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坐在長桌盡頭的董事長席位,聽著一個又一個代表冗長的發言,昏昏欲睡。
手機忽然亮了,謝隨發過來一張照片。
照片里,少年站在車前,手把著車門,代表dk車隊的火焰賽車服勾勒著他健壯的體格。
夕陽的日光正好落在他的臉龐,深邃狹長的眼睛深埋在高挺的眉骨之下,英俊得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
「比賽快開始了。」他對她說:「看直播。」
寂白回他:「在開會呢,沒時間。」
謝隨那邊似乎頓了很久,才發過來一個字:「行。」
有點鬧小脾氣了,他很早就跟就寂白說了總決賽的時間,是真的很希望她能陪他一起見證榮耀降臨的那一刻。
寂白嘴角露出清甜的笑意。
這傻子,不知道這段時間她都沒有落下過一場直播賽事么,雖然到不了現場,但她的狂熱程度堪比他最死忠的花痴粉。
她拍了一張交流會的現場照片發給謝隨,照片里是四四方方的落地窗會議廳,西裝革履的男人圍著長桌落座,寂白則坐在長桌盡頭的位置,氣氛相當嚴肅。
「喏,沒騙你,我真的在開會。」
謝隨也很無奈:「行,你忙。」
寂白正快速編輯短信的時候,他立刻又發來一個微笑的表情:「千萬別看,誰看誰是狗。」
寂白失笑,這家伙,很了解她嘛。
她給自己戴上了藍牙耳機,偷偷戳開了直播視頻,將手機藏在了文件夾隔層里。
她以為自己技術高超沒人發現,卻不成想被身後站著的秦助理盡收眼底。
秦助理全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年輕的董事長偷摸搞小動作。
寂白任何時候應對商務場合都是駕輕就熟,比寂靜都還要大方得體,甚至已經有了寂老夫人當年起家時的風范。
這讓他差點忘了,寂白其實也才二十歲出頭,還是個陷入熱戀的小丫頭。
秦助理走近了她,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替她擋住了旁人的目光。
寂白專注地看著比賽視頻,這場賽事規格很高,很多架無人機全程跟拍,她看著那輛噴著dk字樣的跑車翻過山巔曲折的公路彎道,跨過淺灘湖泊,遙遙領先於其他車隊。
寂白看著這壯闊的山河景致,心里升騰起一股說不上來的豪邁感,她終於能夠理解為何謝隨這般執著於賽車。
少年的靈魂自出生以來便被壓抑在逼仄狹窄的方寸天地里,苦難纏身,這浩渺天能給他所企盼的自由與寧靜。
在他撞破終點線的那一刻,寂白忍不住握拳歡呼:「yes!太棒了!」
安靜的會議大廳里,這聲情不自禁的歡呼引得一眾撲克臉齊刷刷的看向她。
秦助理故作淡定地對剛剛發言的高層解釋道:「白總是覺得你說得很好。」
高層一臉無解地點了點頭:「謝謝白總。」
秦助理走到寂白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警戒。
雖然是不太重要的交流會,但面子工作還是要做好的,別玩太過火了。
寂白吐了吐舌頭,感激地看了秦助理一眼。
雖然秦助理是她的下屬,但大部分時候,寂白覺得他更像是自己的父親,無限地包容她很多小毛病,也教會了她很多事情。
藍牙耳機里傳來了沸騰的呼喊聲,天上也放起了的慶賀禮花跑,手機視頻畫面里,少年走出了賽車,微微挑起了下頜,望向歡呼的滿場。
他逆著夕陽,挺拔的身形輪廓仿佛被鑲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圈,耀眼得令人睜不開眼。
粉絲和隊友們一股腦涌了上來,為他的勝利而歡呼。
寂白低頭看著被人群簇擁的少年。
那個黑夜邊緣踽踽獨行的孤僻少年,終於擺脫了孤獨的野獸,迎來了生命最燦爛的時刻,站在有光的地方,活成了自己曾經最渴望的樣子。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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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的陽光很溫柔,寂白上完課,背著斜挎包,步履匆匆走出了教室。
她很難像其他女孩一樣,放學之後去看看電影或者逛逛街,她大部分時間和心思都用在了工作上。
成為整個集團的執牛耳者談何容易,比之於當年的寂靜,她努力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寂白走到食堂里買了個燒賣包,燒賣包新鮮出籠,散發著滾燙的熱霧,寂白鼓著腮幫子吹拂著燒賣包,匆匆走出學校大門。
正對面,有個背著吉他的流浪歌手彈起了舒緩溫柔的旋律,同時開口唱道——
「總有些驚奇的際遇,比方說當我遇見你,你那雙溫柔剔透的眼睛,出現在我夢里。」
周圍有不少女孩圍觀著流浪歌手的表演,寂白嚼了嚼香糯的燒賣包,站在人群中聽他唱歌。
流浪歌手後腦勺扎著小臟辮兒,目光柔和,嘴角浮現淺淺的笑意——
「不管結局會怎麽樣,至少想念的人是你,我不會把它當作游戲,因為我真心對你。」
這首歌的調子很平緩,吉他旋律也相當溫柔,緩緩入耳,令她心境也變得寧靜平和,所有的倦怠一散而空。
寂白的嘴角淺淺地抿了起來,和所有人一樣,她摸出包里的零錢,准備放進流浪歌手的吉他盒里。
流浪歌手對她禮貌地微微一笑,從盒子里取出一支小白花,送到寂白的手里:「有人讓我把它送給你。」
寂白怔怔地「啊」了一聲:「誰呀。」
流浪歌手微笑著收好了自己的吉他,轉身離開了。
寂白看著手里那支純白的小茉莉,愣了片刻,心情忽然躁動了起來。
她環顧四周,在人群中尋找著少年的身影,過眼都是陌生的面孔,她匆匆走了幾步,這時,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找我?」
寂白回頭,只見少年懶洋洋地斜倚在道旁的梧桐樹邊,狹長的眉眼微彎著,顯得溫柔又風流。
寂白驚呼一聲,朝他跑過去,跳到了他的身上,手腳並用攀住了他:「回來啦!」
「嗯。」
謝隨穩穩地接住了女孩,用力地擁住了她。
女孩身上散發著熟悉的馨香,令他感覺分別這幾月空落落的心瞬間充盈,宛若枯木逢春般,感覺自己終於又活了過來。
謝隨從包里摸出了一枚純金質地打造的金牌,放到唇邊吻了吻,然後小心翼翼地掛在了寂白的脖頸上。
「送給你。」
寂白有些詫異:「這是你拿到的獎牌呀。」
謝隨垂首看著她,認真地說:「我所有的榮耀,都屬於你。」
寂白仔細地撫摸著這枚代表榮耀的金牌,金牌上的浮雕刻著山巔極速彎道公路和浩渺的藍天白雲,純金打造,沉甸甸的份量。
她嘴角浮起清甜的微笑,將獎牌放回自己的衣領中:「那我替你保管。」
「還有一輛車,是獎勵。」
謝隨指尖轉著鑰匙,帶她來到停車坪,一輛紅色的超跑轎車出現在寂白的眼前。
寂白驚呼了一聲,走過去打量著這台酷炫到炸的超跑轎車,轎車方面寂白是外行,僅僅只從外觀看,她知道這台車肯定不便宜。
謝隨將車鑰匙遞到寂白的手里,顯而易見是要把這台車送給她。
「謝隨,公司給我配了車。」寂白有些不好意思:「這台車我不能收。」
「你的是你的,我送你的是我送你的。」謝隨用鼻尖刮了刮她的臉頰。
女孩被他蹭得癢癢的,低低笑了起來:「小白收下的東西可不會輕易歸還,你想好哦,如果再要分手,你就是人財兩空啦。」
「車給你了,卡也給你了,謝隨還有什么不是你的。」
謝隨拉著寂白坐進車里:「這車我改裝過,安全性能很高。我先帶你出去兜兜風。」
寂白欣然坐進副駕駛的位置,謝隨側身過來,替她系上了安全帶,然後又將保溫杯放在她的身側,甚至拉開抽屜還有零食。
當謝隨的女朋友什么都不用做,這個男人心細如塵,他會幫她把生活料理得妥妥帖帖,他會記得關於女朋友所有的一切,甚至在寂白生理期的前後幾日,他會在隨身包里帶上衛生巾,以防這丫頭犯迷糊。
他對她好,是真的用了心的好,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被謝隨愛上的寂白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半小時後,車停在了謝隨家樓下,寂白不解地問:「不是說兜風嗎?」
謝隨眸光微沉,他一言不發地替她解開了安全帶,然後拉著她下車,匆匆走上了樓梯。
寂白望著他默然的背影,心里隱隱有些不安:「謝隨,怎么了呀?」
謝隨摸出鑰匙打開了房間門,關上之後,將女孩重重地壓在了牆邊,低頭吻住了她。
這個吻不似過去那樣淺嘗即止的調情,寂白明顯感覺到面前男人的極具攻擊性的侵入。
他幾乎是又吮又咬,快要把她吞了一般,甚至連呼吸的間隙都沒有給她。
寂白根本無法招架這樣狂躁的吻,快喘不過氣了,嗓子里發出低低的吟聲,用力喘息著。
「謝、謝隨...唔...」
她身體輕飄飄宛如一灘泥,使不出半點力氣,倒在他的身上,靠他身體支撐著。
他纏著她,吮吸著她,不知疲倦地汲取著女孩所有的甘甜。
她捧住了謝隨的臉,止住了他這樣深入纏綿的吻,用力地喘息著:「別...不行了。」
「這樣就不行了?」
他的手很不聽話,寂白感覺自己腦門都快被炸開了,每一個細胞仿佛都活了過來...一道道電流從脊椎竄上頭他有點喜歡這個帶給他無盡苦難與痛苦的世界。
謝隨抬起那雙漂亮的淺咖色眸子,望著女孩,認真地說:「你是我喜歡這個世界的唯一理由。」