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公,多放一些糖好不好?」晴晴抱著葯碗,微微皺著小鼻子。
葉行南對這個稱呼哭笑不得,聽起來好像是宮里的老太監。但「葉爺爺」叫起來更不順,只好罷了。聽來聽去,還是小丫頭的「葉伯伯」叫得好聽……
「再加一點。」葉行南用小勺挑了一滴蜜精點在黑乎乎的葯汁里,「不能再多了。」
晴晴苦著臉,一小口一小口可憐兮兮地喝著,「好苦……舌頭都苦掉了…」
葉行南失笑道:「舌頭怎么會苦掉呢?讓公公看看,還在嘛。快點喝,喝完了公公還要給你扎針。」
晴晴喝了十幾口,才把那不足一兩的葯汁喝完,又嘟囔道:「公公的桌子硬梆梆的,躺著好難受。」
「好好好,公公給你拿東西墊。」葉行南無奈地走到隔壁卧室,揀了床最厚的被子抱了出來。回到丹室一看,神醫不由愣住了。
葯櫥忘了上鎖,此時櫥門正大開著,而晴晴就站在櫥前,仰著小臉,傻傻望著里面。
櫥內整齊地放著四只高逾三尺的水晶瓶,藍汪汪的葯液內,各浸著一條玉枝般的肢體。兩條是齊根切斷的玉腿,曲線玲瓏,纖美的足尖輕輕點在瓶底,仿佛正在凌風舞蹈。緊挨著的是兩條柔美的手臂,皓腕玉指栩栩如生。
葉行南連忙飛身掩上葯櫥,然後蹲在女孩面前,仔細觀察她的眼神,看晴晴是否受了驚嚇。
出乎神醫的意料,女孩瞳孔漸漸恢復神采之後,非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充滿了驚喜,「葉公公!我娘的手腳原來在你這里!」
葉行南松了口氣,嗯嗯呀呀地含混過去。截肢時慕容龍正在氣頭上,他冒著風險留下斷肢,除了紫玫以外,再沒有任何人知道。沒想到小丫頭會這么倔,從冬到秋,都八個月了還死撐著不認輸。
眼看一年之期將盡,最多兩個月之內,無論如何也得讓這兩個冤家回心轉意,別再玩這種傷人傷己的游戲,不然就悔之晚矣。
慕容龍小心地抱起紫玫,看著那根兀自旋轉的鋼棒,不禁心頭大怒。自己的女人竟然被下賤的奴婢用這等手段折磨--
「你他媽死人啊!怎么不告訴我!」
紫玫疲憊地側過臉,沒有理會他的怒喝。
慕容龍把這個不識抬舉的賤貨恨恨一扔,臨了還是施了一道巧勁,讓紫玫毫發無傷地落在榻上。
「奴婢……奴婢……」在慕容龍冷厲的目光下,膽大心狠的艷鳳也不禁心膽俱喪,而太一經冰冷的真氣更使她氣血凝滯,戰栗不已。
白玉鶯白玉鸝在走廊內聽到聲音,遠遠就撒開了韁繩,裝作不知情地悄悄退開。
「進來!」慕容龍一聲暴喝。
眾女跪在地上,誰都不敢開口。只有林香遠背上的公狗還在拚命挺弄,交合間的唧唧聲不絕於耳。
慕容龍不耐煩地一彈指,只見巨犬額上像被利刃刺穿,應指濺出一道血泉,沒有任何掙扎便一命嗚呼。眾人只看到他指力強勁,誰都沒有林香遠感觸之深,她背上的犬屍一瞬間就變得冰冷徹骨,甚至連狗陽都變成冰柱一般,又冷又硬地卡在體內。
林香遠昔日也是縱橫江湖的俠女,見識不凡。但這般陰寒的指力,她也聞所未聞。
濃重的夜色覆蓋深宮,略帶涼意的秋風穿簾入戶,拂起床頭的帷幕。花叢般繁麗的錦被中,蕭佛奴和紫玫一長一短兩具玉體,仿佛瑩白的月色,纖塵不染。
慕容龍森然道:「你不過是個賤奴,竟然敢以下犯上,凌虐主母。僅此便是死罪,死後還要剝皮示眾。」
艷鳳牙關格格作響,拚命磕頭。
慕容龍緩緩道:「一死未免便宜你了,不若廢去你的武功,送到軍中為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