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11月4日晨
幽幽地睜開雙眼,一時間,有些恍惚。
乏力的從地上掙扎起來,一陣暈眩失衡,連忙扶住牆,過了好一會兒,暈眩感才過。
他在……這里是琴室。
一定又在琴室練琴睡著了,做了一個好恐怖的惡夢,真實到令他恐懼的惡夢。
深吸一口氣, rain 走出琴室,看著一如平常的屋內,牽起苦澀的嘴角,還好一切都是夢!
剛打開琴室的門,客廳刺耳的電話鈴聲大作, rain
虛弱的走到客廳,不疑有他的接了起來。只見他已蒼白的臉色更加慘淡,驚恐的用力將電話掛上,就在掛上的下一秒,鈴聲像摧命似的張狂發作。
狼狽不堪的瞪著它,好一會兒 rain 還是接了起來,尚未傾聽他就無禮的把它掛上,面無血色慌亂的拔斷電話線,並且逃得遠遠的,像看見怪物似的瞪著電話。
而家中,終於恢復原本的寧靜。
額頭正疼痛著,伸手去撫赫然發現手上沾了一些血跡, rain 瞪大雙眼看著手上的血,蹣跚的跑向浴室。
鏡子里的他好狼狽,額上的傷已結疤,赫然退了幾步,慌亂的檢視自己,衣衫襤褸、體無完膚!
傷口隱隱刺痛著。
頭暈、恍惚、悶熱……
「不會的……這只是夢……」用力搖著頭,聲音是沙啞的。
rain 跌跌撞撞的跑到陽台,用力打開門,遲疑著,深吸一口氣,他靠進台邊往樓下看去……
人……滿滿凌亂的人群!
瞪大雙眼看著,愣了、傻了、懵了……
窗外明亮的天空,陽高照大地!
「看!是他!」
「滾!滾出日本!」
「離開 king ……」
rain 傻愣在地,樓下滿滿是人群,他一探頭便被樓下眼間的人發現,一人高呼,接連引發所有人的反應!
警哨聲、吶喊聲、快門聲、大鼓聲……
烈日中,那些閃光燈卻像星晨般閃爍!
他卻沒有心情欣賞,只知道,冷意瞬間襲上心頭。
樓下的人群爆動著,大批媒體的攝影機對著他, rain
平緩的眉漸漸染上哀色,退了一步、兩步……轉身跨近屋內,幾乎顫著手將門鎖上,幾乎恐懼的用力拉上窗簾倒坐在地!
窗簾拉上的瞬間,室內頓時陷入昏暗。
緊貼背後的落地窗, rain 緊抱著自己的雙腳,將臉埋進膝內。
當他逃回屋內背對外界的那一剎那, rain 選擇了逃避,失去了勇氣、自信和尊嚴,墮入黑暗中當一個懦夫,縮進自己小小的殼內。
看不清 rain 的表情,昏暗的室內和明的室外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劇顫的身體透露了訊息。
寬大的房子里, rain 蜷曲的身影如此渺小、那麽的無助……
微光令空隙中落下的水珠閃爍銀光,是 rain 失去勇氣的淚。
餉久, rain 努力吸著空氣強制自己鎮定下來!
「對,我要冷靜、要冷靜…… king ……打電話……」沖向電話, rain
著急的按著電話,越是緊張、越是將這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按錯,反覆無數次, rain
急著捂住臉趴跪在地,深吸一口氣,振作起來重播一次,慢慢地按著, rain 終於播通電話。
他滿懷希望就在這通電話……
一聲、二聲,沒關系,要等一等……三聲、四聲……可能才拿起電話……十聲、十一……「您的電話將轉入語音信箱……」
慌亂,重播一次……相同的答錄機重覆著……再播……數不清次數……
「咳咳……你接……嗚……」緊緊握著電話, rain 低喊著。
再一次壓抑情緒,壓抑抽蓄的深呼,努力找個種理由,「爹地現在在搭飛機,他不能接電話……沒錯,就是這樣……明天再打……明天……」
耳中不時傳來震天大鼓聲,每一個重擊都像在驅趕脅迫著他,一聲比一聲急切,都像重重打在心頭。
「離開 king !滾出日本!離開 king ……」廣場上的歌迷們如此呼著口號,口號轉變著,相同的是這些眾人齊心高呼的口號,每一句每一字重重打擊著。
憤怒和憎恨像猛獸咆嘯著。
「閉嘴!閉嘴……不要在說了!」捂住雙耳,大喊著。
喊叫聲回在空虛的房子里,讓他獨自面對這些,沒有任何依靠,實在太殘忍了。
屋內每一扇窗都關著死緊,但就是無法阻隔這些聲音侵入。
rain 好怕自己會發瘋,更怕自己沉溺於自己負面的思潮泥沼中無法自拔,他努力找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打開電視,每一則新聞都播報關於自己的新聞,他勸自己快點關上,但就是沒辦法。無法不去收看,昔日的同學、老師,國中的、高中的……有些人他甚至不認識,他們每一個都在中傷他,一直重覆、一直重覆的播報著!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這樣……那些都不是事實……胡說、胡說、胡說!」情緒激動的大喊,莫大的委屈,但他卻連開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百口莫辯,「全部都是謊言!」
想關掉電視,但不知到為什麽自己就是無法將它關上,每一則新聞,都看完了……看完了,心也死了。
臉上失去許多表情。 rain 的某些東西,死去了。
心死了,還剩下什麽?
在絕望中,找得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