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蘇茵夢便飄然離去,其實她倒是研究出了不少「新概念式作文」的套路,但她卻不想教給蕭媱,那反而會影響到對方的靈氣。
所謂的「新概念式作文」套路,就是曾經流行頹廢的憂傷,還有就是話都不好好說讓人雲里霧里的華麗句子,現在它們當然已經過時了。
這些年比較流行布滿戾氣的寫作,比如很多學生愛寫什么半夜河邊喝酒,小鎮少年斗毆,高中學生犯事,似乎這樣才顯得更接地氣,很是現實主義。
具體來說,好端端的句子里非要塞進一個「踏馬的」才能顯出文學的力道。
舉個例子,「我愛上她了」,沒勁,沒內味。
「我愛她,我真踏馬的愛上她了」,是不是就很有感情了?
如果再組織一下,「我真踏馬的愛上她了,愛她的時候我像一條狗,然而她愛他,愛他的時候她也像一條狗,在愛情的世界里,我們都是低賤的動物,只有學會不愛的那個才是人類。」
不知道這能不能引起一點陷入瘋狂絕望的愛情之中的讀者們的共鳴?
反正蘇茵夢是覺得沒有,但她卻認為,這樣的句子,還踏馬的就是那些編輯、評委喜歡的!
《萌芽》雜志每年都會將新概念作文那些優秀的初賽、復賽作文刊載出來,復賽作文還好,畢竟是現場出題做,不太適合大家放飛自我,但是初賽的文章,蘇茵夢就看到好些類似通過「踏馬的」來展現所謂文學力道的作文。
其實也不能怪那些學生,這新概念作文畢竟辦了這么多年了,現在又是日新月異的信息時代了,好像不管寫什么,似乎都不夠新穎。
不像十幾年前,寫個充滿遺憾的校園早戀愛情故事,似乎都顯得很叛逆、很新穎。
現在寫高中早戀?那估計只能算「晚戀」了,落伍老土得很!
蕭媱仔細琢磨著蘇茵夢的話,倒是有些豁然開朗了。
她在考場上寫《直面困難》時,確實沒想著拿多么高的分數,只是她覺得寫那種套路議論文很沒意思,再加上原主林芸的經歷很有寫頭,於是她就拿來當素材了。
現在既然蘇茵夢讓她寫新概念作文,那她就再找找原主林芸記憶中所經歷的,或者她自己記憶中所經歷,以這些真實經歷為素材來寫的話,她好像就不用發愁自己寫什么了。
不限題材的話,她甚至可以把她之前那「科學修仙」的想法寫成一篇嚴謹的論文,讀者們只會以為她在瞎扯淡,卻不知道她是很認真地研究這種可能,她對數學感興趣,還不是因為它特別好用……
蕭媱忽然發現自己能寫的東西好像挺多,因為她活得時間確實長了些,哪怕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自己的洞府中清修,但總歸會有出去歷練、尋找天材地寶的時候。
在她沒有進入仙門前,她也曾在最底層摸爬滾打過,她又不是天生的高高在上的仙人。
最後她考慮到現實題材那更容易被評委青睞的因素,她暫且放棄了寫修仙論文的騷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