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隨著男人靠近，淺淺的影子，折射在玻璃上，得到充分證明。

「落落，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薄寒城輕聲問著，停在少女身旁，陪著一起欣賞，遠方一簇簇燈火。

此刻，正值晚上，夜幕降臨之下，站在高樓之上，看不清任何景物。

洛箏偏頭，瞥下男人側顏，如玉一般完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沉默幾秒，不答反問一語：「檢查的結果，怎么解決？」

明明，心中打定主意，不想要這孩子……卻是不明怎么，燃起一絲不該有的希冀，留下這一生命。

所以，是生是死，只在這一刻。

薄寒城沒想到，洛箏突然關心這件事，轉念憶起什么，心一點點冷下去。

「落落，你就這么討厭腹中的孩子？」

突兀的，薄寒城克制不住一問，眉梢帶著化不開的冰寒。

洛箏一怔，還未來及回上什么，他已是繼續道著：「如果，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母親，一心想要打掉他，該是什么感覺？」

對於男人說的，洛箏心口一窒，莫名無法回答，唯有保持沉默。

偏是這樣，落在薄寒城眼中，無疑是在默認。

薄唇勾起自嘲的笑，他究竟是在期待什么，事情已成定局……而今，洛箏什么態度，已是不再重要，孩子確實無法留下。

她恨著前世的他，怎么可能願為今生的他，生下一脈相連的孩子！

「洛箏，如你所願，我不再強求，流掉我們的孩子。很快，我送你去做手術……」

末尾，薄寒城無聲嘆口氣，以著清冽語氣，落下這一決定。

洛箏聽著，本該覺得輕松，偏是心上一沉，像是巨石壓著上面，連著呼吸都要困難。

已是不知道多少次，伸手撫上小腹，想象著里面孕育一抹生命。

現在這一生命，就要永遠流逝，竟然不是解脫，而是滋生一點疼痛，密密往著外鑽。

表面上，洛箏僵著一笑，盡量若無其事：「是嗎？那真是……再好不過！幾點的手術？希望越快越好……」

伴著洛箏一語擲地有聲，薄寒城無法忍耐，對她流露一絲絲痛色。

先是大步上前，停在她的面前，抬手就是落下。

洛箏身形一顫，只當薄寒城是不是遭到激怒，想對自己動手……結果，他高高的揚起，輕輕地落下，攀著她薄薄的肩膀。

「洛箏，你有沒有心？就算，你再怎么遷怒我，好歹……你也是孩子的母親！真的沒有半點不舍？」

薄寒城痛惜問著，難得露出不屬於他的脆弱情緒，令著洛箏心神恍惚。

舍得如何，不舍得又如何？

事到如今，她還能回頭嗎？

「我……」

許久，洛箏艱難開口。

她想要反駁，說自己沒有，一丁點都沒有……卻在開口瞬間，心臟猛然一疼，仿佛蜷縮成一團，令她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