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檣櫓也怡情 了了是我 9647 字 2020-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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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褚萬山便讓司機載他來到墓地,墓地的空氣新鮮,依山傍水。

褚萬山讓司機在下面等著,自己拎著東西走到褚方舟爺爺的墓前。

他先是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墓碑前,一杯端在自己的手中,褚萬山環視了一眼周遭的環境,感慨地說道:「老楚呀,你這環境比我那好,你都不知道,前段時間都城是個什么樣子,網上流行的一句話是,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邊,而你卻看不見我……呵呵……」褚萬山笑著搖搖頭,從他帶的物品中拿出一個紙糊的ipad,忍不住笑著說道:「雖說我不迷信,可看到這玩意,還是忍不住想要給你買一個,你要是能收到,那就最好,我發現這東西挺有意思的……」

褚萬山和墓碑細細地聊著天,他並不著急去參加婚禮,那里的主角不是他,他只需要在典禮的時候出現就好了。

漸漸的太陽升了起來,將墓地的濕氣一掃而光,褚萬山將一杯酒倒在老楚的墓上,隨即又滿上了一杯。

他自己的一杯也進了肚子,第二杯剛要往嘴里送,遠遠地司機跑了上來。

「褚老……」司機跑得急,上氣不接下氣。

「慢慢說,別急,是不是檣櫓去搶人了,還是思鳴去鬧場,不著急,慢慢說,我都想到了……」褚萬山胸有成竹地說著便將酒杯往自己的嘴里送。

「新娘子……」司機一聽慢慢說,又吸了幾口氣,還真是跑得太急了。

司機喘氣的功夫,褚萬山的酒已經一仰脖倒入了口中。

「不見了……」司機吐了一口氣,把下半句話說了出來。

「噗……咳咳……」褚萬山一下子被酒給嗆著了,酒很辣,嗆得他夠嗆,咳嗽得他差點沒背過氣去。

司機見狀急忙拍打褚萬山的後背,安撫道:「褚老……別急……別急……」

褚萬山好容易才緩過來,他鼻涕和眼淚都被白酒給嗆了出來,從口袋里掏出手絹擦了擦臉,才開口道:「新娘子不見了,還不急,思鳴和檣櫓呢?都死哪去了?」

「電話里說,沒見著他們,目前為止只見到了方舟……」

褚萬山聽聞就要往回走,不知從哪來的一陣風,將紙糊的ipad吹翻了個。

褚萬山見狀,停下了動作,他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褚萬山是真的在笑,他感覺自己有好久都沒有笑得這么痛快了。

笑著笑著,褚萬山又坐回到墓前,用手絹擦了擦眼淚說道:「老楚呀,我千算,萬算,把孫子們都算進去了,就忘了還有一個孫媳婦呢,這算不算是釜底抽薪?」

說著褚萬山把放在墓前的酒又倒在地上,然後再次給兩個杯滿上,開口說道:「你說得對,咱們就別管了,騎驢看唱本,讓他們自己走著瞧吧,今天我安心地陪你喝酒,教教你這ipad怎么用……」

說完,褚萬山看向司機,指示道:「去車里,把我的平板拿來,我要和老楚好好聊聊……」

司機的臉皮抽了抽,都說諸家的老爺子異於常人,這回他總算是領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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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不懈的手機鈴音吵醒了宿醉的兩個人,褚檣櫓揉著腦袋睜開眼睛,按下接通鍵。

「哥幾個准備好了,就在你家樓下,快點走吧,再晚就來不急了……」鄒晨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

「走什么?」褚檣櫓拍拍腦袋,痛得他難受。

「搶新娘子呀,電視里總能看到,這回終於能自己干上一把了……」鄒晨的聲音里滿是躍躍欲試。

褚檣櫓苦笑著嘆了一口氣,回答道:「誰說我要搶了?」說著他在一地的酒瓶子中翻找著煙盒,找到以後發現里面已經空了,索性從地上撿起一個煙頭,用火機點燃,吸了一口。

「別胡鬧了,時間差不多,你們就去參加典禮吧,我收拾收拾也去……」說完褚檣櫓掛斷了電話。

「哥……」劉思鳴的聲音在褚檣櫓的耳邊響起。

褚檣櫓頭還暈,沒有發現劉思鳴的語氣恢復了正常,他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思鳴去洗漱,一會哥帶你去參加方舟哥哥的婚禮,新娘子……」褚檣櫓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新娘子可漂亮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劉思鳴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道:「哥……我沒事……我是裝的……我知道你委屈自己是因為我,要不你早就把怡情姐搶走了……」

褚檣櫓剛從地上站起來,他聽到劉思鳴的話,身體頓時僵硬住了,他轉過身體,看到的是劉思鳴內疚又倔強的臉。

「哥……我錯了……我看到你這樣,我發現比沒有怡情姐更難過,我是喜歡她,可我更喜歡你這個哥哥,昨天我想通了,我是因為發現你喜歡她多於我,才覺得不平衡的,你去找她吧……」

劉思鳴的話沒說完,便發現褚檣櫓已經失去了蹤影,猛然間,他覺得一股怒氣又從心底升起。難道他就這么不受重視,話還沒說完,就被拋棄了……

剛想到這里,劉思鳴猛地搖搖頭,他發現自己又陷入怪圈了,這人真奇怪,一旦鑽進了牛角尖以後,就轉不過來身,他可算是回了頭,可不想再回過去。

想是這么想,說是這么說,可劉思鳴依然覺得很難受,他看著空曠又雜亂的客廳,這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經過這件事情以後,他會被徹底地嫌棄了吧,他想不到,有誰會原諒這樣自私的他。

鄒晨剛想走,褚檣櫓的電話便又撥了過來。

「還沒走吧?」

「沒走……」鄒晨懶洋洋地回答道。

「我下來了,咱們這就去……」褚檣櫓的話音未落,鄒晨的敞篷車內便跳進來一個人。

「天……」鄒晨被眼前這個頹廢的男人嚇了一跳,這哪是他平時認識的褚檣櫓,簡直就是山頂洞人下山,胡子拉碴的,頭發像個鳥窩,衣服皺巴巴的像是蔫了的菜葉子。

「愣著干什么……走吧……」

「哦……」鄒晨很快便回過神來,他很是不理解,褚檣櫓至於這樣嗎,這才多長時間不見,就造成這個樣子。

「他們都准備什么了?」褚檣櫓挽了挽袖子,回頭瞄了一眼後面跟著的車,上面的兩個男人是周毅和趙勇。

「膠帶,辣椒噴霧和電棍……」鄒晨答道。

「就沒有點硬家伙?」褚檣櫓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哪能……」鄒晨有些炫耀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昨天我們三把二哥給灌倒了,把這個給偷來了……」

褚檣櫓愣了一下,隨即臉皮抽了抽,他開始思索,自己怎么會交了這么不靠譜的一堆朋友,還是他自己以前也這么不靠譜,什么事情只有想不到,沒有不敢干的。

想到這里,褚檣櫓猛地打了一個冷顫,似乎他自己本身也就比鄒晨他們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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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現場,褚方舟很淡定地招呼著進來的客人。

眼看著時間快到了褚方舟將招呼客人的事情交給了劉勇,自己來到休息房。

「這合適嗎?」孔嫂穿著婚紗,臉被憋得通紅。

「孔嫂,你今天真美……」褚方舟一臉和煦的笑容,讓孔嫂的臉有紅了點,她急忙搖搖頭,默念清心咒,告誡自己可千萬別被個孩子給迷惑了。

「就不能取消嗎?非得我上?」孔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別扭,想自己四十多的人了,兒子都上大學了,在這里穿婚紗和小年輕假結婚,這要傳出去她這張老臉可往哪里放呀!

褚方舟微微一笑,語氣很是溫柔的說道:「孔嫂,怡情是在你眼皮底下沒的,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她一個大了肚子的女人,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自己的房間消失,如果不是……」

褚方舟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孔嫂,孔嫂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真的不是我……」孔嫂很是委屈的回答道。

「不管是不是你,是以至此,褚家丟不起新娘逃婚的臉,只是讓你在這里頂一頂,今天以後,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就算你有錯,我也不會追究……」

孔嫂張了張嘴,認命的閉上了。也幸好,林怡情有孕,這個婚紗設計的寬松,她才能穿得上,追根到底,就算人不是她放走了的,她也確實得負點責任。

褚方舟見孔嫂心甘情願地配合了,這才再次打開休息室的門,想要喚造型師進來。

一開門,一群人一下子沖了進來,一個口袋說時遲那時快罩在褚方舟的腦袋上。

褚方舟也不反抗,任由這群人把他用膠帶粘在椅子上。

對於新郎的配合,鄒晨他們也沒多想。因為擔心林怡情會喊,新娘子頭上也在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罩上了黑口袋。

褚檣櫓抱著新娘子就往外走,這一切亂糟糟的,他只是覺得手中的分量和感覺有些不對頭,但想著也許是因為懷孕的原因,一群人就這么亂哄哄的搶走了新娘子。

過了沒多久,褚方舟便被造型師發現了,被松綁以後,褚方舟微挑嘴角,開口道:「去告訴客人,婚禮取消,新娘子被搶跑了……」

很快褚萬山也接到了新娘被劫走的消息,他拍著大腿,哈哈的大笑起來,單單不說褚檣櫓劫走的是誰,就這情景光想想就足夠他笑到棺材里的了。

「老楚呀,楚舫還真是適合從政,這回他可是把檣櫓給郁悶壞了……咱們接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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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親的四個人開車直奔了半個多小時才停下車子想著給新娘子松綁。

「你是誰……」頭套被掀開的那一刻,褚檣櫓,鄒晨,趙勇,周毅都愣住了,孔嫂老淚縱橫的臉讓他們凌亂了。

「我是保姆……」孔嫂抖抖索索的回答道。

「林怡情呢?」褚檣櫓顧不上這些,繼續問道。

「跑了,找了一早上,都沒找到……」

孔嫂說完,四人對視在一起。

「我就看著是你們,你們這幾個混蛋,我的槍呢?」一個越野車在此時停在路邊,鄒狩從上邊走下來,凶神惡煞地問道。

鄒狩看了一眼現場的情況,猛地一個激靈,伸手指著孔嫂繼續問道:「林怡情什么時候老成這樣了,難道是同名不同人……」

鄒晨縮著脖子不敢看鄒狩質問的眼神,今天這次行動可真是……哎……失敗……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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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思鳴斷絕了所有與外界的聯系,他獨自一個人在大街上游盪,走著走著便走回了學校。

劉思鳴笑了笑,似乎他還是適合這里,這里讓他沉靜,他邁步來到學校附近的湖邊,現在天氣還不夠熱,這里幾乎沒有人。

他坐在湖邊的凳子上,眼睛看著湖面。

「嘶……」一聲痛呼,打破靜寂。

劉思鳴尋聲望去,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地上撿著散落的紙張,眼看著即將完工,一張紙洋洋灑灑地飄落在他的腳邊。

劉思鳴伸手撿了起來,女人也跑了過來。

她伸出手說道:「謝謝……」

一股柔和的香氣掠過劉思鳴的鼻翼,他眉頭皺了皺,開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個系的?」

「經濟系……」女人答道,隨後再次道謝說道:「謝謝你,把那個給我……」

劉思鳴將手中的紙張高舉過頭頂,有些無賴的說道:「我憑什么要給你,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女人的眼睛瞪得溜圓,似乎沒有預料到這個年輕的男人這么不配和。

「嘶……」劉思鳴一聲痛呼,女人一腳踹到他的肚子上,隨即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紙張,沒好氣地怒斥道:「長得人模狗樣的,竟然是個無賴,以後見到姐姐記得繞著走,下次踹得就是你命根子了……」

看著女人越走越遠,劉思鳴的眉頭挑了挑,隨即他眯了眯眼睛,嘴角爬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思鳴覺得和褚檣櫓他學了一招,感情是做出來的,管它喜歡還是不喜歡,做了以後再說,也許這就是他想要的那一個呢?

75

林怡情開著她的小qq在高速公路奔著指定的目標一路馳騁。兩天下來,她便覺得自己開車的技能嫻熟了起來。

她也不急著趕路,每開上兩三個小時,只要看到服務區便會下去休息一會,活動活動身體,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總體來說,這次逃跑林怡情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她基本上考慮到吃喝拉撒睡的各個方面,例如晚上趕到哪個地方住一夜,哪里可以多呆兩天逛一逛。

一路上,優哉游哉的到也不覺得太累,趕上哪天不想走,或者刮風下雨之類的,她索性就原地休息,窩在賓館看上一天的電視,或者逛逛街,買點喜歡的小玩意。

人家一天的路程,她能開上一個星期,林怡情就這么不急不慌地溜達著,差不多快半個月她才開到目的地。

林怡情的悠閑自在和某些人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都城的一干人等,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火車,飛機,大大小小的賓館旅店,幾乎都找遍了,卻始終沒有林怡情的蹤跡。

又一天過去了,褚檣櫓和鄒晨還有周毅趙勇都集中在他家,褚檣櫓的餐桌上擺著一張地圖,起初是都城地圖,現在已經換成了全國的。

林怡情的老家包括都城周邊的幾個區域都已經找過了,褚檣櫓拿著記號筆,緊鎖著眉頭,思考著,下一步該去哪里找。

「不會是被綁架了吧?」周毅開口道。

「烏鴉嘴……」鄒晨瞪了周毅一眼,隨即看向褚檣櫓,猶豫了一下說道:「周毅說的也有道理,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褚檣櫓拿著筆的手頓了一下,像是安慰自己似的開口道:「方舟已經找過妮娜,李璐還有周娜了,不是她們……」

「會不會是你的前……」趙勇剛一開口,便自行打住了,褚檣櫓這一前起來可就沒有盡頭了,估計四個人再加上那個在海外的岳霖棟,五個人,想三天三夜都想不齊。

客廳里頓時靜了音,沒有一個人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褚檣櫓有些泄氣地點燃一支煙,他盯著地圖,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應該很重要,就是一閃而過的抓不住。

樓下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離門最近的趙勇按下開門鍵,很快大門便傳來了敲門聲,是送外賣的服務生。

趙勇掏了掏口袋,突然想起自己的錢包落在車里了,他隨意地說道:「給我拿二百塊錢……」

「當……」的一下子,褚檣櫓像是被什么敲醒了一樣,他興奮地看著趙勇,急匆匆的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鄒晨他們三個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下,決定在家靜觀其變。

褚檣櫓一路來到林怡情家,他繞著小區走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自己給林怡情買的那輛車。

他頓時覺得松了一口氣,至少這表示人還真就是自己跑的,雖然依然著急,但不像起初的那么慌亂了。

「呵呵……」褚檣櫓氣急反笑,他長嘆一口氣,這可真是什么樣的因種什么樣的果,如果當時自己不給林怡情買這個車,估計她跑起來也不會這么順暢。

有了線索以後,褚檣櫓覺得自己算是找到了尋找的方向,說不定小妮子是開車跑的,找到了車也許就能找到人了。

想著褚檣櫓便給鄒狩撥通了電話:「二哥,幫我一個忙,幫我查查xx車子那幾天的出行記錄……」

「你個臭小子,知道都城有多少個監控嗎,有多少輛車嗎?」鄒狩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震耳欲聾。

褚檣櫓將手機離自己的耳朵遠了一點,覺得音量減小了,他才繼續說道:「二哥,你就當是我孩子和老婆被人拐賣了,這樣就有動力了……」

「你個臭小子,當時不對人家好點,現在後悔了……」鄒狩依然嘮叨教訓著褚檣櫓,褚檣櫓咧嘴笑了笑,他聽出來,鄒狩的意思算是同意了。

當晚,褚檣櫓又一次被鄒狩傳來的消息打入了冰窟,他咬牙切齒啃著中午外賣的**腿,他怎么從來就沒發現,林怡情智商那么高,懂得把車賣了換錢跑路!

鄒晨這幾天一直陪著褚檣櫓跑前跑後的,他發現褚檣櫓連**骨頭都快咀嚼碎了,不由得為林怡情攥了一把汗。

兩個**腿下肚,褚檣櫓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來電,連忙按下接通鍵,此時鄒狩的電話就相當於林怡情的消息,不可怠慢。

「你個臭小子……」鄒狩一開口便數落褚檣櫓。

褚檣櫓陪著笑,那狗腿的笑容,讓這邊的鄒晨,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二哥……有消息了?」褚檣櫓小心翼翼的問道。

「有了,通過車管所查到的,林怡情買了一輛qq,車子顯示在龍城,正在龍城下面的縣城,你個臭小子悠著點,我可告訴你,僅此一次,再跑了,自己想招去……」鄒狩又訓斥了夠本,才掛斷電話。

褚檣櫓的心總算落在了肚子里,他恨不得立刻便飛奔到林怡情身邊。

正想著,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頹廢地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糾結。」

「你說……」褚檣櫓看了看鄒晨,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是不是應該重新追求一下我孩子她媽,都說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才是幸福的……」

鄒晨一口飲盡杯中酒,長舒一口氣,臉皮抽動著回答道:「也好,省得孩子找回來了,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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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情用了一周的時間,在縣城租了一個離醫院很近的房子,給自己雇了一個保姆,縣城的民風淳朴,林怡情開出的工資在當地算是高薪,保姆伺候得很周到,而且也不喜歡和別人嚼舌根,這一切都讓林怡情覺得很滿意。

又一個月過去了,林怡情的肚子已經凸顯,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窗戶邊曬太陽。

「怡情呀……來吃飯……」保姆呂嫂將飯菜端上餐桌。

林怡情看了一眼時間,正好十二點,呂嫂開飯時間還真是雷打不動。

林怡情有些笨拙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緩步來到餐桌前。一葷三素,看著很有食欲。

「呂嫂,你也來吃……」看到呂嫂還在廚房里忙著什么,林怡情客氣的喚道。

「你先吃,我這還有一個湯……」

呂嫂雖然這樣說,但林怡情依然固執地等著呂嫂一起開飯。

呂嫂家也是本地的,性格很隨和,老頭二十年前得了癌症病逝,花光了家里的存款。孩子在外地打工,到了適婚的年齡,但礙於沒有房子,一直找不到媳婦。呂嫂本身也有退休工資,之所以出來工作,一是看林怡情給的工資高,二是想給孩子添幾個平方米。

不管如何,同樣是孤兒寡母,這讓林怡情有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感覺,兩人也越來越熟絡。

將最後一個湯端了出來,呂嫂見林怡情還在等自己,不由得覺得心中一暖,暗暗感慨,為什么這么好的女人,命這么苦,一個人挺著肚子流落在外。

呂嫂給怡情盛了一碗湯,又不由自主的嘆了一聲氣。

林怡情見狀,不由得笑了一下,調侃道:「呂嫂,你今天嘆的這口氣又是為了什么?」

「我是想,我們這個小地方就沒有一個能配得上你的男人,要不……我非得給你孩子找個爸不可……」呂嫂認真的回答道。

呂嫂一本正經的答案,讓林怡情無奈的搖搖頭,她心里知道呂嫂關心自己,但這給孩子找爸爸,明明就是天方夜譚。

見林怡情沒搭茬,呂嫂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要是真有合適的你見不見?」

「別開玩笑了……」林怡情喝了一口湯,沒把呂嫂的話當真。

「誰開玩笑了,我說的是真的,咱們可以找那種不能生育的……」呂嫂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越說越傷心,到了最後,呂嫂自己嗚嗚哭了起來。

林怡情見狀抽了兩張面紙遞給呂嫂,這呂嫂唯一的缺點就是心軟,尤其每次談到單身媽媽的苦楚,呂嫂便會不能自持地多愁善感起來。

林怡情見呂嫂還在為她傷心,她連忙安慰道:「我不是不找,是真的不合適,哪個男人能找個大肚子的女人,除了伺候孩子,還得伺候月子,現在哪里有這么傻的男人?」

呂嫂聽聞,又連聲嘆了嘆氣,傷感的幾乎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林怡情無奈的搖搖頭,其實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挺好的,雖然時不時能想起褚檣櫓,可她很享受這種無拘無束的日子,沒有人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她真的覺得這樣挺好的,真的……。

飯後,林怡情去睡午覺,呂嫂收拾完碗筷,便又去菜場買菜,呂嫂對林怡情照顧的很細心,一天三頓飯下來,絕對不會有菜式重樣。

為了保證林怡情每天都能吃到最新鮮的,呂嫂都是一次只買一點菜,夠一頓就好。

剛從菜場出來,孔嫂拎著東西往回走,還不時地瞄著路邊小販,看看有沒有什么新鮮的東西。

一個莽撞的身影一下子將呂嫂撞了一個趔趄。

呂嫂晃了晃才站穩,抬頭看向來人,面前的是個男人,個頭挺大的,挺壯的,一口大白牙,因為逆光,面目有點看不清。「小伙子,慢點,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經摔……」

「對不起……真對不起……我幫您拎菜,這菜挺沉吧……」男人不由分說地便搶過了呂嫂手中的購物袋。

呂嫂看了看空盪盪的手,就那么兩個番茄,三個茄子,兩根黃瓜能沉到哪里去?

「不用了,你還給我吧……」呂嫂伸出手。

男人技巧的躲過了。

「我撞了你,應該送你回家的,你看要不要先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看看有沒有哪里撞壞了?」

「我真沒事……」呂嫂又要伸手。

「這樣吧,你等我一下……」說著男人跑到了旁邊的水果店,很快從里面搬了兩箱水果出來,繼續說道:「這水果就當我為剛剛撞了你賠不是,我幫你送回家……」

呂嫂有些害怕了,都說現在壞人多,這男人無事獻殷勤,她越想越害怕,轉身就跑。

褚檣櫓看著呂嫂狂奔的背影,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站在路邊,都說熱心腸的男人最容易招上了歲數的大爺大媽喜歡,他還不夠熱心嗎?

呂嫂回到家,過了好一會才安下心來,想起晚飯還沒有著落,她便又折回到菜場。

剛買完東西,便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等了你好久了……」

呂嫂一回頭,竟然又是中午的那個人。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呂嫂壯著膽子開口問道。

「我聽說,有個外地來的孕婦是您照顧的,我就是孩子的父親,我主要是想請你幫忙的……」褚檣櫓再次露出一口大白牙,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

76

「怡……」呂嫂張張嘴,然後又搖了搖頭閉上了。

過了沒多久,呂嫂像是又下定決心似的又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了、

「怎么了呂嫂,有什么事情我能幫上忙的,你就說……」林怡情見狀索性便張嘴問了回去。

「我倒是沒什么,就是……」呂嫂臉上越發得為難了,她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孩子的父親是個怎么樣的男人,我一直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林怡情聽聞,臉立刻皺成了一團,要問褚檣櫓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她還真就不知道該怎么描述,似乎除了身體壯點,錢多點,還真就找不出什么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