也感到迷茫了。
前路已盡。
他希望追趕公子的步伐，去往天外，卻看不到絲毫的希望。
所幸就在這時，一道光輝從天落下。
依舊是《戰神圖錄》的力量。
相比起毫無武功在身的趙頊得之，只能延年益壽外，慕容復通體一震，晉入到寶貴的感悟中。
「公子！」
許久之後，他走出草廬，仰望天空，欣喜不已。
不僅是為自己，還為了看到超脫的希望，能追趕公子的步伐，欣喜不已。
除了復兒外，黃尚又尋到了逍遙子。
他已經踏上了西歐大陸，尋找突破。
同時黃尚一眼可知，他的壽元真正近兩百了，到達了極限。
但現在正是打破極限的時候。
光芒落下。
逍遙子魂游天外的目光收回，看向天外，稽首一禮，表示感謝。
枯坐少林寺藏經閣的掃地僧，黃尚都予以了《戰神圖錄》的感悟。
對於這兩位與黃裳同境界的宗師，他並非直接贈予神功，啟發的是武道火種。
在天龍時期，他認為低武世界的天地元氣太過稀薄，武學難以引動天地之力。
但等他自身超凡脫俗，接觸得越來越多，回過頭來再看，發現那不是稀薄，而是活潑的元氣，遠遠少於惰性的元氣。
如果真的是總量稀少，一時半會確實難以改變，可既然是方法不對，就能加以調整，找到更加合適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